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峙

时光倏忽而过,距离苏勤上山,已有三年有余,他此世的年龄也来到了十八岁。

放在前世的话,也属于成年人了。

距离东方不败篡位,已然过去了八年时间。

这日,见性峰顶平坦之处,剑刃相击的声音不时响起,时而还夹杂着叫好声与惊叹声。

人群之中,已长成翩翩少年的苏勤,正在与仪和对练剑法,定逸师太并一众弟子在旁观看。

两年前,经过苏勤的提议,掌门定闲同意了招收门徒的决策,正式开启了恒山派改革的进程。

嵩山派的人手,近年来在山西渐增,很是给苏勤的生意搞出了一些乱子。

此时正值恒山派实力弱小之时,明争暗斗,空耗人手,显然不值得,也正中了嵩山派的毒计。

苏勤只好亲自下山,用重金走通了前兵部尚书王崇古的门路。

万历十一年,王崇古致仕还乡,但其对大同的影响力尚在,王家的威望正隆。

苏勤不过一介商人,本是够不上这么高的门第,但王崇古是王崇古,王家人是王家人,这么大的官绅家族,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商业布局。

苏氏医馆越做越大,王家自然也愿意分一杯羹,如此一来官商互保,也就顺理成章了。

有了官面上的照拂,苏氏医馆承接了大同、宣府两大边镇的部分药材供给,获利颇丰。

苏家的生意背靠王家和恒山派的威名,黑白通吃,定静师太毅然下山,亲自坐镇大同府。

嵩山派再做些什么小动作,便难上加难了,只敢在江湖上传播些消息。

江湖上对于恒山派的改变,态度不一。

有些龌龊之徒,难免口中非议,但出人意料的是,少林与武当两大门派,竟然同时发生支持恒山派的改制。

同样教俗兼收的峨眉派也发声支持,这才逐渐扭转了舆论导向。

最让苏勤发笑的是,远在青城山的余矮子,也表示赞同定闲师太毅然革新的举措。

看来,这矮子的儿子真不是白生的,屁股决定立场了属于是。

对此,左冷禅恨得牙根痒痒,但碍于两大巨头的意见,只好暂时保持这种相对平衡的对峙局面。

为了增强和恒山派的联系,苏勤禀报定闲掌门,大胆启用了一批已经嫁人的俗家弟子。

这些女子出嫁后,便有了夫家势力,苏勤选取了相对可靠的人手,加入到苏家的商业体系当中任职,也算是给三位师太吃个定心丸。

俗家一派与出家一派就此形成了力量对比。

这种有可能演化成隔阂的问题,身为掌门的定闲自然无法忽视,但她同样对苏勤抱有极大的信心。

她是尼姑不假,但也是武林大派,既然振兴有望,些许问题也就只好留待后人解决了。

……

经济条件改善后,苏勤跟随着定逸师太亲自下山,在城中养济院与医馆子弟当中,选拔了五十名十岁左右的孩童,男女皆有,带上了恒山派。

若非近来苏氏药行生意兴隆,恒山派分润良多,还真没有钱财供养这些孩童学武之费!

如今这恒山派中,已经有了上下三代,两百多个弟子,小孩童们大多拜在四大弟子门下,可谓人丁兴旺。

嵩山派倒是也想玩些沙子渗水的把戏,但都被苏勤一一识破,甄别出去。

长此以往,就连素来冷脸的定逸师太,每日里都多了几分笑容。

她们是尼姑不假,可也有人情,这些小小孩童个个都存孺慕之心,上了岁数的三定又怎能抵挡住感情攻势。

这些弟子,俱都是可靠之人,养济院里的都是些孤儿,能够上山学武自是感激不尽。

那些药行的子弟,得蒙少东家看重,也是十分欢喜,家中长辈欢欣鼓舞的将孩子送了来。

按照苏勤的想法,这些孩子都在恒山派长大。

女童都由尼姑们照料,男娃则与苏勤一起,住在恒山别院,由他亲自传授武艺。

待到15岁后,自行选择成为俗家弟子,还是出家为尼!

今日练剑,定逸师太便带着这群名为三代弟子,实则以孙子孙女对待的孩童观看。

仪和是恒山派大弟子,修为在门人之中最是精深,剑法也颇有造诣。

苏勤入门半年来,内功剑法齐头并进,大有喜人之势,便是定闲师太私下里也多有夸赞。

“师兄,看我这招灵犀望月!”

仪和脆声轻叱,手中剑刃上撩,斜斜飞刺,姿态曼妙优雅,却又富含杀气。

苏勤振袖而起,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也依样画葫芦,以灵犀望月回击。

二人你来我往,剑刃相交,铿锵之声越发清越,虽说是同门比斗,精彩与危险程度,也丝毫不逊于江湖厮杀。

“不错,苏勤这万花剑法已得了真传,无论是招法、用劲出力,还有应敌机变,都已是上乘水准!”

定闲师太轻声赞叹,“若是我门中弟子人人皆有此天赋,那恒山派便可再有百年之辉煌啊!”

定逸也轻轻颔首,“这小子不仅剑法练得出众,依我看来,他也并不死板,你瞧他这一招一叶飞花,看似是我所传,但却多有改动!”

定闲道:“师妹若是不说,我还以为是你传授的呢,他这般一改动,反倒更适合男子所用,颇有奇思妙想啊!”

两人一边观看,一边点评,仪琳等人也在一旁倾听。

仪琳这几年下来,早已褪去了孩童青涩,出落的亭亭玉立,少女风姿尽显,蒲柳般的身段迎风摇曳,若不是出家人打扮,断了青丝,望之真似哪家的闺阁儿女。

这几年来,仪琳经常给大师兄送饭,在内功修习上,也多承苏勤点拨,内功早已入门,心里的感激没的说。

“穿林打叶、月满横山、百花开遍!”

这时,场中的仪和忽然连发三招,招招猛攻苏勤要害,看的仪琳不由得攥紧了粉拳。

苏勤不敢轻忽大意,急忙使出恒山剑法中的有客盈门,剑身平推招架过去。

“锵锵锵!”

仪和的剑身与苏勤一接,便觉得一股巨力从对方的剑身上传导过来,顿感手中宝剑再也握持不住,被一下磕飞出去。

长剑高高飞起,直朝众孩童激射而去。

“啊……”孩童惊惧之声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