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开门！送温暖！（二合一章节）

“倒计时，10，9，……，1，0，点火！”

火箭升空，头部舱室中，4000只由人类自主仿制设计的火星蚁已经接收定时，将在160小时后，火箭登陆火星之时激活。

若是太阳还在，蓝星和火星相隔最近之时，以人类的技术，至少也需要300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单程抵达火星，若是还需要返程，需要携带更多燃料，这个时间还会拖得更长。

然而太阳消失之后，蓝星和火星，沿着各自轨道切线飞出后，两者距离迅速拉近。若以之前的太阳位置为参照，这个运动状态，更接近于，蓝星在飞速撞向火星。

地火距离迅速减少；火箭轨道也因太阳消失而变得更简单；蚁群协助人类将火箭燃料的推进比提升了10个百分点，使得火箭出轨速度有能力超过200公里每秒；并且火箭无需着陆，所有燃料全程加速，直接撞向火星即可。

多重因素之下，才使得160小时登陆火星成为可能。

而在此之前，这枚火箭的设计，是被用于从火星采样后返回。但这个计划需要耗时超过一千小时，在蚁群提出伪装恒星计划后，采样流程便被取消。

跳过采样，跳过验证，直接按照蚁群计划中给定的火星成分，制造了火星蚁并发射。

现在的火箭更像是，一颗对准火星的导弹。

苏旭荣缓缓抬起手，松开了发射按钮。窗外，火光点亮了夜空，白烟如云腾空。

他望向身边摇晃触角的蚂蚁：“多谢。”

“我做的很少。如果可以帮忙，这个过程还能更快。我能挖掘一条电磁甬道，直接让火箭弹射出地面，这能大幅节省燃料。”蚁群说道。

巨型电磁弹射火箭，这确实是蚁群可以做到的，也是最初始蚁群计划中明确给出的技术方案。

但最终决议，还是尽可能减少蚁群在这个计划中的参与。

“你能理解我们吗，有时候，我自己都理解不了。”他叹了口气。

“检测到你心情不佳，是否需要心理开解服务，现在已经支持直接对接人类心理医生。”蚁群问道。

听着脑海中的声音，他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蚂蚁，差点压弯了小蚂蚁的腰。

“接下来是木星蚁和土星蚁的发射，这两者无需采样，气态巨行星的成分可以直接使用之前的光谱分析数据。电磁甬道发射，应该获得通过，咱们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了。”

苏旭荣没有回答蚁群的问题，转而继续道。

伪装恒星，主要的能量来源，是木星。

会把这个大家伙，燃烧殆尽。

火星本身并不像蓝星那样“灼热”，它体积小，内里并没有像蓝星这般活跃的岩浆层，整体已经半冷却，能源价值只能说一般般，优势是可以无限制取用，直接吞噬整颗星球。

“或许，还可以加速。”

蚁群突然说道。

“还能怎么加速？”苏旭荣诧异道。

哪里还有加速的空间？现在的太空计划，已经足够疯狂了。超过他从业二十多年来所见的所有疯狂的总和。

“我进化了。”

嘭！

不只是苏旭荣，而是全世界所有吃下蚁群的人，听到了这四个字。

正在一连串会议会议中，愁眉苦脸的陈良许听到了。

正在看皱眉看安裕成和AAA论文的白山听到了。

正在纠结该先释出哪些知识的陈育听到了。

结束与齐纪的对话后，正在小憩的秦浩也听见了。

这么快？

小孩顿时愕然，他之前听到蚁群说起“中子蚁”这个设想的时候，甚至都能感觉到蚁群的失落。

要堆砌中子，纯粹就是在“蒙眼打靶”，这个尺度下，已经没有“光”这个说法了，其尺度已经远小于任何电磁波的波长，所剩的观测方式，只有使用基本粒子去撞击。

更何况，要将这些中子堆砌成复杂的结构体。能够繁衍的结构体。

这是一个过于困难的目标。

“受到王的启发，我启动了进化。”

