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跛子与残杀诡

等到县尉走后，在场的外班衙役也被解散，众人各回各家，各上各班。

只有徐策和林晓二人被李班头单独留下。

招招手示意二人靠近点，李班头压低声音：

“你们两个别搞出太大动静，也别一心想着立功，能做到无功无过就行。”

说完，他看一眼赵县令马车所在的位置，把声音压得更低：

“这案子牵扯太广，性质太恶劣。现在正值关键时期，赵县令又不敢向上面求援。

如果在破案过程中出什么差错，你们很容易被推出去挡箭。”

经过李班头的提点，林晓这才明白自己接到的不是什么好差事，而是个烫手山芋，面上闪过一丝悔色。

相比之下，徐策则显得十分轻松。

手握独家线索，又有捕快的身份可以自由行动，他根本不慌。

对二人交代几句后，李班头取来两块捕快令牌，将其发给二人，便让他们各自离去。

这边李班头刚走，林晓便凑过来：

“你好，徐策是吧？我觉得你说得也很有道理。咱们要不要合作？”

闻言，徐策连忙挥手，表示拒绝。

“不不，咱们两个破案方向不一样，合作起来反而两头耽误。

我认为还是各自行动好点，这样咱们调查的范围还能大一点。”

——徐策的目标是诛灭残杀诡，这种事情只能他自己去做。

三言两语摆脱林晓的纠缠，徐策沿着街道向自己家中走去。

虽然他已经知道凶手是残杀诡，但没头没脑的这么查下去肯定没有结果。

因此，他决定从形成残杀诡的媒介查起。

万一残杀诡是在有规律的杀人，他就能提前做好准备，将其逮个正着。

花费一炷香的时间回到家中，徐策关好门窗，从桌下取出一块草席碎片。

这是他从坟坑中带回来的，本想着后续可能会用到，果真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装好草席碎片，徐策没有停留，起身又向城南走去。

整个泽西县内，共有三家白事铺子，都分布在城南一带，他准备一家一家的查过去。

来到第一家白事铺子，他亮出捕快的身份，又拿出草席碎片，让老板回忆一下，最近谁来购买过这种草席。

得到的答案是……

没有！

然后是第二家，这家白事铺子的老板拿出账本，仔细查看一番后，给出两个名字。

分别是和盛当铺的老板，以及飞鸥船队的一个船员。

将这两个名字记在心中，徐策立马前往和盛当铺和飞鸥船队。

然而得到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两名当事人虽然买过草席，但下葬的位置却与残杀诡诞生的位置不符。

没办法，徐策只能动身前往第三家白事铺子。

“等一下！你是说……小跛子来这里买过这种草席？”

第三家白事铺子内，徐策站在柜台前，满脸疑惑。

“呃……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反正是个断腿的小子。”

说着，老板站起身，用手在左腿弯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看他的穿着不像是有钱的样子，结果居然买了一整张草席，所以我印象很深。”

压下心底的疑惑，徐策继续问道：

“除他之外呢，还有其他人买过这种草席吗？”

闻言，老板摇摇头：

“没，这种草席不便宜，哪有这么多人来买。”

“好，我知道了。”

点点头，徐策皱着眉走出白事铺子。

小跛子，小跛子他爹凶案现场的鱼腥气，死去的两名护卫……

种种线索叠加在一起，他心中对于残杀诡、对于整件事，都已经有所猜测。

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残杀诡就是以小跛子他爹的尸体为媒介所化。

但是！

这还是没法解释残杀诡为什么要杀掉张阳的护卫。

要知道，诡异可不会被生前的感情牵绊。

就算残杀诡是小跛子他爹所化，也与小跛子没有一分钱关系，不会有什么“父子情谊”，更不会被小跛子控制。

按一按眉心，徐策决定先找到小跛子，查清他与整件事的联系。

没有停顿，徐策再次启程前往市场。

很快，他便找到几个认识小跛子的摊贩，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李小跛子的住址——

渔市旁的窝棚区。

没有停顿，徐策又立马向泽西县东方的渔市赶去。

等他赶到渔市的窝棚区，时间已至正午。

毒辣的阳光从天而降，泥塘似的地面仿佛也腾着热气。

虽然徐策之前负责巡逻渔市一带，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窝棚区。

在这里，黑黄的鱼内脏被随意扔在地面上，被一来一往的渔夫碾成尘泥。

大大小小的鱼鳞黏附在墙根下、窗沿旁，随处可见。

刺鼻的鱼腥气与人体废物的气味萦绕在一起，被盛夏的温度一激，更显刺鼻。

徐策很难想象，居然有人一直生活在这种条件下。

随便拦下一个渔夫，徐策开口问道：

“你认不认识小跛子，就是一个没有左小腿的年轻人。他家在哪里？”

还没等徐策说完，被拦下的渔夫就抬手一指：

“从这里进去，走到头。”

说完，他便绕过徐策，急匆匆地朝渔市的方向赶去。

眼见目标就在不远处，徐策摸一把腰间的符箓，心下稍定。

而后，他掐出一个望气寻灵诀，向小跛子的家中走去。

只是还没等徐策走出几步，就有喊叫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死人啦！死人啦！”

猛地停下脚步，徐策回头看去。

结果就刚好看到另一名渔夫边跑边喊，状若疯狂，胸前、嘴边甚至还残留有呕吐物的痕迹。

熟悉的场景让徐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当即亮出捕快的令牌：

“安静！你们去几个人报官。”

说完，他又一指正在喊叫的渔夫，对他说道：

“你！过来！哪里死人了？”

“里面，就这里面，洪新！洪新死了！全是血！不是我干的！”

面对徐策，这名渔夫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把主要情况交代了出来。

见状，徐策拔腿便走，直朝渔夫所指的方向走去。

来到一间低矮的木屋前，熟悉的血腥味传来。

推开木门，房间内悬挂的尸体证明徐策的预感完全正确。

——这名被害人也是死在残杀诡手中。

正好徐策刚刚使用过望气寻灵诀，他便借此查看起房间内的情况。

好半晌后，他退出房间，心中有些疑惑。

行凶的人是残杀诡不假，但是从诡异气息的消散情况来看，这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明显早于张阳的两名护卫。

也就是说，残杀诡是先来杀死此人，然后又前往本味酒楼，击杀两名护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