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事

姬平安的话有些让人难以理解,柳尝思看了看身边小院四周,也没有见到这落花在哪,于是便又问道:

“平安公子,可我也不见这附近有什么落花之类的,现在已经是花开时节了,难不成这落花村另有其意?”

姬平安叹了一口气,随后将手那块略显残破的红色碎布,放在了两人吃饭的餐桌上:

“不知尝思姑娘可知,很多时候文人墨客在写诗歌的时候,也会将女子比喻成花。”

“那,按公子所言,这落花村实际上说的事女子死亡的村落?”

姬平安点头,言语之中夹杂着一抹对于此方村落的厌恶。

“这落花村之所被称为落花村,实际上就是因为来到这里的女人,大部分全都死了,他们如同落下的花朵,被泥泞吞没掩埋。”

闻言,柳尝思眉头略微皱起,她有些困惑的对着姬平安道:

“还请公子细说,尝思的确未曾听过这里有什么问题。”

姬平安伸出手,将那红色碎步片递给了柳尝思,随后道:

“这是我今天要说之人送给我的东西,也是她告诉我这落花村具体情况的。”

“今年是大乾康宁十四年,在这先前的永安二年和永安三年的时候,你知道都发生过什么事情吧?”

听着姬平安的问题,柳尝思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道:

“妖族有一金乌成就半圣,化作煌煌天日,晒得我东洲百姓民不聊生,地裂河干,那两年死了很多很多人,到处都有人起义,到处都有妖族杀戮,到处都是百姓尸骨。”

“直到后来东圣连同菩提尊者二人一同前往西洲,在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后,他们两人在妖族边界,才堪堪将那金乌脑袋砍下,结束了这两年的干旱和大灾。”

柳尝思的回答倒是让姬平安略微了解了一些当时的详细经过,毕竟那老妇人和自己说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过这些东西,只是提到了那两年发生了很严重的灾荒,不过也能够理解,毕竟也是因为她当时没有接触到这些东西。

姬平安闻言,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也正是因为那一场大灾导致整个东洲都出现了大量的灾民流民,而那些灾民之中的一部分人,就留窜到了这小腐山里,造了个村子,叫做小腐村,而这小腐村,就是这梨花村的前身。”

“这小腐山之所以被称作小腐山,其实是因为这座山曾经发现过大量腐烂的尸体,动物的、人的、妖兽的都有,没人知道那些尸体是怎么来的,只是知道那些尸体在阳光下一照,顿时腐烂恶臭难忍,斜风一吹,那更是熏得半座清水城臭不可闻。”

“直到七八十年前,一位道士在喝酒的时候被熏得脸红耳赤,施了法,下了十天十夜的大雨,才把那小腐山上的腐烂尸体给冲到了地底,又刮了十天十夜的风,这才将那小腐山的味道给清理了大概,但那股腐烂味,依旧几十年没有消散,甚至于说到了现在,每逢阴雨连绵的时候,那山缝隙里面还是会有止不住的恶臭味往上翻涌。”

“那些逃难过来的流民呢,因为不被人待见,所以就忍者那当时已经消散了不少的味道,强行在这里住了下来,渐渐繁衍生息,距离永安三年那场灾祸,也过去了大概十余年后,这村子里的人发现,当时逃的路上,死了不少女人,或是在路上被劫匪劫去,或是在路上吃不住苦死了,或是被人看中买走当丫鬟了,总之这一整个村子里面,没几个女性了。”

“灾年的时候尚且不觉如此,但到了这丰年,村子里没有什么女人,可把那村长急的是抓耳挠腮,因为按照当时那般情况发展下去,这整个村子要不了几年就得绝户,而且村子里的单身汉越来越多,那看向自己五六十岁媳妇的眼睛都开始冒绿光,更别说其余一些更加年轻的女性了。”

“甚至于说在不久之前,村子东头一老汉的女儿,差点儿就被村子里几个混账东西给用强了,如果不是那老汉回来的早,一锄头锄死了其中一个男人,恐怕他家闺女当天就得没命,而那件事情之后,村子里就开始发生起了越来越多的流血事件,老村长看着那眼看就要自相残杀到死的村子众人,也是咬了咬牙,在某天将众人给喊了过来,一起开了个会。”

“在那大会上,老村长看着村中那一个个因为常年务农而精壮的汉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凶戾,他啐了两口唾沫,拍了拍手,随后对着众人说道:‘这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都流着共同祖先的血,都姓着同一个姓,你们这样互相用锄头锄死对方,不觉得自己身上也在流血吗?!’那众人听了老村长的话,虽然有所愧疚,但也是实在不想忍受这样的日子。”

“一老汉率先对着老村长喊道:这村子一共321口人,男的两百七十多口,女的除去那老得不行的,小的没断奶的,就只剩下二十余口适婚的女人,你自己家里有个女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老是说那些乱七八糟老头子我听不懂的话,没用!”

“我告诉你,若是老头子我没有后人,你老婆就借我用用!谁活着不想要个子孙后代,给自己养老送终,这般要求,过分吗?!”

“那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指了指身边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同时喊道:你看看这几个后生,一个个的,壮的跟头牛一般,这样的汉子,你让他们以后都没了老婆,都没了子孙后代,这谁忍得住。”

“你要不想办法给我们高一些婆娘过来,要么你就别说那么多,让咱们放开了手去抢,抢到了谁的,那就是谁的,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老头子我没读过书,你说的那些东西,我斗大字不识两个,一个听不懂,我只知道,你身为村长,自己有老婆后人,我一老光棍,什么都没有,这些小伙子也不比你差,你这般姿态,让人好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