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能够得上吗!

武植到染布坊废墟的时候,好几个成衣铺、布庄的掌柜也在。

染布坊被烧,货源断了,火爆的生意戛然而止。

“东家,再没有布,咱们的店铺就要关门了。”

“小人这边每天都有来问蓝布的,可是那个早就卖光了。”

“我那更麻烦,王招宣家的太太,交了定钱的,一直派人在催。

他那儿子也是个不好招惹的,三天两头来找,小人那边真是不好交代。”

武植将郓哥、杨不同以及各个成衣铺、布庄的掌柜聚在一处。

“染布坊暂时重建不了,但是咱们会临时租一个染布坊用着。

至于租哪个,你们每个人都是在这行当里浸淫几十年的了,你们现在说说,哪个合适?”

众人想了一下,一人道:“大昌染布坊比较合适,那是之前广陵任家布行,任天秀和城西看皇庄的常太监开的。

后来常太监死了,这染布坊便交到常太监侄子常威那里。”

另一人道:“常威,是那个整日喝酒耍钱的常威吗?”

“就是他,他已经将常太监留下的家财败完了,所以咱们别说是租,只要价钱合适,买下来也不是问题。”

武植道:“那任家呢?”

“任天秀占的份额卖给任天奇了,不过后来任天奇的生意不好,又把份额零零散散地卖出去不少。

所以咱们只需要把常威那一部分买过来,大昌染布坊便是咱们说了算了。”

武植忽地想了什么,“阳谷县里是不是有个任医官?他和任天奇是什么关系?”

杨不同道:“任医官叫任天福,是任天奇的哥哥,听说不会武功。”

武植沉吟了一下。

自己和这任医官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到处宣扬自己无证行医。

想来,肯定是有人在暗地里挑拨。

不管这挑拨的人是张四还是西门庆,这一次都必须有个了结。

至于这任医官……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他当即开口道:“不管是买还是租,就是这大昌染布坊了。

二哥,劳烦你和杨不同一起去,将这事定下来。”

武松道:“哥哥说哪里话,我这就去找那常威。”

杨不同也立即拱了拱手,“都头一起去便再好不过,听说那常威好勇斗狠,颇有些武艺,小人这铁头功怕是敌不过他。”

武植道:“尽量不要动手。”

武松两人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一店铺掌柜道:“东家,染布坊的事情还得好几天才能弄好,眼下铺面没货才是要紧,要是一直这样,咱们的名望可就保不住了。”

其他掌柜也纷纷称是。

武植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放出消息去,就说布行这边换了东家,以后也不叫杨记或者杨家,统统改成武记布庄。”

几个掌柜对望一眼,脸上平静,心中却满是不屑。

这个关头,只改个名字又有什么用。

武植继续道:“为庆贺改名,店铺所有布匹、成衣统统九折出售!

若是办了武记布庄的会员,那就八折,每逢端午、春节,会员七折,会员权益,全大宋通用。”

众人一听,立即愣在当场。

有两个反应快的,虽然不知道会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前后对照,也大抵明白过来。

然后,这两人就从发愣转为惊愕,接着就瞪大了眼睛,露出狂喜之色。

“东家,这这……简直就是创世之举啊!”

“这样一来,那咱们杨家……不,咱们武记布庄在阳谷县再没有任何对手了!”

几个反应慢的,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连连称是。

郓哥道:“大郎,这会员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他们打折?我们不是亏大了吗?”

武植道:“会员……额……”

他在后世听惯了的,被这一问,一时倒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会员嘛,就是更加尊贵的客人。

武记布庄的会员可以享受更加优惠的折扣,但同时,这会员的身份也不是白白给他们的,需要买。”

众人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他们花钱买了这会员的身份,才能享受更加优惠的折扣。”

“短期来看,他们花了钱才能成为咱们的会员,好像是亏了,但是长期来说,每次都能享受折扣,那肯定是可以省钱的。”

“而一旦他们长期购买,那最后赚钱的,还是我们。”

“若是如此,岂不是不用卖布,就能挣很多钱了?”

“还有一点!他们一旦买了会员身份,那为了省钱,肯定不会再去别家店买了,这样一来,客人就会越来越习惯在咱们武记布庄买布。”

众人越说越是兴奋,好几个年过半百的掌柜竟然原地蹦了起来。

一人道:“东家,这个主意虽然好,可是现在咱们店里没有布,这会员他们又如何会买呢?”

“告诉他们,咱们不久就会上新的红布,品质比那蓝布还要好上十倍,之后更有其他颜色的新布出来。

而且,这些新布出来,第一个月内,只有会员才可以买。”

郓哥道:“大郎,你果然是神仙下凡,这样的点子都想得出来。”

武植道:“会员的价格,你们打算怎么定?”

一人道:“也不用太贵,一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

其余人立即点点头。

武植摇摇头道:“能买得起会员的人,根本不会在乎这几两银子的事情,他们要的是一种人上人的体验!

所以,会员分青铜、白银、黄金三个档次!

青铜会员售价一两;白银会员十两;黄金会员一百两!”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东家,这是不是太高了?”

“高?那不是有一两的青铜会员吗?也没让你必须买一百两的呀。”

郓哥若有所思道:“有些人为了显得高人一等,怕是肯定要买这黄金会员。”

武植继续道:“青铜会员,给他一个铜牌,上面刻上武记的样式,白银给他一个银牌,黄金就给他一个金牌。

当然,对待不同会员,享受的折扣也不一样,你们拿出的诚意也得有所区别。”

一人道:“比如这逢年过节,青铜会员咱们可以送他一份水果,白银会员送些精美糕点,黄金会员就送珍珠玉石之类的?

东家,小人说的可对?”

