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剧场：毁 创

数万年前的C国大陆：

“这个世界......真是一片虚无呢。”创世神诺奇（Notche）站在空白一片的某处，静静地看着那空白的一片。

“何尝不是呢，但既然我们被创造了出来，就一定会让世界更好的。”毁灭之神黑姆（Hiem）漂移了过来，说道，“你已然让世界有了光暗之分，接下来，就是打造一个合适的外观了。”

“没错，但这个世界，不可以只存在不同的形状，更应该有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材质，不同的感官，不同的环境......”诺奇构思良久，在这极致的大脑中飞速地拟定着那壮阔的版图，最终，他构思出了一幅壮阔无比的大陆板块，以及一片汪洋大海的蓝色奇景。

如何让这些成为现实，并不是两位神明需要考虑的，他们极致的神力使自己可以无限的做到自己构思的一切。

很快，诺奇创造了汪洋大海，以及海边的沙滩，沙滩边的树林，树林河流边的草原，草原边的沼泽，沼泽边的热带平原，再旁边的沙漠......

但只有不会动的生命体默默地生长，以及毁灭之神稍加修改产生了大小不一的风和浪，未免太孤单了，死气沉沉的世界没有让两位创始人满意。

“为何不创造点会自由动的存在呢？”诺奇开口问道。

黑姆回答道：“如果它们会自由动弹，那就必须有所制约。”于是诺奇开创了各种动物：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大的、小的、怕热光的、怕阴冷的......在黑姆的要求下，每一种生物都放在了一定的区域内。创世神给了它们一种自己没体会过的目标——食欲和繁衍欲，这样生物就不会闲来无事的到处乱窜了。同时植物被加入到了部分生物食谱菜单里，让它们只能在相对的群系内繁衍。

毁灭之神让部分生物的食欲针对向那些以植物为食的存在，这样生物的数量就相对的平衡。同时那些捕食的生物数量和繁衍能力、后代存活率低于那些觅食生物，这样站在更高层的它们不需要被任何生物吃掉也可以平衡，因为生物们被毁灭之神施加了另一个神明没有的东西——寿命。

这些花费了两位神明很长时间，他们的力量不知不觉都挥洒在了这一大陆上。生物们不依赖改造，也开始自行进化扩充生态链，自然界越来越不需要被掺和了。

“还是有不足。”诺奇感叹道，“它们虽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但终究缺乏缤纷多彩的灵魂。我们太好猜到它们的意图了。”

“老兄，这就够了。”黑姆说道，“如果再创下去，就需要另开新地了。”

“不，”创世神说，“我要创造一群有更高潜力的生物。”

虽然黑姆并不赞成，但他已习惯了创世神的行为。他明白：这是创世神的使命。而自己的使命则是在创造之后修改和填补不足，使一切更加完美......

人类在弹指间诞生了，它们体力一般，没有厚又硬的皮毛，也没有极致锋利的爪牙，也没有先天强大的能力但它们心灵手巧，可以用各种外力应对本身的不足。

对于人类的来源，毁灭之神并不清楚，但他看见了这些存在后，仍然在潜移默化中教它们待在自己的生态群系内。这些突如其来的存在并不强大，但它们似乎有些艺术，而且一代比一代有意思，当黑姆回过神来时，这些人类已经围绕在火种旁边啃食熟肉了，它们身上裹着皮革，不属于它们的皮革，拿着一些奇怪的工具，不属于爪牙的工具。

“它们比我们更适合继承这个世界。”诺奇心满意足地回答道，“不依赖神力，却不断地超越自身；寿命有限，却将自己的经验代代相传；不断前进，让自己本有限的道路不断地延伸。它们才是真正的生命啊——”

“好好好，你说是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懂......”黑姆在高层云端俯视着人类，“奇怪，他们怎么会去猎杀象类生物了......巧合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诺奇和黑姆都有所衰退，创造世界给他们带来的反噬颇为巨大，但令诺奇高兴的是——人类已然建起了木头房子，圈养起了动物，开垦了农田，开始定居起来。小木屋和小石垒都很漂亮，创世神从未搭建过如此艺术的东西。人类用的武器也不再是石矛和兽骨了，他们甚至炼出了地下的一些杂质，将它们打造成不同的形状。

人类分析出了不同动物的习性和弱点，他们联手杀戮着那些狼群，共同圈走了羊群，砍伐树木，集体探索，甚至走出了拘束着自己的生态环境，联系到了异地的同类。文明一词出现，人类发明了各种神没有想到的东西。

“好不对劲啊。”黑姆终于忍不住了，他找到了诺奇，问道：“为什么那些人类会在弹指间进化得那么快？为什么它们不听我的？为什么我看不到它们的天敌？如果是捕食者，为什么它们可以快速地繁衍后代？”