“只是，进化的不是我，而是中子物质自己。”

秦浩有疑问，蚁群自然会回答。

“我让少数蚂蚁自身长出中子探针，快速复制后，以极大的功率长时间撞击中子物质，终于提高了它的温度，让它变得松散起来。”

原始汤……秦浩顿时想起一个生物学上的概念，这倒不是蚁群教的，而是之前的少儿科普书上的。

意思是蓝星上，有机物富集时期，海中还未诞生生物，但是已经非常适合生物生存繁衍的状态。无数有机物相互交叠，“撞”出了第一个生物。

蚁群制造了中子物质的原始汤？

“长出中子探针的蚂蚁们，同时也监测着中子物质。”

“但是这样，造出的东西，是完全随机的呀。”秦浩瞪大眼睛，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是的，但是我并不需要那团原始汤中进化出真正生命，我只需要它们浮现出某种能自我复制的结构即可。从随机的各种可能性中，选择我需要的。”

蚁群缓缓道：“终于，在二十秒前，我捕获了一条不稳定的，由约数万亿中子构成的‘小虫’。”

所以，其实离成功还挺远的，大概相当于，大海里出现了第一条DNA分子，或者第一个细菌？

秦浩启动想象力，开始顺着原始汤的概念，理解着中子生物的诞生。

从第一个细菌，到人类诞生，还需要好几十亿年呢。

蚁群察觉到了秦浩的想法，说道：

“是的，还需要一定时间，大概一到两个小时，

“我才能造出第一只真正意义上的中子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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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睁开眼，他还是遵循经验，拿取了有关影子的能力，只不过多拿了两三个预测、好运类的辅助能力。

上次的极差“运气”，给阴影留下了心理阴影，哪怕是末日世界，自己也不可能进去几分钟就死了啊。也不知道到底撞上了什么玩意。

“裁决人呢？”

他回到了核心议事厅，发现空无一人。

这是，已经出发了？他回想起之前，裁决说他要亲自出手。

那自己是祝他成功？还是祝他栽了比较好？阴影心情有点愉悦。

他再次融入阴影中，朝着关押杀手的地方流动着。

房间中，小丑坐在杀手面前，闭上眼睛，双手在空中拨弄着。

阴影明白，小丑这是在杀手的记忆中找寻、重组，那些被本该碎成齑粉，却在先锋庇佑下保存的记忆。

他也很好奇，那个世界究竟有什么东西，杀手他们又经历了什么。

小丑也察觉到了阴影站在他身后，于是主动开口，描述自己的进展：

“杀手在找一个人，一个和白尾狐有关的中年男人，他找到了对方……在地下城里，他装作正常人，悄悄跟踪，对，跟踪着那人，然后抵在门上，喊那人开门，准备破门之后以极小的动静制服对方。”

地下城？阴影皱了皱眉，那个世界，太阳消失了，似乎和希尔巴洛斯有关。他只知道这些。

他们莫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造出地下城？

还是那个神秘而强大的野生穿越者出手，直接帮助了他们？

能在如此短时间，直接造出地下城的穿越者……确实强大。

这一瞬，阴影有些释然，自己如果真是死在对方手上，好像也不怎么冤。

这也要分情况，如果是像地下基地那种，只能住几十几百人的，其实也不值一提。

但都叫“城”了，几千人，几万人总得有吧，那确实不得了！

阴影尝试去猜测对方的能力。

“江城地下城分为七十个区块，总计两千两百万人，中年男人住在A城北二区142层—1756房间。”

小丑又找到了一个片段。

阴影听完，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他娘的在说什么？

那个世界，原先就是纯地表文明，也不是科技很发达，或者有极强超凡特性的世界。

就是tmd神来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造出两千两百万人的地下城。

这可不是在地底挖两千两百万个洞！给排水、供氧、食物、人群流动全都是巨大的问题，全都不是力大砖飞能解决的问题。

到底是小丑疯了，还是杀手疯了，还是自己耳朵疯了？

就是这平平无奇的几句话，阴影顿时呆滞。难不成那穿越者的能力是全知全能的神？

他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有什么本领，能让对方做到类似的事。

“这种地下城听说还有很多，灾难中全球除了正常病、老死去，基本没有额外伤亡。”