武植见这人心思敏捷,好几次说到点子上,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上官铁柱。”

武植道:“好,从今天起,上官铁柱便是武记布庄的总管事,月俸加二两,布庄、成衣铺的事务便由你负责,会员权益事也由你负责研究。

至于怎么研究,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明白吗?”

上官铁柱激动得涨红了脸,“东家放心!小人一定竭尽所能!”

其余人眼中满是羡慕,后悔刚才没有积极表现。

武植道:“你们也不用气馁,若是你们做的好,三年之后,我便分你们些顶身股,到时也可按年拿红利。”

“东家,真的吗?”

“东家!小人一定会好好干的!”

郓哥道:“大郎,若是有人拿着会员牌子冒充怎么办?”

武植道:“知道虎符吗?”

众人道:“听过,但是咱们也不敢把会员牌子造成那个样式啊。”

上官铁柱道:“东家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先把一个图案印到牌子上。

比如桃花、门神什么的。

再把这手牌分成两半,一半给客人,一半自己留在柜上。

客人拿着手牌过来,咱们只要对一下两个手牌上的花纹是不是符合,就能判断真伪了。”

武植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众人又是连连赞叹。

当下众人又商议了许多细节,直到傍晚,武植带着郓哥离开时,上官铁柱几人还在那商量呢。

郓哥道:“大郎,你把红布的消息放出去,不怕他们来偷吗?”

武植笑道:“我就怕他们不来。”

郓哥一愣,好似明白了武植的想法,“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就要告辞离开。

武植道:“上马,我带你一程。”

郓哥道:“不了,我现在不回去,我还要去狮子楼呢。”

“哦,你现在倒是阔气起来了。”

“不是,我就是去看看。”

“看什么?”

“看看他们酒楼是怎么开的。”

武植笑了笑,“去吧。”

回到家中,潘金莲和绣春已经回来了,见到武植,潘金莲便一五一十地把见到王婆以及玳安的事情说了。

武植皱了皱眉头,“玳安也去了?”

难道西门庆也是故意用玳安来传递假消息?

不对,应该不可能。

自己用潘金莲去找王婆,王婆若是想办法,还是可以把消息递到到西门庆那里的。

但是玳安去找王婆,就算告诉了王婆什么消息,王婆也绝不敢来找自己的。

他想了想,对潘金莲说:“明天再去一次王婆家,就说我准备要买常威的染布坊,而且还要准备调试红布的方子。”

潘金莲应了一声,然后立即往后退了两步,轻声道:“这次就不用打出伤痕、用苦肉计了吧?”

武植道:“打还是要打的,只不过不是在这里。”

眼见昌平郡公要回来,他这两仪归元功还未到第一层,看来这两天必须得加班了。

“你换身绣春的衣服,跟我出去。”

“现在?”潘金莲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武植一脚踢了过去,“少废话!快去!”

潘金莲被踢倒在地,然后又赶忙起来,忍着疼痛收拾了一下妆容,又把绣春拿来的衣服穿在身上。

只不过她身材丰满,绣春还只是个柴火妞,所以她身上有些问题显得特别突出。

武植对绣春道:“一会二老爷回来,你和他说一声,就说我晚上有事,不回来了。”

绣春躬身应了。

出了门,武植将潘金莲置于马上,一路到了杨宅。

门房见武植带了个婢女来了,也不多问。

一路进到正房,小鸾和兰香迎了上来,见到潘金莲,立即都是一愣,随即又赶紧福了一福。

武植道:“去准备些酒菜。”

小鸾应了一声,赶紧去了,兰香则是引着武植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还低声说着什么。

潘金莲见状,心中大骂不止。

“好个武大!这才多久,竟然就养起外宅了!

今天我倒要看看,这是哪个骚狐狸!竟敢抢老娘的汉子!活得不耐烦了!”

孟玉楼此刻正在卧房坐着,手中捧着一本《清静经》看得入神。

她本是久旷之身,若没波澜,也倒寻常,可经历一次次管鲍之交后,身体便有些失控,经常在吃饭时对着手中的筷子发呆。

先前听到小鸾说外面来了个卖针头线脑的矮子,她便脱口而出道:“人不可貌相,矮子也不是没有长处。”

说完,自己又变了脸色,赶紧道:“我去给亡夫上柱香。”

小鸾和兰香经常被她这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又忽然问道:“听说那染布坊烧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小鸾笑道:“娘子不是担心染布坊,是在担心武大官人吧。”

孟玉楼道:“无凭无据,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过了一会,她又道:“咱们这阳谷县有什么有名的道观吗?”

兰香道:“城东有个玉皇观,里面有个吴道官,听说有些道行,娘子是要去祈福吗?”

孟玉楼道:“我听说道家清静无为,无欲无求,若是真的,我倒想学学,如此一来,也不会被世俗的七情六欲纠缠了。”

小鸾兰香吓了一跳,见她好像是要出家,便打算等武植来了,将这事告诉武植。

此刻,小鸾见她又把那书拿出来看,便冲武植使了个颜色,悄悄退出去了。

武植转头看向潘金莲,轻声道:“你就站在这等着,我让你进来,你再进来。”

说完,便缓步走向孟玉楼。

潘金莲这时的注意力也全在孟玉楼身上,虽然灯影绰绰,但她瞪大了眼睛,倒也看到孟玉楼七分容貌。

这贱人面容姣好,却也算不上第一流,若说胸怀,也比不上自己,但那一双玉腿,却是自己拍马也赶不上的。

她又看了一会,不由暗暗骂道。

这贼撮鸟武大,如何就喜欢上了这样的浪蹄子!

我哪里不比她好!我天天变着法地伺候你,百依百顺,随你捏扁了,搓圆了,也没言语。

你却心心念念这骚狗腿,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就那竹竿似的,你站在地上都不一定能够着上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