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没有家人，也没有家了。

我跟公司选择了外地出差。

不用下班后收拾我哥弄乱的房间。

不用哄着他突如其来的脾气。

不用防备着猝不及防的拳头。

也不用听爸妈反复强调，等他们走了，我哥就交给我了。

我第一次，觉得生活可以如此的轻松与自在。

偶尔回来去医院检查时，医生都惊讶的说，我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多了，让我继续保持心情。

很久没联系的爸妈突然打电给我，“小雨啊，家里买了你喜欢的排骨，明天回来吃啊。”

我爸的口气自然的像我从来没离开家。

“爸，爱吃排骨的不是我。”

我爸在电话那里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两天你妈收拾家，翻出来一些你奶奶以前的照片什么的，你回来拿一趟吧，不然我就处理了。”

我一口气憋在心口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妥协。

我回到家时，家里客厅坐着三个陌生人，一对年老的夫妻，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

身上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但都收拾的挺干净。

见我进来，我妈笑着叫我，“小雨，快过来见见你未来嫂子。”

嫂子？

我错愕的去看那个年轻的姑娘。

她像是没听见我妈的话，专注的盯着电视上的动画片。

那神情，和旁边的我哥几乎一模一样！

我恍然大悟。

只觉得无比的荒唐！

她和我哥一样，也是智力有问题的！

“李娇和你哥可不一样，她这个是后天的。”

我妈强调，“她是小时候发烧烧坏的脑子，医生说了，这个不遗传。”

她畅想着未来，“等她和你哥的孩子长大，你哥以后也不用愁了。”

说道还撇了我一眼，“自己的孩子肯定比兄弟姐妹要靠的住。但你也得一起帮衬着。”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那个还不存在的孩子，只有兔死狐悲的同情。

“奶奶的照片呢？我还要赶回去，不早了。”

我爸妈对视一眼。

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爸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小雨啊，你嫂子和你哥的事，我们基本上都说定了，就是这财彩钱......你那不是有十万块钱吗，你看？”

他们一起期待的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

我有多少钱，他们倒是搞的清清楚楚。

而且，

“两个傻子，知道怎么生孩子吗？再说了，我哥可是先天性的，唐氏儿是有可能会遗传的，你们怎么能保障生出来的孩子是健康的？”

我讽刺的看着他们，“不怕再生一个小傻子出来？”

我妈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儿子是傻子， “杨雨！你不要忘了，要不是因为你哥，我们根本不会把你生下来！人要知道感恩！”

“我告诉你，这钱你必须出，没得商量！”

我爸跟着苦口婆心的劝我，“小雨，我知道你攒这十万块钱不容易，但你哥要是错过了这次，成家的机会就渺茫了，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打听过了，你哥这个情况，可以做试管，这样就能生个健康的孩子。”

“这是最后一次了，等你哥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也算有了依靠，这样，你就能轻松了。”

最后一次？

轻松？

我都能想象出他们以后找我要钱的理由：孩子要吃奶粉，要上学，要买衣服，要上补习班....

“爸、妈，你们打算的挺好的。”我笑着说。

他们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笑，以为我同意了拿钱。

下一秒，他们的笑就凝固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