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爱人

“我今天上午没课,我给你炖了汤。”白若雪娇嗔的说道,一双灵动的眼睛仰视着沈仇,好像一只猫咪在向主人讨好。

没人能在这种情形下拒绝,更何况沈仇需要探清自己的关系网。

脑海中的消息太少,而且断断续续,不足以让沈仇完全掌握事情的走向。

“好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周就是你的毕业演出了吧。”

沈仇和白若雪坐到餐桌前,桌上摆着一个汤锅,冒着热气。

“你有时间来吗?你好不容易成功被安全局录用,我怕会影响你工作。”

白若雪在说这话时,竭力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忐忑,但眼眸中的忧虑却暴露了她真实想法。

每个女子都希望男友能看到自己魅力四射的一面,更别提是具有特殊意义的毕业演出,

白若雪是舞蹈学院的大四学生,她的舞蹈很好,可惜沈仇无论怎样回忆,都不记得自己有看过她的舞姿。

或者说有关白若雪的记忆几乎为零,自己对这位爱人了解得十分有限。

“我一定会去的,我怎么能错过你人生的高光时刻。”

沈仇舀了一碗汤放到白若雪面前,然后给自己也舀了一碗。

是排骨玉米汤,表面飘着一层油星。

沈仇没什么食欲,白若雪强迫他喝了一碗。

许是胃里有了食物,沈仇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感觉眼皮都睁不开。

“去卧室睡。”白若雪叫醒沈仇,把他扶到卧室,并贴心的给他盖好被子。

一切简直是完美爱人的表现,沈仇搞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恐惧从何而来。

但这不影响他的睡眠。

恍惚间他来到了一处剧院,黑暗的环境里没有嘈杂的声音,左右全都坐满了人。

沈仇没有理会他们,今天是雪儿毕业演出的日子。

他会观看到心爱的女子一生中最出彩的画面。

舞台上一束灯光照亮了台上的美人,原来她早就站在那里,隐藏在黑暗中,直到灯光将她抖动的睫毛照亮。

白若雪陡然抬起头,简洁鲜红的骑装将她健美的曲线勾勒出来,双手各拿两柄马刀。

宽背薄刃,刀身比较沉重,利于劈砍。

但在白若雪手中,丝毫看不出沉重的样子。

她的手腕轻灵的转动,马刀在她手中旋转,伴随着俄语的歌谣,演出正式开始。

鞋跟和地面相撞,白若雪脚步前移,马刀划破空气,簇拥着她移动。

沈仇看不透她的步伐,又或者是雪亮的刀光蒙蔽了他的眼睛。

白若雪迈动大腿,就会去到她想到的位置。

在以往作为拳手的生涯中,沈仇还未曾见过如此鬼魅莫测的移动方式。

红色的裙摆盛开,宛如一朵巨大的玫瑰花。

歌谣的节奏加快,马刀的旋转越加快速,白若雪的舞蹈流畅优美,没有一丝生涩。

步伐,身形,马刀融为一体。

玫瑰花在逐渐绽放,沈仇全身心投入到奇妙的刀舞中,白若雪的脸庞在他心中淡化,唯有两柄马刀越发清晰明亮。

不知道是人在带动刀,还是刀在牵引人。

一曲终了,观众们陆续离开。偌大的剧场只剩下白若雪和沈仇两人。

白若雪还在舞动,马刀舞得密不透风,舞得让沈仇感觉胆寒。

“雪儿,你可以停下了。”沈仇呼喊道。

白若雪没有停下,她已经彻底沉浸在舞蹈中。

沈仇决定去叫醒她,顺着舞台侧边的台阶,沈仇走上台,逐渐靠近白若雪。

“不要再跳了,和我回家吧。”沈仇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话刚说出口,沈仇想起,舞蹈是白若雪一生最热爱的事业,怎么能叫她扫兴呢。

于是沈仇换了种说法,“今天的舞蹈很棒,休息下吧。”

白若雪置若罔闻,向左踏出一步,刀光随之而动。

刀刃带着冷风,几乎要吹动沈仇的衣衫。

若有若无的杀气弥漫在舞台上。

“她要杀了我。”沈仇不安的想到,如果白若雪手中没有马刀,依靠沈仇在泰国时的格斗经验,有一百种方式制服白若雪。

可对方有两柄马刀,舞得还那么好,就算沈仇长出八只手臂也斗不过她。

沈仇额角渗出冷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他不由得向后退却,小腿的疼痛感更强了。

然而白若雪没有打算放过他,刀光陡然一盛。

在旋转的马刀中,沈仇最后一丝意识清醒的告诉他:“那不是白若雪的脸。”

“啊!!”

沈仇弹起上身,惊恐的睁开眼睛,从噩梦中惊醒。

然而他第一眼看见的是白若雪无暇的脸,手脚的血瞬间凉了,不知如何是好。

“你做噩梦了?”一缕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白若雪的眼尾。

“没有,只是没睡好。”沈仇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却不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多么嘶哑难听。

白若雪的语气变冷,“不要装了,你总觉得我会害你,但实际上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喏~吃药。”

她递过来一杯水和几颗白色的药片。

噩梦中的恐惧依然残留,影响着沈仇,使他不敢违抗白若雪的话。

沈仇顺从的接过药片和水,一饮而尽。

白若雪满意的点点头,“我去上课了,你乖乖在家。”

“嗯。”沈仇含糊回答。

卧室的们被关上,白若雪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听见最后一道房门开启关闭的声音。

沈仇知道白若雪走了,正打算吐出药片。

之前在喝水的时候,沈仇将药片压在舌底,他不知道这些药片起什么作用,自然不会贸然服下。

房门“砰”的一声,门口站在暴怒的白若雪,她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两步就走到沈仇面前,恶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哀求的说:“求求你听话好不好,你的病一直没好,总是疑神疑鬼的。不吃药,你的病怎么能好。安全局的工作是我托关系找的,我没钱,就算贷款也要给人家送红包。”

“咱们在一起五年了,我想要结婚,有一个安定的家。你却说没有固定工作,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未来只想和你在一起。”

两行清泪从白若雪眼角滑落,她垂下头啜泣。

眼泪刚一出来,她就知道自己表现出软弱的一面,急忙擦干净眼泪。

再抬起头时,露出一张心碎的笑脸,像哄小孩子一样,对沈仇说:

“宝宝乖,把药咽下去吧。”

沈仇照做了,白若雪急匆匆出门。

他在门口和爱人挥手告别,忽而眼光一转,看见了倚靠在墙角的两柄马刀。

沈仇握着刀鞘,听着马刀出鞘的清亮刀鸣声,刀身弯成一个完美的弧线。

他的心愕然收紧,一柄表演性质的道具刀怎么会是开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