第十八号文件:绑架结束后丹妮儿第三篇日记
来源:丹妮儿·麦菲森
那名女士把那些让我像废纸般被捆绑住的绳子的最后一点剪掉,说:“跟着我走。”我的脚还软趴趴的,站起来的话会倒到最近的墙上,需要她帮忙支撑。
我在脑海里想象着十几种不同的场景,每一个场景的结局都是我在逃跑的时候背部中枪,而吉莉安却被留在这些疯子的魔掌里,任由他们摆布。确实不是个道德模范。我心想最好的选择大概还是跟着女人走。我从他们还没把我干掉这点事实里找到点希望。
被干掉的好处倒是不用为白痴的AP化学考试准备了。[1]
但奇怪的是这个想法并没有改善我的心情。可能是我根本没有考虑过错过考试的可能性吧。
当绑架者在宁静的郊区房子把你绑票数小时后开始给你贵宾待遇,你就知道他们人格多么分裂了。跟着女人走带来了一系列的优待,可以洗澡,换新衣服和吃东西,多么美妙的食物!好想跟你们说是顿四道菜的晚餐,其实只是花生酱和果酱三明治,但那三明治的味道是上天恩赐般的体会。准确点说,如果我仔细品尝的话应该会是这种感受,但我狼吞虎咽一次就把整个三明治吃完了。
吃东西的时候我估计我问了上几千条问题。
女人等到我吃完东西以后才正式回答,之前的回答都在敷衍我。
“我不想再等了!”我一度不耐烦地说。
女人只笑了一笑。
“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女人回答说。
“起码跟我说说你的名字吧!”我苦苦哀求。
“就叫我柯拉吧。”她终于回答说。
“这不是你的真名吧。”
越来越古怪。
我赶紧捏鼻子来抗衡莫名其妙的答案所带来的头疼。擤鼻子的时候发出了讽刺的笑声,我觉得我都要崩溃了。笑是因为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客人还是囚犯。我又突然被另一个想法击倒。“你们想对她怎样?”
吉莉安。单纯的。小孩子。要保护。
这些字眼在我脑海里浮现。
门边的一个小盒子开始发出哔哔声,听起来像是微波炉完工时发出的声音。我没什么感觉,但“柯拉”就有些反应。到现在我还是有点讨厌不知道女人的真名,但警方就是不肯跟我说。仔细想想,可能他们也不知道。好奇心驱使下我在谷歌搜索了一下“柯拉”的意思,原来意思是未婚少女。
我绝对不能花太多心思来回忆这些人和他们奇怪的名字,要不然我很快就会发疯的。想研究疯子的作家、专家们见到他们这些所谓的“科学家”一定会不亦乐乎吧。他们所谓的科学大概有点根据吧,但这种人缺乏科学家应有的操守。
言归正传,盒子发出的哔哔声令柯拉猛然紧张起来。她像对待想回避火警预演的小学生似的把我赶出房间。我尝试着像间谍小说里面的人物那样去记下穿越白色过道的路线,但离开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只能集中精力跟着柯拉走。我知道,我这样跟着把我囚禁的女人飞奔确实不合逻辑。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可怕的威胁,当她说“跟着我走”的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们最终走到一间类似于医院检查室的小房间。这间检查室里有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放着阴森森的绑带。我看不出来绑带是什么料子的,但看起来非常牢固。我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直觉地往后退,却碰到了一名石像般结实的男人。我的心跳飞快加速,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在桌子上坐下来。”柯拉说。
离开的直觉牢牢锁着我的内脏,拼命地紧握,但我逃跑的冲动启动大概慢了三十秒。我挨着男人太近了,没看到后面还有第二名男人,第一名男人给我让了位。如果我身材比较矮小、身手更敏捷的话,可能有机会可以摆脱这两个类似猩猩的物体。但现实里我的左手很快就被他们逮着了。
“我不喜欢重复自己。”柯拉冷冷地说。她的英国口音令她的语调更为冰冷。
我只能就范,乖乖地把屁股坐在桌子上。我的喉咙如果还湿润的话,我会开始尖叫,但这两名男子的恐吓伎俩绝对可以开班教学,柯拉也是。她轻轻地按着我的肩膀,我就像安放在损坏底座上的圣诞树般摇摆起来。
两双手同时从天而降。我终于记起怎么尖叫了,发出被困的猪也会引以为荣的呐喊。但叫声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柯拉很快就用卷起来的枕头套把我的嘴塞住了。我尝试从桌子上翻滚下来,但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转眼间我的双手和双脚就被绑住了。
我开始很无用地回忆起偷偷跑到朋友家看过的恐怖片。
到了这里就是不幸的白痴女生被肢解的情节了。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倒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才会这样。
柯拉开始说话,但她说的话像异国方言般难懂。
我的左手感到刺拉拉的疼,可怜的左手那天被当成是针垫了。一股安宁的暖意随着什么东西一起被打进了我的胳膊。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样那么渴望睡着。
注释:
[1]注:AP全称是Advanced Placement, 是美国高中的标准高等考试,可换取本科学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