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阴云正逐渐笼罩在长野郡的上空。
一时间，那些曾经在长野郡销声匿迹的修仙者们纷纷现身，他们开始向城市发起攻击。
壶关。
长野郡南方的一座小城。
没有修仙者的侵扰之前，也不过是生活着数万人。
由于这里没有除魔司的强者坐镇，这座小城在修仙者的袭击下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浪潮之中。
在城南的一隅。
林立小心翼翼地藏身于粪坑深处，他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呼吸，力求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他的实力非常低微，但也正是如此，才能够凭借着精湛的屏气功夫，成功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暂时逃过了修仙者的探查。
城内如今幸存的人数寥寥无几，而修仙者的数量也同样稀少。
在攻占城市后，大部分修士都向北继续进发，只留下少数人进行善后。
可就算如此，也不是他能够对付得了的。
更糟糕的是，这里还留有一位半步金丹的修士。
在两天前，对方频繁地飞掠过天空，以神识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确保没有任何抵抗力量存在。
每一次都让林立提心吊胆，他只能将自己沉入粪坑更更深处，小心翼翼地避免被察觉。
在这期间，他曾听到过几次巨大的动静，应该是除魔司的残余人员在与修仙者战斗。
然而，这些动静很快便消失了，此后再也没有任何响动。
渐渐地，修士每日从空中掠过的次数逐渐减少。
到今天，他们似乎已经确定再也没有任何威胁存在，已经整整一天没有人来到这个角落。
林立依旧没有反应。
尽管已经疲惫至极，饥饿与困倦不断侵袭着他，他仍不敢流露出过多的动静。
他在等待，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色渐渐笼罩着城角，厚重的黑暗像巨大的幕布一样将整个城市紧紧包裹。
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城角的一处粪坑里，一个人影悄然冒出，轻如猫儿，谨慎地不发出任何声响。
“呼！”
林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干枯的肺部终于得到了一丝滋润，他整个人从假死状态中苏醒过来。
他望着漆黑的天空，屏气凌神，伸出耳朵倾听着周围的轻微动静。
远方传来细微的叫喊声，那是修仙者们在进行某种仪式。
林立曾经见过一次那样的场面，将无数的血肉堆成高台，然后在莫名的呼喊声中，血肉被吸收进一颗珠子中，只留下无数的白骨粉末。
每当这时，修仙者都全神贯注于仪式，无暇他顾，这正是他离开的绝佳时机。
林立小心翼翼地离开这个地方，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他的脚步轻得如同猫儿一般，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的心跳虽然猛烈，但却被夜色的沉寂所掩盖。
“很好，周围没有修仙者。”
经过长久的观察，林立确认修仙者们都在城市中央后，他开始加快了脚步。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城市的角落和废墟，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不久之后，他就望见不远处的城墙。
此刻，守城的士兵已不复存在，他随时都能离去。
很快，他寻到一处城墙的洞口，动作缓慢轻微地爬出城墙，终于来到了外面。
正当他准备加快步伐离去的时候，忽然间，一双手从背后紧紧地抓住了他。
林立骤然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嘘，他们来了。”
他们是谁？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天空中便传来了长啸声。
是那个半步金丹的修仙者御剑飞行的动静。
对方境界不够，所以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有极大的动静，这也是他能够及时躲避的原因。
听见这个声音，林立立马屏住呼吸，刹那间仿若一具死尸。
身后的人也愣了下，若非对方皮肤依旧温热，都以为对方已经死了。
难怪一个一境都不是的普通人能够活到现在，原来是有一点能力。
很快。
昏暗的天空中，有一道身影飞速掠过，眨眼间消失在远方。
然而，两人依旧保持静止，没有任何动静。
不久，破空声再次传来，在空中盘旋不已。
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天际变得更加暗沉。
声音终于逐渐消失，再也没有出现。
又等了一会。
确定对方不再出现之后。
“可以了。”
林立听到声音之后，重新恢复过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影。
即便在黑夜的掩盖下，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状态糟糕透顶。
对方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并未散发出血腥的气息，应该是某种隐藏手段，否则也不可能躲开修仙者的探查。
“除魔使？”
林立看着对方的衣物，惊讶道。
他还以为城内的除魔使都已经牺牲，没想到还有存活着的。
但如今看到对方这副状态，估计也难以行动了。
“你不是城南的夜香工吗，难怪你身上这么多污秽。”
“你认识我。”
“见过你，所以记得。”
“你现在还能走吗？”
林立不打算在这里交谈，那个修仙者随时都可能再次出现。
对方没有回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这是除魔司在外设立的一处补给点，你若是离开了可以去这里看看，如果安全的话，你可以在那里躲避一段时间。”
林立接过这张染满了血迹的羊皮纸，上面是壶关周围的地形图，其中一些关键位置被特别标注了出来。
“你不走吗？”林立收好，虽然知道对方会怎么回答，还是问道。
“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你现在这样还能行动吗？”
对方摇头道：“有时候并不一定要将对方杀死，阻止对方达成目的也能达到预期的结果，你应该走了，等会我们一旦交战，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对了，羊皮纸记得烧了。”
林立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口中的话语：“还有其他人在吗？”
对方没有再回答，而是闭上眼，调整着气息。
林立见状，明白继续逗留也无济于事，于是毫不犹豫地决定离开。
等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后，那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