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乱说，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摸不透未来佛的能力。”
沈仇站起身，眼冒金星，两条腿软的像面条似的，只好扶着床边艰难迈步。
而且肚子很饿，眼下又没有别的吃食，沈仇只好捡起地上的半块馒头，擦干净表面沾染的尘土，一口一口的吞下肚。
这馒头硬得掉渣，吃下去后，沈仇被馒头噎得慌，大力锤了锤胸口，总算把这一口馒头顺下去。
“今晚要是未来佛再来，我怕是遭不住了。”
在佛都的第一晚，沈仇深切意识到了危险。
俗话说：色是刮骨钢刀。
未来佛这一刀砍下来，要了沈仇半条命。
半块馒头根本不能填饱沈仇的肚子，他踉跄着走出门，希望能找点吃食。
至于那根黑色羽毛，早就被吴应雄藏了起来。
沈仇也没多想，属实是压榨的狠了，连带着大脑都麻木许多。
恰逢此刻，赤心佛的话音响彻山脉，“速来听我讲佛。”
沈仇面色发苦，肚子都填不饱，还听什么佛法。
可赤心佛的命令，他又不得不遵从，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前往昨日的讲经地点。
这一次到场的人没有过去佛和未来佛，倒是佛子们都到齐了。
见沈仇没穿佛衣，赤心佛心里不悦，开口问道：“双子罗汉，我昨日教你的佛法可有温习，演示一番，方便我校正。”
“是！”沈仇张大嘴巴，努力想发出嗡字音，奈何身子亏空的厉害。
嗡字音非是要全神贯注下，结合血气震荡，才能发出来。
现如今沈仇做不到，只见他嘴巴张了半天，却一个音阶都吐不出来。
其他佛子不禁掩面偷笑，赤心佛脸色阴沉，厉声说：“双子罗汉初到佛都，不懂佛法情有可原，你们又懂得什么东西？”
乌鸦僧张开翅膀，嘶哑叫了几声，方才发言：“我们几个再差，也比老九强上许多。如何能不发笑。”
“狂妄！”赤心僧瞪大眼睛，“怠慢佛法，该杀！”
浓郁杀气瞬间溢出，铺天盖地，好似九天坠落。
赤心僧使劲跺脚，引起大地震动。
佛子们猛地站起，纷纷展现能力，大有开战的架势。
沈仇手持菜刀，已经激发出火焰，冷汗滴下去，冒出白烟。
唯有乌鸦僧凛然不惧，提醒道：“世尊，不可妄动杀心。”
经此提醒，赤心僧忽地平静下来，嘴角扬起，“你说得对，佛是慈悲的，不应随意杀戮。可你们也应重视佛法，我便让双子罗汉依次向你们讨教，你们则将自己悟到的佛法传授给他。如此互相印证，才能理解我的苦心。”
他转头对沈仇说：“若有师兄姐怠慢你，你可向我诉说，我来惩罚他们。”
沈仇头皮发紧，这话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吗？
再看前八位佛子，目光隐隐不善，想来视沈仇为眼中钉。
赤心佛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默然闭目，陷入沉思。
这便是代表解散的意思。
佛子们不好再呆在这里，陆续散去。
乌鸦僧飞到沈仇面前，侧着头观察了一会，方才说：
“按理说你今天该跟着我研习佛法，但我最近没空，你就跟着老二，好好听他讲学。”
不远处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穿着洗得发白的西装，微微弯腰，伸出右手，和善的笑了笑，“老九你好，我尊号普陀尊者，不过咱们之间不用这么正式的称呼，叫我二师兄就好。”
“那给二师兄添麻烦了。”沈仇同样伸出手，客气的一握。
“不碍事，我们先去我的修炼住所，共同讨论佛法。”
普陀尊者亲切的拍拍沈仇肩膀，带着他去到山底下的一处平地。
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安置有一块大青石，和一颗弯曲的柏树。
沈仇对于赤心佛的发怒依然恐惧，便问道：“世尊常常会发火吗？”
“看情况，不过你不要怕。佛亦有金刚怒目的时候，只要你勤勉修佛，自会无碍。”
普陀尊者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道：“比起那个，老九你的脸色可不大好，昨晚是不是老八去找你了。”
“老八？八师兄是个男人……”沈仇一怔，在他的记忆里，第八佛子确实是男人的样子。
况且昨晚来找他的是未来佛，又和第八佛子有什么关系？
见沈仇的神情，普陀尊者便已明了，解释说：“佛本无相，你怎敢假定老八的性别。老八尊号欢喜菩萨，最爱荒淫。你被他盯上……”
普陀尊者看了看沈仇的屁股，“你自求多福吧。”
沈仇就像吃了只腐烂苍蝇般恶心，逃过了基头四兄弟，逃不过欢喜菩萨。
不对，自己屁股没事啊。
沈仇陷入纠结，昨晚到底是未来佛还是欢喜菩萨。
他现在由衷希望是未来佛，只是这种事没法问。
“老九，你现在的状态尤其适合修行我的佛法。”普陀尊者面露笑意，“我所领悟的佛法是断执论，斩断己身的一切执念，方能成佛。老九，你现在有执念了吧。”
沈仇点点头，他执念大了去了。
“来，随我映照这方青石。”普陀尊者走到青石前坐下，“昔有达摩祖师面壁九年，我效仿他，可至今没破心中执念。
其实在这个世道还正常的时候，我是卖保险的，可奈何一个月也卖不出几单。我老婆带着女儿回娘家。
我满心以为只要自己能赚钱，就能接回她两。可谁知我老婆早在外面有人了，她就是有意想和我分居，还带走了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初恋，我真的好后悔啊。”
“后悔没挽留住嫂子？”沈仇说。
“后悔没卖出保险。”普陀尊者露出缅怀的神色，“后来这世道就变了，遍地是鬼，我每天站在大街上发传单，却根本没有鬼搭理我。直到世尊接了我的保险传单，他是个好人啊。
虽然世尊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我们也应该体谅他，不要惹他生气。”
“所以……”普陀尊者话锋一转，突然拿出一张传单，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
“你要买份保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