小丑继续说着，他似乎也惊讶，但也只是有一点点惊讶，只感觉对方行动迅速、手段非凡。

而他没看到，身后的阴影已经基本陷入沉默。

那个宇宙的锚定点，应该是有七十亿人类，全都住进了地下城？十来天时间？

如果让万界理事会去做这件事，他带着一万个手下去做，都不可能做得成。

这还不包括与本地政府、人民沟通，勘探、设计的时间。

不能说一点希望没有，只能说基本不可能。

“对方肯定拥有幻境类能力。”阴影释然了。

对，一定是这样！这样就合理了嘛。杀手肯定是掉进幻觉了。

“门里边的人好像说了一声，‘来了’，要准备开门了，于是他把门抵得更紧，想要等着对方一开门就撞翻对面。”

小丑继续描述着。

这其实并不容易，杀手的记忆是混乱的，碎片缺乏顺序，他必须要多次尝试，拼凑出最合理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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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列车上，裁决对着秦浩打了个招呼。

蚁群的声音在秦浩脑海中响起：“警告，此人非列车乘客，未找到匹配公民信息，列车中四百万战斗蚁已结队完毕。”

别急别急！秦浩连忙阻止蚁群。

齐纪，齐纪，齐纪！快看，这人你有没有用啊。

齐纪停下了身形，透过虚幻耳目和秦浩的视线，将超距感知凝聚在了裁决身上。根据疯子跳崖后的那一瞥，以及阴影的记忆，他能确定，这应该就是裁决了。

他将质能转换的起手预备动作，凝聚在了裁决身上。

“有用。秦浩，你放心，你很安全，和他聊聊。”齐纪开口道，然后又补了一句：

“咱们的约定不用担心，这是我让你帮我忙呢，当然算我的。”

只要有一点不对，他就将裁决湮灭成能量。

此时的齐纪离蓝星太远，正好没法快速赶回去，读心通常可以配合超距感知使用，但是这个裁决，似乎使用了类似疯子方法，心思很疯狂很混乱，有用的信息被遮掩了不少。

只能初步确认他对秦浩感兴趣，是因为“占卜”的结果。

聊聊？秦浩微微歪头。

他嘴角咧起笑容：“你也是去江城吗？要不要一起来玩‘建造地下城’的游戏呀！”

手上，是陈良许送他的手机，手机中一款最新的模拟经营类游戏，已经被秦浩点开了。

建造地下城？裁决挑了挑眉，这个世界的地下城，确实很不可思议。

他有一点好奇，未来得及细想，便点头道：“好。”

“爸，妈，我和这个小哥哥一起去对面空座那边。”秦浩活泼笑道，仿佛一直如此。

他离开了座位，直接抓住了裁决的手，将他带到了车厢前半。这辆列车是明山基地出发的，所以人本身就很少。

“坐这边。”秦浩挑了一处最空的双人位，拉着裁决坐下，语气笑盈盈：“唔，这段时间天天都不能玩，真的好难受，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略微吐露信息，释放自身处境，解释着自己的开心，将自身热情合理化。

虽然并不完美，但他的笑容、瘦小的身材，弥补了这一点。

齐纪能感觉到，裁决并未起任何疑心，反而流露出几分“发展顺利”的欣喜。

“列车好快，好安静啊。”裁决似乎不太擅长回应这种热情，于是扭头看向窗外，说起其他话题。

秦浩先是一愣，这人的语气，就好像，没什么见识的样子。

随即，他神秘笑道：“我跟你讲一个秘密哦，这都是蚁群的功劳。”

特地强调了秘密二字。

“蚁群？”

裁决读着对方语气，似乎真听到了秘密，他脸上的成熟也褪去了，只留下少年的呆愣。

这自然是装出来的，他意识到，眼前这个热情的孩子，肯定知道很多东西，并且嘴不怎么严。所以打算先跟对方交朋友试试看。所以也装出了，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笑容。

