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次早朝

一夜无话,转天到了次日清晨。

天才刚蒙蒙亮,朱由检就在龙床上被叫醒了过来。

徐应元作为朱由检的心腹大太监,亲自带领着一群宫娥(宫女)和小黄门(小太监)们,为朱由检洗漱穿戴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朱由检迷迷糊糊的问道,看到还点着油灯,分不出时辰来。

徐应元一边在旁边看着,注意着手下人的细节,一边答应道:“爷,已经快卯时了。”

中国古代是十二个时辰制,也叫做十二地支。

每天以子时开始,也就是半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到亥时结束,为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等于说每个时辰为现在所说的两个小时时间。

此时接近卯时,就是说凌晨五点还不到?

朱由检人都傻了。

要知道昨天他不光是去上朝了,新皇的登基大典,不说普天同庆举国盛况吧,那也是要去太庙焚香,祭告先祖和上天的,整个环节繁琐着呢。

到最后的朝会已经算不上是早朝,而是午朝了。

结果今天早上就起这么早啊?

朱由检人都不好了,哪怕现代的资本家,最多也就是压榨个九九六,额外加班还是另算的。

现在可倒好,九九六?直接早上五点上班好吧。

点卯,古代官员上朝,需要在卯时之前赶到午门等候,等到了时辰,宫门一开,官员首先要做的就是登记名册。

除非有事或者因病告假,否则都得点卯。

尤其是朱元璋时期的洪武一朝,朝会几乎每天都开,快赶上全年无休了。

朱由检换上了衣服,不过今天穿戴的就不再是衮冕了,而是皮弁服。

昨日用过的衮冕为十二旒冕十二章服,大多都是重要场合使用,譬如说祭祀天地、宗庙等等。

等日后朱由检娶媳妇,也就是册封皇后了,也需要再穿一次。

皮弁服,规格和华贵程度虽然不如衮冕,却也是帝王常服,明朝皇帝上朝一般都是这一套。

尤其是嘉靖帝,还在定祭太岁、山川等神时穿过皮弁服,而不是衮冕。

只见朱由检如今还是个十六岁的翩翩少年,而且出身尊贵,毕竟他爹他大哥都是皇帝,他自己如今也是皇帝。

所以朱由检的样貌自不必多说,哪怕算不上剑眉星目,那也是五官端正器宇轩昂。

在太监、宫女们的侍候下,朱由检穿戴整齐后,打着哈欠来到殿外,又被徐应元亲自搀扶着,坐上早已备好的龙銮,准备前往开朝会的前殿。

以故宫的规模和布局,整个紫禁城就是一座坚固的城池,前后两个门分别是前边的午门和后门的神武门,左右是西华门与东华门。

古装电视剧里,推出午门斩首,是指带出故宫外面去杀头,总不好在故宫内见血。

皇城故宫分前朝与后朝,后朝也就是后宫,是皇帝与女眷生活的区域,非太监以外成年男人难以靠近的区域。

以乾清门为界,乾清门以内就是后宫区域,乾清宫就在乾清门后面。

所以朱由检想要上朝,得从乾清门出来,之后穿保和殿,过中和殿,最后来到太和殿。

太和殿,于永乐十八年建成,最初也叫奉天殿,后经数次灾毁和重建,于嘉靖朝时期也曾改为皇极殿,不过它还有一个显赫的名号,那就是金銮殿。

就是那首歌唱的,金瓦金銮殿,皇上看不见,一朝出了午门口,一个鼻子两只手。

金銮殿就是太和殿,也正是明清两朝皇帝们开朝会的地方。

此时文武百官已经从午门进来了,穿过金水桥,再过太和门,分官职高地,一一入殿等待皇帝临朝。

徐应元作为如今朱由检身边的红人大太监,自然是一路紧随銮驾身侧。

只是他是跟着小跑过来的,顾不上喘息,低声道:“爷,到了,您先醒醒神。”

朱由检还在迷糊,勉强睁开双眼,心说古代这皇帝当的也太勤奋了吧?

不过想想满朝文武百官也跟自己一样苦逼,也就心理安慰了许多。

徐应元搀着朱由检下了銮驾,等入了太和殿的后门,徐应元侧立在一旁,高呼:“陛下上朝了,百官跪迎。”

满朝文武不敢继续抬头去看,纷纷跪地,低下头。

徐应元高呼:“山呼。”

百官齐呼:“万岁。”

“山呼。”

“万万岁。”

“再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次山呼万岁后,朱由检也不紧不慢的,迈着四方步来到龙椅前坐了上去。

和古装电视剧不同的是,龙椅其实就是一张椅子,而且前面并没有龙案,也就是桌子。

所谓龙案是指龙椅两侧的扶手案子,一般上朝时,都是与百官直接在朝上议事,需要上奏章的都是地方官员上疏,陈述的也都是地方上的事。

除非有发生大事,皇帝才会带着奏章来朝会上与百官商议。

所以朱由检往那里一坐,抬眼扫了眼全场,淡淡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万岁。”

百官这才纷纷起身,然后文武分左右排班肃列。

朱由检强打起精神,这时候再打哈欠可就不礼貌了。

“魏忠贤,”朱由检开口直呼魏忠贤的名字。

魏忠贤连忙出列,跪地:“万岁,臣在。”

朱由检一只手指瞧瞧龙案,也就是椅子扶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从今日起,锦衣卫不再由东厂管辖。朕思索良久,还是决定要恢复旧制。锦衣卫本就是由天子仪鸾司改制而建,原本就是天子近卫。”

仪鸾司,在宋朝的时候是宫廷掌仪礼的官署,管皇帝祠郊庙、出巡、宴会和内廷供帐等事务。

后来到了明朝洪武三年,由太祖朱元璋重设,最后确定建立了锦衣卫。

“所以锦衣卫从今日起与东厂脱离关系,继续由锦衣卫指挥使统辖,直接向朕负责,”朱由检说道。

昨天朝会上,朱由检就曾提及过一次,只是当时被搪塞了回去。

后来朱由检私下里单独召见了魏忠贤,一番敲打之后,魏忠贤哪还敢多说一个字,忙说道:“臣领命,回去后就会做好切割事宜。”

朱由检点点头,又说道:“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臣在,”骆养性激动的出列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朱由检,眼中满是期待。

“好好干。”

“臣,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