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概率不虚

【发展2】

【该发展不符合预期，已退化为虚概率】

先锋的目光，原本只是一颗黑色眼珠，此时却剧烈生长，成为人形轮廓。

长出了眼睛，长出了嘴唇，长出了牙齿。

“秦浩”站在星球表面，看向高空的齐纪，抬起手，笑着打了个招呼：

“不杀了我吗？”

概率，降临了。

齐纪眼睛眯起，目光转冷。

看见概率顶着秦浩那张脸，他便联想起了许多东西，明白了此前为什么秦浩的梦总是那么准。统子哥与概率的合作，或许在他降临在这个宇宙的时候，就开始了，就在自己选择秦浩成为救世主的时候。

而此时，这个概率，来者不善啊。

齐纪开口道：“概率，你不过小小输了一次，便如此耿耿于怀么？这样下去，你可能输的一次比一次惨，直至死去。”

“怎么会呢？我只要站在你这边，我就不会输给你了呀。”那人形孩童笑了笑：“我可不是来挑衅的哦。”

它说话的语气，语音的转折，都和秦浩一模一样。齐纪眉头深深皱起。

“我藏在你身边，一起去杀你的敌人，我会演的很像的，没人能看出来。召唤我不就是想要我的助力么？不用想太多深远的计划，我直接当你的刀不就好了么？

“如果是你自己的话，无论怎么走，都会死的。你也不想你背后那位的辛苦白费吧……欸，看你的反应，它什么都没跟你说呢。”

它变成秦浩模样的目的是，想博得同情？

因为我之前露出了爱惜人类的弱点？它想借此动摇我的情绪，多说几句话，在我和统子哥之间挑拨离间？

齐纪张开手掌，轻轻一握，整颗星球顿时消失。

面前人也只剩脖颈与头颅，断口燃起绿光，一边愈合一边燃烧，维持着生命体征。

“这么想待在我身边，好啊，太好了。”

他手指再次轻动，销毁了几乎所有中子蚁，只留下了面前人颅中少许。

这次携带的中子蚁能够自我复制的轮次是有限的，在复制100次后，就会退化为不可自我复制的中子蚁，其体内存储信息的中子结构会发生不可愈合的缺损，此时，应该刚刚好。

齐纪的同情和爱惜，是给人类的，是给真正的秦浩、陈育等人的，眼前这团物质，只会让他感觉恶心。

“继续说，我在听。”齐纪见对方闭嘴，催促道。

“这样啊，看来，我被你困住了呢。”概率无所谓般笑了笑：“不过也对，敢主动召唤我，肯定是做足了准备，这一切看上去还不错。”

【检测到关键词困住，释放部分记忆：试探。】

“看上去，你没有读心的能力，这也是你目前还笑得出来的理由。”齐纪抿起嘴角。

“怎么说？”

“你猜？”

“我不用猜，我最终总是会知道的。”

它可以猜无数次，选择猜对的那个发展。

“你知道我能多层裂解了？”

【检测到关键词裂解，延时1.1s，释放部分记忆：咬钩00001号。】

“不知道，但是……你咬钩了。”

下一瞬，它愕然抬头，看向齐纪：

“你在试探我，试探我能不能在已裂解的宇宙中继续裂解？”

齐纪笑了：“你咬钩真快，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很多。”

那一瞬，回归的记忆，让他确认了这一点。已裂解的宇宙中，概率依然能够叠加裂解。

它的脸色毫无变化：“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活下来的对手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你也根本用不着试探，我用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能力大大方方用了，齐纪又不能把它怎么样，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同时咬了两个钩，刚才的话语，其实暴露了更多。”齐纪笑得很灿烂：

“你并没有裂解你自己，而是在多个裂解的宇宙背后掌控着全局。我，或者说，齐纪们，并不是在与被裂解后的你对话，无论裂解多少层，都是在和同一个你的对话。

“更有趣的是，你在尝试隐藏这一点。

“想要阴谁？需要我帮忙吗？”

它的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只是一个照面，就暴露了相当深层次的问题，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

