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开始调配

“提炼空明草作为反应催化剂……”

凭借着记忆里面的步骤，芬里尔一步步地小心操作着原材料。有些材料的性质很不稳定，稍一分心就有报废的风险。

“砰”

水晶瓶里面淡紫色的药剂中炸开一个小气泡，连带着芬里尔的心也猛的跳动了一下——提炼报废，还得重新再来。

芬里尔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就仿佛无事发生，把报废的试剂倒入废料池，接着开始重新提炼。

提炼原材料，这简简单单的步骤，芬里尔本以为能够轻松完成，没想到会这么花费时间。这一步操作并不需要什么高深的知识，却对手法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

从刚开始尝试到现在，芬里尔已经报废了四份材料，上一次是距离成功最近的，溶液已经呈现淡紫色。只要溶液能平稳地过渡到深紫色，那空明草的提炼就算成功。

再一次小心地压榨空明草、经过导流管注入瓶内、混合硫磺粉……芬里尔睁大眼睛注视着瓶里的溶液，上一次就是失败在了这里，溶液在反应过程中产生了多余的气体，导致提炼直接失败。

瓶内的溶液一开始是透明无色的，在芬里尔的注视中，渐渐变成浅紫色，然后紫色开始加深……五分钟后，一瓶深紫的溶液出现在水晶瓶中。

芬里尔长舒一口气，空明草的提炼算是完成了，接下来还有白石、青金石、紫蕊……

菲利普一直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芬里尔操作，眼见芬里尔成功提炼空明草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很多人觉得调配试剂最重要的是后面的调配，却对之前原材料的处理环节嗤之以鼻。在他们眼里，原材料的处理就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事情，真正决定试剂效果的是调配的手法。

但菲利普这种在炼金术领域浸淫几十年的魔法师才明白，真正影响试剂效果的反而是外行不甚在意的原材料处理环节。

炼金术，以世界万物为原料，辅以魔力催化，造就了数不清的神奇造物。可以说，与魔法有关的一切研究都少不了炼金造物的辅助，也因此炼金术被放到了与魔法基础理论同等的超凡之基的地位。

炼金术是如此的兴盛，也令许多刚开始学习炼金术的超凡者产生了一种误解，那就是魔力在炼金术中的作用是决定性的。

然而事实上，炼金术是对世界最精妙的模仿，世间所见的一切炼金造物均可在现世找到其源泉。

唯有生命才是世界都无法重现的奇迹。

芬里尔原材料处理的磕磕绊绊，让菲利普想起了刚在老师门下求学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也是这样，老师让做的药剂怎么也做不出来，为此可没少挨骂。

可那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啊。

就在菲利普还沉浸在回忆中时，芬里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疑惑的看了一眼菲利普，不明白他为什么看着自己突然就露出了姨母笑。

难道是为自己做的太辛苦而感到高兴？芬里尔浑身一阵恶寒，该不会自己的这个老板是个施虐狂吧？

努力不去看菲利普，芬里尔继续努力处理原材料。现在才完成了一半的进度，而且考虑到调配时可能会失败，还得多做几份来备用。

处理原材料的过程中，芬里尔也不是全无收获，比起一开始来，他的手法也进步了不少。刚开始时提炼一份材料得失败四五次，现在可能只需要两三次就够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芬里尔面前摆着的处理完毕的瓶子越来越多，终于，最后一份原材料也处理完毕。

看着眼前摆着的一桌子初步处理后的产物，芬里尔颇有种“我好牛逼啊”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至关重要的调配环节了。

这时，芬里尔注意到菲利普打了个哈欠，走到一旁做别的事情去了。

芬里尔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意思？赌自己一定做不成吗？

菲利普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做成白石三号试剂要靠的不仅是熟练度。

菲利普在开始时是并不太愿意让芬里尔留在自己的实验室的，即使后面对芬里尔有所改观，但制作白石三号试剂的难度却是实打实的摆在那里。

白石三号试剂在菲利普的实验室中是一种很常见的药剂，在很多炼金术式中都会用到，属于人人都必须学会的那种。

但别忘了菲利普的实验室里面可都是些法师学徒。

对于正常的法师学徒来说，做这玩意不成问题。他们一般已经在魔法的领域里面前进数年之久，自身的魔力量、精神力、制作药剂的手法，都有了不少的积累。

但芬里尔只是个刚踏入超凡领域一个月的新人。制作白石三号试剂时需要自身魔力的参与，单是自身魔力量这一关芬里尔就完全过不去，因为他完全没有那个时间去提升自己。

菲利普觉得接下来已经不需要看了，结局是注定的。

看到菲利普这般表现，芬里尔选择不做争辩。他低下头，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手下动作又快了几分。

调配过程在药剂配方中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篇幅。一方面是药剂调配是制作的最后一步，是对前面所有工作的检验，另一方面是药剂调配带有一项前面都没有的步骤——魔力反应。

白石三号试剂所需要的调配流程在所有药剂中也是简单的那种，将所有材料加入反应釜，釜内保持高温，再加以魔力反应即可。

芬里尔将所有材料全部丢入釜中，正要准备点燃加热阵列，菲利普突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也递给他一只鸟嘴型面具。

“调配药剂前首先要注意对自身的防护，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菲利普主动的表示让芬里尔有些惊讶，但他没有多说，接过面具戴上，继续自己的调配。

加热阵列被点燃，釜内很快就被烧成赤红。

首先产生变化的是那些植物类的原料。那些被榨取出来的汁液迅速被蒸干，留在原地的则是一小团散发着荧光的植物精粹。

然后变化的是金属类的原料。

随着温度的升高，金属原料也开始承受不住釜内的高温，熔化成了银白色的金属液体，与植物精粹彼此隔开，互不相融。

这时调配白石三号试剂的第一个难点出现了。

温度的持续升高让植物精粹出现了存在不稳的情况，精粹上面开始出现淡绿色的蒸汽。要是这团植物精粹被全部蒸干，芬里尔接下来的工作也就不用干了。

芬里尔开始调动自身的魔力来保护植物精粹。魔法核心从沉寂状态开始苏醒，属于芬里尔的魔力以魔法核心为起点，经由芬里尔身体内的魔力回廊被送到反应釜内。

魔力隔绝开了高温，植物精粹上面飘散的绿色蒸汽不再出现，反应釜内的演变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然后芬里尔就知道为什么菲利普会肯定自己绝对做不到了。

芬里尔能感觉到，自身的魔力以开闸泄洪的速度向外倾泻，在反应釜内，自己给植物精粹施加的那层保护简直就是一层鸡蛋壳，轻轻一敲就会破碎。

如果说刚觉醒魔法核心时的魔力量是1，那经过一个月以来的冥想，此时芬里尔体内所含有的魔力量就大概是40。

可现在魔力在以每分钟五点的速度不断外泄。

按照这个速度，超不过十分钟，芬里尔就会魔力枯竭。

“得加快速度！”

芬里尔立刻明白了自身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