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某条胡同。
“猛鬼众竟然已经渗透进了京城,事情难办了。”
沈仇脖子上有一道伤口,他用一条白巾捂着脖子,与妖刀的一战,终究还是受伤了。
茫茫京城,没了山字营,沈仇就像是失去牙齿的老虎,狼群们采取围攻战术,让这只老虎伤痕累累。
“偌大个京城治安也太差了,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
沈仇越想越气,直接奔着锦衣卫的衙门去了。
作为皇帝的直属机构,锦衣卫守卫森严,但是在沈仇出示了自己的千总腰牌后,被迎了进去。
锦衣卫一位左千户接待了沈仇,“快去请郎中,给沈大人治伤。”
“不用了。”沈仇没好气的说,“现在京城乱成一团,有东瀛忍者和杀手渗透进了京城,你们锦衣卫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当街杀人,苦主就是我,你是不是应该给个说法。”
“我们一直对最近的事态有所关注,已经在收网了。”左千户倒了一杯热茶给沈仇,“如果沈大人早点来这里,凭你对倭寇的对战经验,一定能帮到我们。”
“呵~你们锦衣卫的事,我可帮不上忙。现在我一出去就有一大堆人追杀我,你们这有空房间没,我住几天。”沈仇懒散的瘫坐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担心王小亭的安危,有柳生妍在,她本身就精通暗杀,自然也能防范杀手。
“空房间是没有的,沈千总自己闯进锦衣卫,这让我们很难办的。”
“有什么难办,牢房还没有吗?我先住下,等什么京城太平了,我再出来。或者你们把我送回去,军队还一堆事呐。”沈仇拿起马刀,自己去找牢房。
有锦衣卫想拦他,被左千户制止了。
一是沈仇有官身,不可轻易动武。
二是沈仇武功高强,打也打不过,只好放任他。
牢房并不难找,听着哪里有惨叫声,哪里就是牢房了。
一走进去,阳光就被甩在身后,眼前昏暗无比,在一处空阔的场地内,锦衣卫正在拷打犯人。
烙铁,滚钉板,铁签……
不难想象当这些刑具用在人身上是多么的痛苦。
“哥几个,忙着呢。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我找个单间先住下。”沈仇热情的打招呼。
负责拷打的锦衣卫一头雾水,刚想训斥,被闯进来的左千户压下来了。
沈仇挑了一间还算干净的牢房,收拾收拾就住了进去,牢房中间有一个正方形的空洞,外面的光束照进来,能看见空气中的尘埃。
“这不就回家了嘛。”沈仇把牢门关好,大咧咧的躺下,将头侧在一边。
伤口已经愈合了,为了防止粘连,只能偏头睡。
左千户在牢房外,拍了拍栏杆,“沈大人,用不用给你多家床被子。”
“不用,现在这样挺好。”沈仇闭眼回答,进了牢房还真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总不能锦衣卫也有猛鬼众的人,那样就彻底不用玩了。
有关沈仇的情报很快就送进宫里。
两仪殿内,一位身穿黄袍的男子坐在蒲团上,香炉升起紫色的烟雾。
周围的纱帘上绘有仙鹤图案,大殿内空阔幽深,只有这位大魏皇帝在此居住。
掌印太监拿着奏折进来,悄声说:“主子,锦衣卫传来消息,那位沈千总被追杀,躲到了牢房里。”
天启皇帝缓缓睁开眼,“他这是在表达不公吗?”
“不像,他来时身上带着伤,据说脖子血肉模糊的,应该是一番苦战后才逃出来。”掌印太监弯着腰,目光始终盯着地面,不敢去看天启皇帝的面容。
“东南战场需要人镇守,汶京又闹叛乱,风雨飘摇啊。”天启皇帝狭长的眸子不寒而栗,“临时给那个姓沈的一个千户的职位,叫他去肃清京城。他不是爱呆在牢房嘛,做不好就让他一辈子呆在那里。”
“是!主子。”掌印太监去传达口信。
天启皇帝站起身,双臂扬起,舒展着筋骨。
在他看来,沈仇没有派系,只身一人在京城,是一把干干净净的屠刀,再好用不过。
戚家军如今势大,倒不是担心戚总兵有胆子早饭,而是如果不拿下戚总兵,很容易尾大不掉。
毕竟戚总兵可是兵部派系的,当牵扯到利益,没人能独善其身。
“权力就像一副太极图,没有非黑即白,更多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是天启皇帝在十五岁那年总结出的道理,所谓皇帝的权力,并非是一句话就能使大魏天翻地覆,更多的是权力间的制衡,打压,拉扯。
皇帝口信很快就传回锦衣卫,左千户亲自去请沈仇出来。
只见沈仇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拿着一只肘子,吃得不亦乐乎。
“沈大人,恭喜你升千户了,皇上有令,特命你肃清京城。”
“我能调动多少人?”沈仇问道。
左千户回答:“大概三百余人,算是普通人里的好手,可武功比不了那些江湖人。”
“够用了,皇帝特许,哪个敢不从。我看你这牢房挺多空着的,正好抓进来一批,再杀掉一批。谁惹我,我砍谁,一个都跑不了。”沈仇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
“封锁醉花楼,不准漏掉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叫魇姬的女人,她是忍者。另外调查金风细雨楼,那是一个杀手组织,与东瀛忍者有关系。”
锦衣卫迅速出动,整个烟花路为之震动,醉花楼被围得水泄不通。
周围聚集了一群姑娘在看热闹,“这次醉花楼惹到锦衣卫了呀,肯定是要倒闭喽。”
“那可未必,就算退一万步说,醉花楼背后有大人物撑腰,大不了过个半月,又都没事啦。”
“在烟花路这些年,什么没见过,这事有蹊跷。”
醉花楼所有的女人都赶到一楼大堂,如今是上午,她们还在睡觉,不少人蓬头垢面,一点也看不出美貌来。
“都给我蹲下,双手抱头。”沈仇吼道。
妓女们惊慌失措,纷纷抱头蹲好,也有女人不服,尖叫说:“你们凭什么抓我们,知道得罪的是谁吗?”
一道凶猛刀气劈在她的胸口,沈仇冷脸说:“现在你得罪我了,我没兴趣知道阿猫阿狗的名字,锦衣卫办事,从来不看对方是谁。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