“你没有读心的能力，但我有啊。虽然你的念头藏得很好，看似分割的完美无缺。

“但我隐约记得，我设下的试探关键词不止一个，而你只触发了一个就立刻融合了。

“我设下了不止一个关键词，正好裂解是‘延时最低’的关键词，也就是我会以最快速度给出回复的关键词。

“其他关键词，还处在延时的时候，还没给出完整回复的时候，你就融合了裂解的宇宙。这说明你并未提前设定的融合时间，而是实时检测，实时根据你的意愿融合的。

“每两个关键词之间的时间差是0.1秒，而你只触发了最快的一个关键词，这说明，你的反应时间，快于十分之一秒。”

概率能在多个裂解的宇宙背后掌控着全局，齐纪并没有什么意外，虽然这是裁决也没有详细了解的机制，对外神，齐纪是拿出十二分的谨慎，将它们想象得尽可能强大来应对的。

但是，概率在刻意隐藏这一点，这就很有意思了。

它明明是外神，情绪却仿佛被这具身体影响了一般波动着，牙齿咬紧：

“你不是演进。”

“那我是谁？”齐纪反问道。

“你比演进更可恶！”它想离开了。

“我就当做，这是一个褒奖了。别激动，你看，我删掉这段记忆怎么样？我自己隐藏我自己的记忆，这样，裂解的宇宙融合之后，这段记忆就相当于暂时消失了，至少，短暂时间内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概率再次愕然。

“这样，在将来某个你觉得恰当的时刻，你可以站在我身前，用关键词唤起我的这条记忆。是不是很有趣？”

齐纪摊开双手，摆出诚恳模样。

“你不怕我？”概率眼珠转动。

看上去，它也觉得有趣。

看上去，它确实想要阴某个存在。让概率都要小心翼翼行事，使用阴谋的存在么？

“我的帮助并非免费？你应该能猜到的，我要做的事情。”齐纪笑了笑。

“可是，如果我直接出手帮你对付先锋，那你隐藏记忆便失去了意义。”

概率略微犹豫，否定得不坚决。

似乎只要齐纪再坚持坚持，它便会松口。

齐纪挑了挑眉：“莫急，看不出来么？先锋是给我练手用的。”

概率：“……”

它突然觉得，跟这个人打交道，好难。

“秦浩的梦，我不管这是什么眷者还是什么别的东西，转移给我，通过这个梦的方式，在关键时刻给我三次提示。”

这并不是关键性的帮助，齐纪目前也并未打算把最关键的步骤依赖于外神。给出这样的条件，一是还掉先前坑了概率一把的债，算是与它握手言和；二是摘除概率在这个宇宙的一枚暗手。

“就这些？”概率依然惊讶。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狮子大开口么？

用人类的典故来比喻齐纪的行为，这就好像大闹天宫一场之后，主动说，给我个弼马温当当这事儿就算了。

“如果你觉得你赚了，那剩下的你就当成，是我给的朋友费。”齐纪并无所谓。

随后，他伸手按向自己眉心。

“这段记忆的唤醒词是：【概率你别信我真的忘了其实我一直记着呢】，嗯，唤醒词很长，免得被误触发，怎么样？你可千万别记错了。”

听到这个唤醒词，概率眉头拧成一个结，在小孩脸上都显得有些狰狞了，仿佛要在脸上挤出一个问号。

这人类到底是几个意思？

过了好几秒，确认齐纪真的在隐藏关键记忆后，它才长舒一口气：“我会信守承诺。”

“最后一件事，免费送你个消息，万界理事会的裁决好像和先锋有合作。还记得他吧，你把他当工具用来着，他估计恨死你了。”

这是系统刚才的出现带来的新消息。齐纪改编成了对先锋不利的版本，将虚假的推演说的言之凿凿。

他今日主要还是来研究、试探概率的，万界理事会的消息，作用还有待挖掘。只是顺带着跟概率提了一嘴。

【裂解结束，宇宙融合。】

齐纪抱起面前的黑猫，莫名觉得心情不错。

概率这次竟然没有挑衅，所有裂解的发展都安详和谐，仿佛它真的是来交朋友的，真顺利呀。

只是可惜，自己还花费好长时间去构建记忆分层，可惜没用上。真的如此么？

……又或许，已经用上了……只要稍微想想，我就知道自己会构建什么样的唤醒词……算了，此时没必要继续想下去……

对吧？

齐纪又摸了摸怀里的黑猫，对这一切的发展感到满意。

有能力同时在多个方向进行试探，有时候并不是一个优势，试探越多，错误也就容易出现。而对于足够精准的猎手来说，只要错一次就足够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