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人姜约

“老大，怎么样？”

刚走出王长风的办公室，迎面鹅毛大雪打脸而来，北风更是刺骨，张弛不禁用力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

老二和老三缩着肩膀，跺着脚，满头是雪，连连围过来追问道，表情不安。

上午张弛干的那事，气走了国际大导，事情已经在八一制片厂传开了。

不理解的人有，但阴阳怪气的人更多。

什么一个小小的译片员，现在都能阴阳国际大导了。

但张弛根本没往心里去。

“没什么。”张弛倒是漫不经心，冒着雪朝单位走去，“工作上的调动而已。”

“不是针对你就好……，啥，工作调动？调你去哪？”

老三一下瞪大了眼，“老大，你可是我们八一制片厂最好的译片员，经你手翻译的国际大片已经有二十几部了。”

“荀立肖这个老东西！……我去跟厂长说！”

“回来！”张弛一把拽过老三，“干短视频……，一样的，反正工资又不变，就那三千块一个月。”

如今国内几乎是不拍电影的，院线里的电影全是国外译片过来的大片，八一制片厂除却一些宣传上的任务，其他的就主要是负责译片了。

而张弛早不想干了。

帮别人译片子，有个什么意思。

“做短视频也挺好的，独立。”

两个人还想劝，张弛已经冒着雪走进办公大楼了，但来来往往制片厂的员工，一看到张弛，不少人立马眼神冷淡的。

甚至有些愤怒。

得，这是犯众怒了。

公开攻击一个国际大导，这些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感觉心目中一个神圣的形象被玷污了。

“张弛，你现在也太嚣张跋扈了，译了几部片，真把自己当名导了？那些国际大片难不成是你拍的？”

“你不就是当了个翻译吗？连江导你都敢喷，我们八一厂的脸都被你丢没了！”

“你最好早点去向江导，向厂长道歉！”

台阶上，一个国字脸，浓眉毛，寸头的男生，一看到张弛，立马愤怒的道。

张弛抬头看了一眼，周薄。

译片部里仅次于自己的译片员。

还真不是因为私仇，单纯帮江剑波抱不平。

老二和老三脸上各有怒色，他们是整个制片厂唯二能勉强理解张弛的人。

这一年来，张弛给他们讲了不少电影的概念，意识形态的概念，民族精神的概念。

对那种国内混不下去，去国外媚外拿奖的行为也模模糊糊早就有了个概念了。

“闪开！”张弛扒开周薄，根本懒得解释。

周薄脸上的表情怒气一下就更重了。

“现在好了吧，被打发去干短视频了，我们倒要看看，你‘张大导’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周薄阴阳怪气的道。

恩？三分钟前，王长风才跟自己谈完话，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张弛一愣。

张弛看到墙壁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有人事调动，自己的名字赫然就在上面，调动去短视频部了。

这个红纸中午就贴在这了，自己去见王长风之前整个八一制片厂就都传遍了。

张弛面无表情，在一群奚落，愤怒，质疑的眼神里，沉默的走开。

……

八一制片厂其实没“短视频”部这个概念。

只不过是因为近些年短视频崛起，各大行政单位或多或少，都有了做“短视频官号”这个要求。

甚至在八一制片厂，没有“短视频员”这么一个具体的职位。

也没有相关的正式文件。

张弛目前的身份甚至还是译片员，只是负责干这个。

换句话说，这个所谓的“部门”，也是随时可以被裁撤的。

迎着大楼里，一道道路过的冷漠目光，张弛径直走到大楼五楼角落的那个办公室，推开门，三十平不到的房间，两张桌子，一台电脑，空落落的没一个人。

张弛是这里的唯一“负责人”，也是唯一员工，这就是这里的全部了。

角落里，横着一个纸篓和扫把，簸箕。

张弛关上门，自己拿起扫把、簸箕把这里打扫了一下，然后这才坐到座位上。

张弛看向视网膜里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一个蓝色界面。

“张弛

年龄：24岁

执导能力：43（评级：D，纸上谈兵，骨灰级键娱爱好者，我上我不行的典范，但请注意，您依旧打败了全国百分之99.999的人）

演戏能力：23（评级：F，你懂我的意思吧？）

国威：0

文化传播：0

正能量思想：19。

【均不满足抽奖条件】”

张弛再眨了眨眼，视网膜里那淡蓝色的界面一下就又消失不见了。

“喷了江剑波一句，涨了十点，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这是张弛醒来之后看到的东西，从一开始就能看到的蓝色界面。

执导能力一开始甚至是有32，在张弛一年刻苦不懈的努力下，才堪堪提升到43。

但张弛还没具体弄懂这个系统的玩法。

大抵就是后面三个核心数据：国威，文化传播，和正能量思想。

怎么获得，不清楚，有什么用？不知道。

这个系统极度不智能，似乎是个无声呆逼版本。

张弛只知道，最后一个“正能量思想”，可以通过给人洗脑，提升某个人的正能量获得。

譬如老二和老三，就让张弛获得了两点。

经过一年的摸索，张弛只能大概确信，这个和做好事无关，只和文化思想有关。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张弛这会的胡思乱想。

“进。”张弛整理了一下表情道。

门被嘎吱一声推开，走进来是一个精气神十分干练的女孩，但也透着一股浓浓的青涩味。

“领导，姜约向您报道！”

姜约表情有一抹紧张，甚至还不敢看向张弛，这会大声的道，手上捧着一份资料。

张弛上下打量了一眼，表情微微怪异。

一米六出挑的个头，一头浓密的黑色秀发一直留到肩膀后，晶莹的耳垂下悬挂着两个吊坠。

白色的内衬套着黑色的小西装，一条裙子一直到小腿处，露出里面的肉色的光腿神器。

衣服是香奈儿的，别的还不好说，但光她脚上那一双鞋子大概能干自己两年的工资。

手腕上那块丹仕江顿的手表就更不好评了。

“你就是姜约？那个新人？”

“对，王主任说让我跟您学习。”姜约有些兴奋，这就是神秘的八一制片厂啊，一路走来看，制片厂里还保留着落后后传统的味道。

这里的人甚至还人人裹着厚重的军大衣。

跟制片厂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这个房间虽然小，这个“领导”虽然看着年轻的不像话，但姜约已经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升起了浓浓的期待了。

张弛接过姜约递过来的资料开始翻看了起来。

姜约手腕上戴着一串珍珠手链，皮肤白皙的吓人，一副冷白皮的样子。

张弛皱着眉头看了下去。

姜约，燕京人，23岁，燕京外国语大学，CAPLE欧葡C2级证书，日语JLPTN1级。

双语高材生。

实际的实战水平怎么样不好说，外语不是你证书级别高就有用的，但这种多料小语种的人才绝对是制片厂不多得的，译片部最缺的就是这种人。

“你为什么想来译片？”

张弛随便翻了翻手上的资料，翘着腿道。

姜约眨了眨眼睛，“领……导，因为我从小就喜欢电影，我喜欢各种外国经典大片，所以我想把更多的电影翻译进来！”

姜约语气雀跃的道。

熟料，张弛只是变的沉默了一会，然后有些怏怏的点了点头，“很好，很有精神。”

欸，领导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

姜约歪了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