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面露惊恐之色。
哪怕是高阳也不例外。
这一刻高阳才真正明白系统为何那么笃定世界半年后会毁灭了。
明明以系统目前的等级，所了解到的东西也很有限。
可它先前便是如此笃定！
现在高阳也明白了这末日的重量。
仅仅是一个未知生物，试图进入他们的世界。
便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甚至还没来时，只是传递一点力量给信徒。
也是一场不可忽视的灾难。
而现在，一颗眼珠横跨维度坠落下来。
其威能不知减弱了多少倍。
却依然造成如此大的异像。
污染之力之浓郁，让高阳心生强烈不安。
亚修斯满是焦炭火星的残骸在一步步走来。
他像个梦想成真的疯子，在恣意狂笑着。
只剩两团火焰的眼睛死死盯着高阳。
似在炫耀，也似在嘲讽。
“看来你的神不一定喜欢你……”高阳拉着柳婉璃的小手。
微微退了一步，环视了一下四周。
他尝试去救过了。
甚至一度冒着生命危险。
可如果完全看不到希望。
自己要想办法活下来。
唯有活下来，才有未来，才有可能。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经验告诉他的。
想救人，先救己！
尽人事，听天命！
他从不以为自己就是真的救世主。
白白送死的事，不干！
“你在胡说什么？！”
亚修斯残骸闻言，当即怒视着反驳道。
区区凡人敢污蔑永恒真主？！
但高阳这么说并非空穴来风。
所有污染力量在凝聚。
大片的猩红之火在亚修斯背后凝聚成一道人形诡异生物。
这诡异生物像影子一样，只有一个轮廓，脸上只有一只红晕眼睛。
身体是被烧焦的焦红色，开裂着一道道深红的裂缝。
裂缝时刻吞吐着火焰。
脚下却有多个影子糅合一起，那些影子在疯狂挣扎，似群魔乱舞！
在场所有人只看了祂一眼。
便全都僵在了原地，陷入即将被深度污染的状态!
祂的眼神时而透彻，时而茫然，时而癫狂……
这眼眸到来后，竟没看向柳婉璃和自己。
似乎在从维度坠落时。
丢失了很多灵性和思想，忘了高阳柳婉璃的存在。
祂比亚修斯高一个头，低头从背后俯视着他。
在高阳的灵性之眼里，除了有大量污染数据涌来外。
还有祂自身的一种微妙情绪，一种对亚修斯的厌恶情绪。
不管真假，高阳顺手就挑拨了一下。
而亚修斯正欲对高阳发起攻击。
侮辱永恒真主的家伙，必须惩罚！
祂一只手伸出，握住亚修斯的脑袋，提了起来。
用力一握，亚修斯当即痛苦的咆哮起来。
“伟大的主？！这是……为何？”
亚修斯难以置信的望着永恒真主。
祂望着他，不屑回答。
只是眼里透露出“恶心”嫌弃的神色。
高阳看出来了。
亚修斯也看出来了。
这一眼粉碎了亚修斯所有的信仰。
这一刻，他比死还难受！！
随后啪嗒一声，头颅被捏碎！
所有残骸化为灰烬。
被祂的眼眸暴风吸入。
他再死一次！死得更彻底！
高阳感觉很好！对于这种不畏惧死亡的变态。
唯有诛其心智，才算是真正的惩罚！
只是诡异竟感觉到一个人类比他更邪恶？更恶心？
这倒是让高阳十分意外。
但高阳并没有对这怪物放松警惕。
下一秒，数以千计如亚修斯那样的残骸。
在灰烬，在猩红火光中站了起来。
这些都是先前被活活烧死的人。
其中一个开口道。
“杀，一个，认识的人，可活。”
“拒不执行者，杀！”
声音晦涩，断续，像刚学会说话的婴儿。
只是更加苍老。
而这声音传遍了整座城市。
话音落下，在场所有本该下一秒被彻底污染的人。
竟都恢复了理性。
“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救救命啊！！”……
人们刚一恢复理性，看到眼下的这些残骸。
一个个惊恐大叫着退散开来。
这些仿佛自炼狱中爬出的恶鬼。
把人的魂都被吓没了。
“开火！！”钟老命令所有军人朝所有残骸开火！
他自己也同样扛枪扫射。
甚至刚赶来的装甲车上有重机枪对着那明显不同的独眼诡异疯狂扫射。
无数残骸被扫成碎片！
独眼诡物站着不动。
仍由子弹穿过祂的躯体。
祂像是没有任何实感……
而被撕碎的残骸，再次重组起来。
一步步朝人群中散去。
堵住了几条离开此地的必经之路。
整片街区都被封锁了。
而这时天上的消防直升机也失去控制。
摇摇晃晃的，不得不紧急迫降。
而在天空巡逻的战机。
这一刻，有的幸运迫降，有的直接坠落！
整个城市越发骚动和慌张恐惧起来！
“信号被干扰了，肯定跟天上那猩红云雾有关！”
一名副官走到钟老面前沉声道。
“万分之一！！我们活下来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啊！”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已惊恐到快至癫狂的声音！
这声音响起，所有人越发绝望了。
有时候成功率系统让人知道的太多。
也不一定全是好事情。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万分之一在哪？万分之一在哪？”
“是刚才那个年轻人吗？不，不是……另一个跟年轻人差不多的人都被一巴掌捏碎了。”
“是刚才那东西说的，杀一个认识的人！”
“是的！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在猩红雾气影响和恐惧支配下。
人性最阴暗的一面被无限放大了。
光辉与黑暗，总是共同存在。
有时界限也并不分明。
先前他们可以为了救人而奋不顾身。
现在为了求生，他们也会滋生恶意。
“那些怪物杀不死！重机枪都扫不死！那……我们只能杀一个能杀死的了？”
“小李，你拿石头想干什么？那种诡物的话，不可信啊，你忘了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还有父母要养，还有孩子老婆要养，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啊！”
“只要认识的就行么？周扒皮，不要怪我啊！”
“我们可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啊。”
“艹！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有人怒火冲天！
……
残骸只是包围，还没动手，人群已彻底骚动。
这让整个局面即将走向全面崩溃的境地。
军人们甚至也都动摇起来了。
毕竟……谁又不想活着？
但严明的纪律让他们还稍微能控制自己。
但其中一部分人眼中也有猩红之气流淌而过！
“所有人都醒醒！不要中了这诡物的阴谋！！”
钟老在歇斯底里的喊着。
“你们也杀不死啊！”
人群中有人绝望的回应。
钟老闻言，神情一愣，仿佛全身精气神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军人们端着武器，面容微微狰狞。
他们如果动手杀人。
那可再容易不过了。
许多人在以自身意志力抵抗这种入侵。
高阳早已让成功率系统去提醒他们。
但他们过度恐惧。
系统的提示和那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让他们精神濒临崩溃。
难以恢复理性。
加上污染气息恰好。
就在能影响一般人，又不让一般人完全丧失理性的程度上。
仿佛……这只是祂刻意导演的一场游戏。
【警告！警告！出现白银级污染！实力持续增强中！为全人类未来希望着想！请宿主尽快逃离！尽快逃离！保住性命！】
“这怪物在干什么？”
【在酝酿自己的温床，结合灵性之眼先前观察到的情况判断，祂从异度空间坠落，思维灵性丢失，暂时只剩本能。】
“我有可能杀死祂吗？”
高阳做最后的确认，自己的判断与系统的判断，是否一致？
系统是否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某些隐性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