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正面交手

现在摆在徐策面前的问题只有一个——

要不要出手救人？

虽然林晓不知道所谓的凶手其实是诡异，但他的想法没错。

利刃诡要比他臆想出的凶手还要残忍。

在《论邪祟》一书中，描写过在三清道门还没有发展起来，玄灵界饱受邪祟困扰的时候。

当时，强大的阴神甚至能将方圆万里化为生灵禁区，弱小的邪祟也经常做出屠杀村落、截杀商队的事情。

作为“死亡”的代表，不论是玄灵界的邪祟还是神武界的邪祟，皆对于“生灵”有难以想象的厌弃。

像残杀诡这种，如果没有徐策出手阻止它，在击杀所有复仇目标后，它依旧会向其他人下手。

短暂的沉默过后，徐策最终叹息一声，站起身：

“林晓，我要出去看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船上的消息带回岸上。”

听到这话，林晓明显一愣：

“啊？什么……什么意思？”

“趁凶手没有收网，我要尽量把消息传出去。”

闻言，林晓低下头，咬住大拇手指甲，整个人显得不安又惶恐。

再三斟酌，他还是站起身：

“我和你一起去。”

挑眉看一下眼林晓，徐策心中暗道：

你和我一起去不是坏我好事吗？

但是，他口中却是解释道：

“两个人一起走的目标太大。

在县衙内的其他衙役到来后，他们必然还会往船上派人，这就落入凶手的圈套了。

所以咱们必须争取在这些人到来前，把消息传出去。

况且，我也不是让你在这里干等。

如果凶手的注意力能被我吸引走，你就可以伺机跳船，将消息带回。”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当然，如果你还是信不过我。你出去传消息，我在这里等待机会也不是不行。”

听过徐策的分析，林晓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气再次消散。

“也好，也好……”

眼见林晓重新坐下，徐策这才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向外走去。

作为一个正常人，徐策不得不承认，他偶尔也有利己的小心思，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坐视这么多人死亡——

在他有能力阻止的情况下。

为避免林晓不放心，暗中跟随。

徐策放轻脚步，向通道内继续前进一段距离，确认没有人跟来后，才俯下身体，查看通道内残留的诡异气息。

凝神细望，借助望气寻灵诀的效果，他将地面上残留的诡异气息抽丝剥茧，终于找出最新的一道痕迹。

摸一把后腰、心口，确认各种符箓还在自己身上，徐策这才放开脚步，大步疾行起来。

在船舱中七拐八绕，他最终在拐角处发现一盏掉落在地的提灯。

昏黄灯光的映照下，一个被一击割喉的衙役靠在墙壁上，殷红的鲜血浸透胸前的衣物，顺着衣角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动手了吗？”

越过尸体，徐策循着利刃诡的气息继续前行。

最终，在一处类似储存舱的地方，他再次看到了提灯的光芒。

“谁！青云，是你吗？”

虽然徐策已经脱去靴子，但这样大步疾行的脚步声还是没法被轻易忽略。

闻言，徐策刚想开口，视野中便有一团灰黑色的影子闪过。

下一刻，提灯的昏黄光芒缓缓坠地，重物倒下的声音随之传来。

看到这一幕，徐策的声音卡在喉咙中，再也发不出来。

在提灯光芒的映照下，利刃诡也终于显出身形——

正是李小跛子。

更准确的说，利刃诡使用的媒介正是“李小跛子”。

现在的李小跛子身体近乎九十度弯腰前倾，让他本就干瘦矮小的体型更显佝偻。

断掉的左腿依旧用木棍假肢替代，但在一举一动间再也没有以前步履蹒跚的意思，反而无声无息、迅捷如风。

在小跛子自然垂下的右手中，是一柄刀刃长度与手掌差不多的短刀，刀的一面是雪亮的锋刃，另一面是尖锐的锯齿。

徐策见过这种短刀，小跛子家对门的大娘杀鱼时，用的就是这种短刀。

锋刃能够将鱼开膛破肚，锯齿则能够轻松刮去鱼身上的鱼鳞。

在看到这柄杀鱼刀的时候，徐策终于串联起事情的始末。

从始至终，就有两只诡异协同犯案。

其中，残杀诡负责让目标失去抵抗能力，接下来再由利刃诡实施“处刑”。

这种诡异之间相互配合捕猎的情况不能说没有，但确实非常少见。

再加上利刃诡隐藏气息的能力很好，凡是残留在案发现场的气息基本都被残杀诡覆盖。

因此，徐策才以为只有残杀诡一只诡异在泽西县内犯案。

“原来是两个人一起吗……还真是父子同心啊！”

口中感慨一句，徐策的双眼则是始终盯在利刃诡身上没有放松。

双手更是早已悄悄背到身后，随时准备抽出符箓反击。

另一边，刚刚杀完人的利刃诡则在悄悄后退，想要走出提灯光芒的笼罩范围。

见状，徐策当然不会让它如愿。

虽然在望气寻灵诀的加持下，不论有没有光，他都能捕捉到利刃诡的身形。

但人终究是惯性生物，还是希望能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作战。

“砰！”

单脚发力，身体前倾，徐策猛地前冲，直奔利刃诡而去。

虽然对手是能够在几招间重伤萧县尉的利刃诡，但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畏惧的神色。

——懂不懂什么叫做属性克制啊！

见到徐策主动冲来，正在后退的利刃诡居然微微一愣，而后便露出一个嘴角扯到耳下的笑容。

身形一沉，伴着极其轻微的“噗通”声，居然就这么消失在原地。

在掉落的提灯旁停下，徐策一边留利刃诡的动向，一边看向倒在地上的衙役。

一刀穿心，死不瞑目。

轻叹一声，徐策蹲下身，想要为对方合上双眼。

就在他伸出手的一刻。

“哗啦————”

如同大鱼出水在徐策身侧响起，利刃诡从地面化成的水潭中跃出，一刀砍向徐策的脖颈。

“就等着你呢！”

几乎在利刃诡跃出的瞬间，徐策就手腕一翻，想要为衙役合眼的手中就显出两枚符箓。

“凝火符，破！”

话音落下，两枚符箓化为两团人头大小的火球，在徐策的控制下，一左一右飞向利刃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