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次失败

釜内温度继续升高，很快，就连金属液体也不能保持其稳定性质。

熔化的金属液体开始出现细小的黑色斑点，那就是金属材料开始变质的象征。就和草木精粹一样，芬里尔继续用魔力保护住金属液体，只是魔力消耗进一步加大，这下只需要6分钟魔力就会消耗殆尽。

冷静地计算着魔力存量，芬里尔开始攻坚最难熔化的材料，也就是白石三号试剂的核心材料——白石。

白石是一种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中的材料，多在魔力焦点处形成白石矿脉。早在千百年前，人们就发现了这种石头，但并没有发现它的特殊之处，只是将其作为一种坚固的岩石材料，用在建筑上。直到炼金学体系的建立，魔法师们才发现了白石内部具备特殊性质的异变魔力，将其用在试剂制作上。

只是由于长期处于魔力环境下，白石对魔力属性有了很高的耐性，只有通过高温才能破坏白石的魔力结构，将其特殊的异变魔力释放出来。除此之外，目前还没有更好的方法处理白石。

炼金釜被托在悬臂上，总共五个加热阵列一齐发力，将釜内温度加热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整座实验室内的温度都提高了些许。

意兴阑珊的菲利普默默计算着时间，不时还朝芬里尔的方向瞅一眼，盼望着芬里尔的尝试能早点结束。

“已经300秒了，这小子的魔力储量应该也快见底了。”

菲利普想的没错，此刻芬里尔的魔力只剩下十五个单位，可釜内的白石还是看不见熔化的痕迹。见状芬里尔也有些焦急，要是魔力全部耗光以后白石还没有熔化，那白石三号试剂就绝无成功的希望。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魔力储量下降到最后十个单位时，原本毫无反应的白石突然被加热成一片赤红，紧接着就熔化成了一滩液体。

“好！”

芬里尔心中低喝一声，马上控制着白石液体和金属液体接近。

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液体刚一接触，就开始剧烈反应，灼热的液体四处飞溅，要不是炼金釜有顶盖的遮挡，液体能泼芬里尔满脸都是。

“嘭”

釜内不断传来炸开的声音，那是剧烈的元素冲突所致。再这样下去，调配出来的就不是能加强魔法效果的白石试剂，而是可以炸掉一整个实验室的液体炸弹。

菲利普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物理意义上的那种。澎湃的魔力已经积蓄完成，只要情况不对，四阶魔法元素沉寂随时能够激发，镇压实验室内一切错乱魔力反应。

芬里尔没给菲利普顺利激发魔法的机会，将早就备好的元素精粹掺入了白石液体和金属液体的反应中。

在元素谱系中，火和风元素都象征着物质的变化趋势，同属于较活泼的元素，也因此，两种元素一般不能相融。当主属性分别为火和风的物质相遇时，往往会产生剧烈反应，这也是爆炸的原理。

白石的主属性是火，而所用到的金属主属性为风。既然火元素的白石与风元素的金属不能直接进行反应，那就再加入主属性为水或者土的材料，去中和白石和金属的反应速度，草木精粹就起这个作用。

这三种材料反应的难点在于草木精粹不能提前和白石或者金属反应，不然白石和金属就会变质，做不出理想的效果。

也因此一开始控制白石与金属的反应速度就成了调配者需要完成的事。

白石与金属反应的一瞬间，芬里尔只感觉有人挥着一柄小锤子砸在了太阳穴，魔力瞬间消耗五个单位。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把草木精粹加了进去，魔力顷刻就得耗光。

有了草木精粹的加入，釜内的反应程度平息了许多。金属与白石在被压制下来的反应中开始出现融合的趋势，现在只需要维持魔力供给，等待它们彻底反应完毕就可以了。

没错这就是白石三号试剂的整个流程，不需要调配者去控制反应的各处细节，只要能保证反应进行最后一步就可以了。

然而芬里尔现在最缺的就是魔力。

在维持釜内反应的过程中，芬里尔的魔力如同流水般外泄，几乎是每十秒魔力储量就会下降一个单位。

感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魔力存量，芬里尔抿着嘴，眼神中透露着不甘心，仿佛已经看见了结局。