呵。

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这算什么秘密”、“谁还不知道蚁群啊”。

秦浩笑得更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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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心里想着，我只要把门抵住，对方肯定没料到这一点，门直接就会撞在对方身上！这个世界的人真是傻，这种入户门考虑安全，应该向外开才对。结果全都向内开，真以为全世界都是好人啊！”

小丑又读出了一段。

“这些没什么用，不过，算了，你慢慢来，不用急。”阴影叹了口气。

他其实是想催一催的，但他也明白，重塑记忆是个精细活。不是想跳过就能跳过的。

记忆其实也像建楼房一样，后面的记忆会依赖前面的记忆存在，不可能直接跳过一层二层直接建楼顶。

“杀手计划一进去，就把那个名叫陈育的中年男人，和他女儿制服住。只要抓住他的女儿，想从他这里逼问还不是轻轻松松。他最懂这个年纪的人了，儿女都是心头宝，就算是让他去死也心甘情愿的。他有预感，这会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小丑隔了几分钟，才继续道。

“他还开玩笑般想道，自己是来开门送温暖的，而门里面的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人都是待宰的羊羔，杀起来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性了。”

阴影有点不耐烦了，这些废话对他而言，实在是嚼之无味。

照这么个速度，估计还得一两天才能读完，他打算让小丑记录一下，自己过段时间来看最终结果就行。

他没有空闲专门来听杀手的内心小剧场。

“突然，门一开，但门后根本没有人，我根本没法站稳，那人直接拿刀片划我的眼睛！他的手超级稳，不可思议地准，绝不是普通人。但这只是蚊虫叮咬般的疼痛，我的皮肤很坚硬，哪怕他真的划我的眼睛，也没事，我的眼睛也很硬……好烫，我的鼻腔、舌头、都好烫，是开水！”

小丑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的记忆让他感同身受，就连用语都变成了“我”。

阴影本来都准备走了，又收起急躁，静静站着，等着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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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蚁群可厉害了，它们小小的，但是却是极强的工业机器。我也是听我爸妈聊天偷听到的，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秦浩压低声音，仿佛像一个偷偷做错事的孩子。

找机会掳走这个孩子的父母，搜他们的魂。裁决计划道。

“可是蚂蚁不是很小吗，怎么能挖出地下城呢？”裁决问道。

他已经有了猜测，那个野生穿越者，或许是从其他宇宙，偷来了技术。

这种事情并不鲜见，自己手下那批穿越者有时也会这样做，但并没有什么用，这种手段，远没有超能力好用，大部分人都不喜欢。

还有几个蠢材抱怨，穿越到封建王朝造发动机结果不会炼钢，把人家铁匠逼疯了都造不出来，费老牛鼻子劲结果成了笑话。

想起都好笑。

“我也没见过呀，可能是很大一只只的蚂蚁吧，就像这列车这么大！”秦浩露出天真。

……也不是没有可能，裁决在心底开始卜算。这只是人类的技术，与人类本身联络有限，算的模模糊糊的。

直接把他父母抓走问就行了，何必这么复杂。

想到这里，裁决也笑得更开心了，自己运气真是不错：

“还有多久到江城啊？”

裁决想着，想等离开了这列车再动手。

毕竟时间充裕，而在这高速行进的列车上，他已经观察到了少许监控设备。

既然自己在暗，那就应该保存在暗的优势，到时候打那个穿越者措手不及。

自己实力强大，也不乏警惕小心。这是裁决长久以来的信心来源，他从来不会乱来，也不会盲目自信。

“措手不及？”

齐纪撇撇嘴，又读到了一个有趣的词。

“我只希望，你最好能活到我回蓝星的时候……”

随着裁决的手，搭在秦浩的肩上，蚁群的警惕度又升高了一个档次。

地壳底层，蚂蚁之海中，恐怖的“极微”正在酝酿。

中子之蚁，即将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