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靡靡之音

【基础词条:皮糙肉厚】

这一行由淡淡白光萦绕而生的白字令张戍为之亢奋。

不过是一只野猪所贡献的词条便能大幅度加快自身修行速度,那要是真正的妖怪,譬如行镖途上遇到的那只猪妖,若是将其斩杀,所获得的词条会有多么神异?

“你怎么了?可是感觉身体不适?”

江万里的声音将张戍从幻想中拉出,看着身边的江万里,他谄谄笑道:“没,只是觉得这形意炼体诀,神妙无穷。”

江万里不置可否。

“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对了,今后你修行途中,遇到不解之处,可以找我,二两银子一个时辰,童叟无欺,另外,冲关护法也可找我,当然,现在的你还用不上。”

二两银子!?

要知道,哪怕是镖客拿命挣钱,一次行镖也就一两银子,而这已经称得上高收入了,寻常百姓,一年下来也未必挣得上二两银子。

看着张戍震惊的神色,江万里咧嘴一笑,拍了拍手:

“爷们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这价钱,公道着呢,不信你可以去他处问问,外面可没这么便宜的好事。”

说罢,他转身离去。

张戍看着其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打定主意不会花这冤枉钱后,蹲起马步,练起了形意炼体功。

一套动作下来,又是一缕血气自血肉中凝聚,化作暖流消散在皮肉筋膜之中。

炼皮一关,需用九十九缕血气蕴养表皮,寻常武者想要生出一缕血气,都得花上月余功夫,可这不过两个时辰,张戍便凝聚出两缕血气,可见词条之神异。

收功,张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了眼天色。

天已黄昏,斜下夕阳将落西山。

“该回家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听着关节处传来的噼啪声,张戍抬脚向外走去。

“肉包、肉包,新鲜的大肉包,肥嫩多汁的大肉包,瞧一瞧、看一看哟!”

刚一走出镖局大梦,便听到商贩的叫卖声,一股香气涌入鼻腔,深深吸气,肚子便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半大小子本就容易饿,再加上炼皮时消耗的大量能量,这刚一嗅到肉香,张戍便饿的不行。

将手伸进怀中,正欲上前买上几个肉包垫垫肚子的张戍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下了脚步。

在前身的记忆里,望武坊的包子,那是相当的贵,整整五文钱才能买上一个肉包,而同样大小的肉包,在前身家所在的古槐坊,才卖一文钱。

前身父母走的突然,家中值钱的东西又被操办丧事的亲戚顺走,此刻张戍的全身家当,也就此次行镖所得的一两碎银,修行武道花钱的地方很多,可不能花这冤枉钱。

想到这里,张戍强忍唾沫,硬逼着自己不去看也不去闻,埋头向古槐坊的方向走去,同时在心中发狠:

“他娘的,等以后有了钱,吃包子只吃望武坊的!”

......

古槐坊,位于戎州城东南角,因坊中有一颗大槐树得名,张戍的家,就在其中。

一间不大的房,一处与邻居们共用的院子,便构成了前身的家。

张戍坐在椅子上,啃着自己花了五文铜钱买来的三个大肉包以及两张大炊饼,无比满足。

此刻天色已黑,房中却没有油灯。

好在今夜天色不错,月光明媚,借着月光,倒也不觉得太黑。

吃完晚饭后,望着空荡荡的家,想到一贫如洗的自己,寂寥感油然而生。

行镖路上担惊受怕,没功夫去想,可这一静下来,张戍却是想家了。

他又怎么会不想家?

家中的父母,安全的环境,各式各样的娱乐方式...

哪像现在。

无父无母的家,妖兽山贼遍地、朝不保夕的世界...

两相对比,不、不用对比,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家!

可他回不去了,别说回家的路,就连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张戍也并不知情,他只记得自己在床上躺下,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载着尸体的板车之上。

“唉!”

叹息一声,张戍将桌子上的油纸拾起,将之揉成一团,恨恨砸下。

油纸落在桌面,复又弹起。

张戍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到院子里,他打算再练一遍形意炼体诀,争取早日冲破皮肉骨血四关,成为一名镖师,这样方才能有更高的收入,再遇上妖兽也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刚才吃下去的肉包和炊饼迅速消化,血肉蕴养而出的一缕血气刺激着表皮,待到功成,张戍握了握拳,只觉本就强韧的表皮又坚韧几分,力气也似乎增加了少许。

一拳挥出,竟打出凌凌破空声。

张戍喘出一口粗气,神速的进展让他的心情好上不少,这样看来,兴许不到一月,他便能冲破皮关,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武者。

然而,就在他暗自得意之时,一股喘息声在耳边响起。

“是谁!”

张戍绷紧身体,四下张望,可接下来他的面色开始变得古怪。

无它,这股喘息声,越听越像...

不对,不是像,这分明就是男女之间的靡靡之音。

看向声音来源处,那是邻居吴叔的房间,就在自己家的隔壁。

张戍对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好笑。

放松下来向家中走去,张戍准备拿上木桶去打水冲洗一下,天本就热,他又练了一遍功,身上的汗将衣服贴在身上,很不好受。

年老失修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加上关了房门,封闭的房间内,靡靡之音比在院子里还大上许多。

借着月光在房中寻找木桶的张戍听的面红耳赤,翻找的动作逐渐变得急躁,口中更不时喘出粗气,仅是听声,体内血气便比方才练功还涌动的更加厉害。

可突然,张戍停下了动作,随后一个箭步向自己的床榻冲去。

在床头之下,有一柄剁骨尖刀,前身小时候身子不好,母亲为防自己的儿子被诡物缠身,特地拿了一柄剁骨尖刀放在床头之下,用来辟邪。

张戍为何突然冲去拿刀,则是因为在前身的记忆之中,隔壁的吴叔未曾婚娶,且曾在一次意外之中,伤了下体,从此之后不能人道!

伸手向床头之下探去,将其收回之后,张戍的手上,已多出一柄明晃晃的尖刀。

恰在此时!

“嘎吱——”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