创世神诺奇只回答了一句：“我赐予了它们自由的意识。”这一‘自由’包含了千万种信息要素，但最核心的一点就是——它们是可以无限进步的，它们没有天敌和地理限制可言。

“你疯了吗？！”黑姆十分恼火，“它们是由我们创造的，怎么可以不服从我们的意识？哪怕生物进化也得顺应我所带来的变化才行，你怎么可以创造这么一个族群？”

“它们不会被控制，恰恰证明它们是完美的，这样它们就可以创造出更多存在，甚至高于我，即使站在神的肩上，它们也是比神高了。它们创造了我无法想到的艺术和体系，建造了更为繁华的世界，这就是‘完美’最好的证明。”

“怎么可以这样？”黑姆意识到诺奇的话很认真了，“听着，现在要么让人类保持现状，我来想办法解决这些麻烦、要么直接让我用非常手段抹除这些错误，它们不应该存在，至少不应该按你的想法来存在，这很危险！”

“你的‘安全’，就是让它们麻木地四处走动吗？”诺奇反问道，“那才是危险——你会让这个世界死气沉沉，陷入又一个死局。”

“无论如何，你都需要认识到——人类有此等自由意识是不对的！”黑姆叫道，“不管你那什么繁华会如何，你都得收手了！”

诺奇心平气和地回答道：“我知道，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完美，但只要我觉得它足够完美，那就够了......”

“我觉得不够，”黑姆冷冷地打断了诺奇的话，“为什么得依你的来？我觉得不够完美的东西，为什么也得守护，为什么我不能做主去修改完美？”

“因为这就是我们的使命，我建造，你守护。”诺奇回答，“你忘了那位神祖说的话了吗——‘一个完美的产物，需要有创造，也需要用破坏加以修饰’。”

创世神诺奇离开了，他要去对海以外的地界大加施舍，以供应给来到那儿的人类。

黑姆看着在草地上嬉戏玩耍的人类幼崽以及在各个场地工作的成年人类，冷冷地说道：“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

很久以后，诺奇回来，看到了人类的惨状。

“你做了什么！”诺奇惊讶地发问。

“完成我的使命罢了。”黑姆说道，“你似乎创造了不少价值产物吧，为了人类而创造了这么多东西，这样可不好啊。我不得不给动物们一点‘毁灭的恩赐’，并用各种怨念制造一些不死生物来惩罚一下，可人类似乎太脆弱了，这么点儿打击都受不了。哈哈哈哈......”阴云密布，烧着火的废墟上，巨大的魔兽们用各种法术和物理攻击碾平房子，亡灵们啃食着人类的遗体。不少人类试图抵挡，但都被撕成了碎片。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既然你毁了人类的文明，那我不得不阻止你了！”创世神诺奇将神力凝聚成了一根金色的权杖，向黑姆冲去，但黑姆只是一抬手，就将诺奇打飞在了山崖上，撞出了一个大坑。

“老兄，你打不过我。创造只是个‘门面’而已，毁灭是克制创造的。”黑姆说话的时候，背后诞生出了一个小小的液态黑球，“这是我所打造的完美容器，你似乎创造了一个天光引导器不是？我也费了很大心思，创造了这个纯粹的容器。她有着自己的异空间，可以容纳大量的产物。这容器没有人类所谓的感情，这才叫完美。我还为了你稍后的量产品打造了一些种子呢......”他发出了瘆人的狂笑，仿佛自己完成了了不得的事情。

“你误入歧途多久了？”创世神站起身子，质问道。

“按你这么说的话，大概是一开始吧。”毁灭之神没有停止笑容，说道，“可惜啊，人类不完美，稍后还得另做打算呢......”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既然你不再守护一切，那就让我来！”诺奇的身体环绕着金光，他再次飞了起来，天上有一道刺眼的光，照耀着他。

“我可没停止守护，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来吧！”毁灭之神黑姆的前面凝聚出了一把刻有大量红色符文的石剑。他攥紧石剑，毁灭的黑暗气息喷涌而出。

两位神明呐喊着，向彼此扑去。霎时间，天光地暗，砂石乱飞，在极度的混乱中，反而产生了一股寂静......

“咳......我怎么会输给你？创造不过是费力的摆设，毁灭才是最强的......”黑姆捂着胸膛，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天命，是支持光明磊落之物的！”诺奇说道，“天命无所不在，它是一种强大而无形的力量，从来没有战胜它的存在。”

“你绝对无法毁灭我，那个法则，我背得比你还熟......”黑姆说道。

“没错，但是我可以放逐你，用你的那个完美容器。”诺奇右手一挥，巨大的黑洞出现，将黑姆拉入了一个异空间。

“不！！！”黑姆怒吼道，“我会回来的！到那时，我会毁了这一切！！！啊啊啊啊啊！！！！！”他跌落在了一片黑暗中，无能狂怒地嘶吼，周围只有一个人形——他创造的纯粹的不接受任何放出指令的‘完美容器’。

“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用意，弟弟......”看着昔日相处的兄弟堕落至此，创世神难免有些不忍心，“等你出来后，我会设法瓦解你的仇恨的。你要记住，这一切是上天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