三十秒后，魔力储量仅剩两个单位。

五十秒后，魔力彻底枯竭，魔力供应停止。

反应釜中的反应没有了魔力维持，白石和金属再次开始剧烈反应，草木精粹则是短短一瞬间就被全部蒸发。

下一秒，菲利普出手，元素沉寂爆发，釜内元素环境被压制，反应停止，白石和金属变成了普通物质的模样。

白石与金属的反应进度最终停留在了百分之七十这一条线上，再无法寸进。

如果能再多五个单位魔力的话……

芬里尔松开了向反应釜内输入魔力的握柄，眼帘低垂，看不出其内心想法。

菲利普拍了拍芬里尔的肩膀，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处处是惊喜。

原本在他的估计里面，芬里尔的魔力最多三十个单位，这还是以芬里尔掌握着一门不错的冥想法，且每周都能做至少三次的冥想为前提的。

然而眼前芬里尔竟然将反应推向了最后一步，这意味着他至少有四十个单位的魔力。

而且这少年对于魔力的掌握确实不错，很多人第一次做白石三号试剂时会控制不好，反应釜会直接炸开，为此受伤的也不在少数。

“难怪威金斯那老滑头把他送到我这来，我这里确实最能发挥他的优势。”菲利普想着。

菲利普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算安慰一下芬里尔，顺便向他宣布自己愿意留下他。

“芬里尔，你不要沮丧，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愿意……”

菲利普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表现得温柔一些，想给难过的芬里尔一点安慰。

“菲利普阁下，我想再尝试一下。”

芬里尔突然打断了菲利普，对他说道。

“可是你……”

被打断的菲利普有些猝不及防，在他看来，芬里尔想要完成最后的那百分之三十，至少还需要五到六个单位的魔力。凭他的见识，不至于看不出芬里尔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那剩下的五个单位魔力从哪里去找呢？

“我一共准备了三份原材料，请让我用这两份材料再尝试一下，如果还失败的话，我立刻离开佩尼利工坊，绝无二话。”

芬里尔的眼睛里面好像有着火焰燃烧，目光炯炯地盯着菲利普，让他一时竟想不出来拒绝的话。

菲利普皱紧了眉头，不知该怎么回答芬里尔才好。他自然不是心疼那两份材料钱，只是他怕接二连三的失败会打击到这个魔法界的新人，那样反而会耽误他的天赋。

“好吧，那就再允许你尝试两次。”

菲利普最终还是妥协了。早点经历挫折也未必是坏处，大不了后面自己多做些芬里尔的心理工作。等他后面慢慢成长起来了，一切总会变好的。

“那菲利普阁下，我需要先恢复一下。”

“嗯，去吧。”

菲利普贴心的为芬里尔打开了实验室内的魔力聚拢环境，能够加快芬里尔的恢复速度。

芬里尔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使用卢卡什·布利加给的冥想法冥想。

冥想其实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

在冥想时，你的意识并不会渐渐沉沦，反而会无比清晰，能感受到周围环境中的细小动静，甚至能听清体内脏器工作的声音。

一片漆黑中，你感觉不到上下四方，整个人就像是被放逐到了无尽虚空中，唯有你自身和周围的魔力环境才能给你些许反馈。

芬里尔能把注意力聚焦于上的，只有他的魔力核心，感受着它从虚空中抽出一丝一缕的魔力，慢慢增强自身。

然而就是这样枯燥的冥想过程，自芬里尔穿越一个月以来，凭借着自己自创的冥想法，每天坚持六个小时的冥想，从未落下。

也就是卢卡什·布利加给了芬里尔高级冥想法以后，黑暗虚空中终于出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芬里尔可以观摩着黑暗虚空中出现的浩瀚繁星，感受星空的神秘。

菲利普在惊异芬里尔的魔力储量，但芬里尔自己知道，他现在所有的积攒，都是他一点点辛苦努力换来的。

然而，来到奥斯特都以后，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他。芬里尔不甘心自己的努力在别人那里只是无足轻重。

白石三号试剂？你觉得我做不出来？那我今天倒是要你看看，什么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