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回忆，加害的不止一个（一）

事实证明黄心怡并没有说谎，在两周后的文化课考试上，她竟然入了全班的第三名，而且是在有一门在先前没有专门学过而缺考的情况下。

黄心怡成为了优等生的中心，许多同学都迫不及待的想与其交往。黄心怡成为了学校中学生集体里的焦点，她的优秀行为都会在一瞬间传开。

公孙天梵在此之前享受过这份待遇，虽然早在黄心怡到来之前就已经消散了，但他还是受同学们尊崇的。毕竟作为长老的孩子，再加上惊人的天赋，谁不会被赞誉呢？

之后的几周里，一切都慢慢的没了热潮，却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学校里的新校花黄心怡成为了学生会的核心成员；学生会长公孙天梵将黄心怡视为主力对手，渐渐地和她成为了朋友；姬林的变化并不引人注目——他开始更努力的学习了，进步的确是有的，但并不起眼。

同时‘雕刻家’的称号并没有消失，只不过姬林不再痴迷于雕刻小物件了，他开始找公孙天梵要一些铁制武器，他想要坚持自己的梦想，他想要用这份不同来吸引黄心怡的注意（姬林并不敢像大众一样主动和黄心怡聊天，只是希望引起她的注意使其主动来往）。

黄心怡这位十全十美的好学生，她的过去却并没有主动说出，不过姬林对此并没有过多在意。他对于黄心怡的看法，早已超过了正常的同学，甚至已经达到了将近信仰的程度

只是没想到，如此光鲜亮丽的女神，也会有阴暗的遭遇……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发现黄心怡的脸色开始不对劲了。他凭借着自己是公孙天梵‘跟班’的身份倒是和黄心怡有一定的交流，但是作为一个内心卑微的人，他只是问了一句：“黄心怡，你没事吧？”

“嗯，不要紧的。”黄心怡笑着说道。尽管那治愈的笑容本身没有任何破绽，但是姬林看得出来：她在强颜欢笑、她在刻意隐瞒。但很嘲讽的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追捧着她的同学们，竟没有一个走过来问候。

姬林也明白这一层原因：当大多数人成为旁观者时，挺身而出的那些人反而会背负着莫名的压力。

他还是退缩了，毕竟他的性格还不允许自己有胆量顶住这个压力，但是这件事被他记在了心上……

几天以后，同学们对黄心怡的热情消失了。本来喜新厌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是这次突如其来的冰点让姬林有些猝不及防——上一次公孙天梵在大家眼中的热度下降都没这么快。

他从一些闲话中，感觉到周围的同学开始对黄心怡抱有敌意了：

“你听说了吗？这个叫黄心怡新学生是留级的，比我们多读一年同样的书呢……”

“据说她还是来自我们宗族的天敌呢，没想到她是这么危险的存在……”

“她这种人竟然这么会锻造，怕不是偷学了宗族的密法啊……”

“难道是宗族里有人包庇她？”

谣言就像苍蝇蚊子一样，到处嗡嗡飞嗡嗡叫，有时还会让一些东西存在腐败或生病的迹象。姬林深深的明白这一点，以前他就是这样被人诋毁，甚至遭到了人身攻击。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姬非凡是族长，他恐怕现在还活在这种阴影里……

尽管传播流言的人只是在谈闲话，但对于流言指向的人来说，受到的污蔑非比寻常。那些人谈笑间，受害者身败名裂……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黄心怡女神遭遇了这种被阴影，可自己一人的能力绝对帮不了别人。

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帮自己的忙……

第二天，听到了姬林的描述，公孙天梵说道：“你确定是这样吗？我看着黄心怡对此没有怎么说啊。”

“我很确定。”平日里不敢做肯定回答的姬林，今日鼓起勇气说道，“我经历过，所以我清楚——黄心怡可能遭遇了严重的摧残。被舆论这种无形的存在攻击是很痛苦的，尤其是一个对集体很在意的人。”他似乎在潜移默化间改变了自己的性格，换作以前哪怕是百分百正确他都不会做这么肯定的答复。

“我明白了，我知道你帮她的心切了。作为她的朋友，我也会竭尽所能的帮忙。不过，我们现在可以帮到的是什么？”公孙天梵问道。

“找到留言的源头……现实吗？”姬林问道。

“流言是基于现实之上的，找起源头来很麻烦。”公孙天梵说道，“哪怕有能力证实流言的缔造者，也难以消除大家对黄心怡的偏见。毕竟大多数人只是以此来消遣，并不想费一番心思听人辩解，真正在意客观事实与否的，恐怕只有我们两个了。”

“我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但是我必须做点什么……”姬林回答，“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只能从黄心怡周边的其他同学开始，但我有些不明白——黄心怡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被这样对待？为什么以前的我也会被以相似的情况被对待？”

“或许……这就是部分同学的目的——为‘白羊’的集体创造一只‘黑羊’，并靠捉弄来取乐。这并不处于报复心，那是一种恐怖的，纯粹的恶。我们难以理解，因为这么做的人本身就有不可理喻之处。”

‘黑羊’，就是指一个有特点的个例，它们会遭受大多数人，也就是‘白羊’的嘲笑和玩弄，实际上白羊也有自己黑色的污点，但它们只会在意自己主观上看到的‘黑’。哪怕是不嘲笑的羊，也只是默默的看着受害者，因为‘事不关己’。大多数只会对于受害人不是自己而感到庆幸，可很少有人想过——如果是自己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