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魂落魄的样子

走出宝华楼，炙烈的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在了顾笙歌身上，她才觉得稍稍有些暖。红衣撑开伞，想要为她遮上，却被她挡住了。

一条深巷里，停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

“爷，念姑娘离开了，我们要不要跟上？”九阳撩开帘子的一角，低声询问。

“不必，直接回府。”

从顾笙歌进到宝华楼起，琰铮就一直在这条深巷里。先前他看到顾笙歌望向顾少将的眼神，分外依恋，但并非恋人之间的感觉，他不禁想要探究，但却又记起了先前顾笙歌说的话，可她实在是个充满故事饱藏秘密的人，让琰铮一味想要靠近。琰铮本是不愿意承认他对她确实是上心了，但当他想到今日便是苏谦修约见她时，便放下一切事物跑到这个深巷里只为看着她，没成想却又发现围绕在她身边的迷雾更浓了。

她离开的背影，是那么的单薄，好像一阵风便会把她吹飞了似的，隐隐的让人心疼，天知道他是忍了多久才忍住没跑出去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抱她。

红衣扶着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尤为揪心，她从来看到过顾笙歌这个样子，早知道就不让小姐来赴约了，红衣不停地在心里责怪着自己。

抬手按按红衣的手，示意她没事儿，顾笙歌才发现自己的指尖都凉了，想要扯出个微笑来，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望着还宽慰自己的顾笙歌，红衣心下堵得慌，自家小姐就是这样一个人，宁愿自己承受一切，也不愿意看到身边人因为她而不好受。

这边，顾靖安很快进入皇城，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雍和宫。

正要下跪行礼，顺阳帝便扶住了顾靖安。

“顾爱卿一路辛苦了，不必多礼。”

虽年过半百，但顺阳帝依旧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倦怠之意，带笑的面孔温润的眸子，压根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来人，赐座！”旋身回到龙椅。

“多谢陛下！”顾靖安依旧不卑不亢，取出军情交给身旁的小太监。

“陛下，这是近日来边疆的军情，微臣已经将其整理好，还请陛下过目。”

小太监双手高于头顶俯身将军情献上。

越蹙越紧的眉，表示着边疆的军情不容乐观，此次顾靖安虽大胜归来，明面上也起到一定的震慑效果，但顺眼周边诸多小国像是约好了一般，小动作颇多，顺阳虽为大国，但要把精力分为多份却是不易。

后来，只知道原本是为顾少将接风的宴会，顾少将本人却没有出现，连带雍和宫的灯火也一直未灭。

回到烟雨楼的顾笙歌，依旧双眸无神，任由花娘询问什么都只是摇头，花娘只得将红衣留下询问再三。

回到房间，顾笙歌呼出一口浊气，瘫坐在楠木凳上，俯身趴在桌边。

脑子里尽是今日看到哥哥的模样，一种思念之情由然而发，六年前她被追杀时未曾有过，颠沛流离到耀城的时候也未曾有过，今日突然爆发的情绪让她有些无力。

心里揪着一样的难受，即使一日滴米未进，顾笙歌仍察觉不到饿。夕阳撤走最后一缕光芒，月亮的银辉斜进小窗。红衣端着饭食敲响了房门。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你身子怎么撑得住？”其实红衣不怕顾笙歌饿着，是怕她的心力熬不住，自己哪怕是看她一眼也好啊。

“放那儿吧。”清冷的声音传来，由不得红衣再多说什么，“放下就去休息吧，我没事儿，不必来守夜了。”

房间里未点烛火，红衣一步三回头，硬是没看到顾笙歌出来，只得咬唇回到偏房。

顾笙歌就那么趴着，也不动，就连琰铮什么时候潜入她的房间她都不知道。

直到桌角一盏烛火亮起，她才惊异回头。

“你什么时候来的？”蹙眉睨着这个第二次出现在自己房间的男人。

缓缓走过来，想要给她倒一杯茶，却发现壶里的水已经凉了。

“你似乎心里有事儿。”是肯定。

敛眸低一声叹。“我说过，不要想着探查我。”

附上她冰冷的手，顾笙歌想要抽开，却发现琰铮握的很紧。

她的手很凉，竟是要比自己的还要凉几分。

“别动，我给你暖暖。”

琰铮就像捧着一样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将顾笙歌的手握在掌心，一点一点的给她驱离寒气，她手指纤细，包裹在他的掌心里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她太瘦了。

“我不会问你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会等到你愿意自己跟我说的那天。”

出乎意料的，琰铮没有在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而是只看着自己的手。

之后，两人没在说话，顾笙歌没有困意，琰铮也就那么陪着她，两人竟是一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