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王教头夜宿史家村

北宋年间，东京街头一个叫高俅的混混竟然当上太尉，掌管兵马大权，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教头王进得罪了高太尉，被迫连夜带着母亲逃跑。王进母子在路上会遇到什么事呢？

北宋哲宗年间，东京开封府有一个落魄[1]子弟叫高二。此人从小不务正业，喜欢使枪弄棒，尤其擅长蹴鞠[2]，也就是踢足球，所以人们都不叫他高二，而叫他高球。后来高球发迹，觉得“球”（古字为“毬”）字不好看，于是去掉“毛旁”，改为“单立人”，从此叫了高俅。

高俅品行恶劣，素昔[3]为人不端，但偏偏通诗词，懂歌赋，善唱词，能跳舞，兼有舞枪弄棒及一身踢球的好本事，因此深得城中那一干纨绔子弟[4]的喜欢，常常与他们厮混[5]，高俅也为此自得。但有一次，他带着王员外的儿子吃喝嫖赌，留恋风月场所。王员外自来节俭，看儿子如此挥霍[6]，怒不可遏[7]，又听说是高俅唆使[8]，便一纸讼状[9]将他告到了开封府。开封府尹将他打了四十脊杖，派人押送出城，不许东京城中人民留他食宿。高俅走投无路，只好去投奔淮西开赌坊的柳世权。柳世权平生专好客养[10]闲人，招纳四方汉子，因此高俅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

后来，宋哲宗大赦（shè）天下，高俅想回京城，便告求柳世权。柳世权就给在京城开药铺的亲戚董将仕写了一封信，让高俅去投奔他。董将仕看了信后，心想：“这种人留在家中，恐怕要把小孩子带坏。”但碍于情面又不得不留，只好暂时让他住下。十几天后，董将仕找了个借口，把高俅推荐到了小苏学士那里。小苏学士知道高俅原本就是个帮闲[11]浮浪的人，心想自己反正用不上他，留下早晚生事，不如推荐给王晋卿，便写了封信，叫高俅前去。王晋卿人称小王都太尉，是宋哲宗的妹夫，最爱风流人物，正好用得上高俅，便留他在自己身边做了一个亲随[12]。

这一天，小王都太尉过生日，在府中大摆筵（yán）席，特请小舅子端王。端王是宋哲宗的弟弟，排号九大王，也是个风流俊俏的人物，虽然出身帝王家，却也似那班浮浪子弟一样，整日在琴棋书画、踢球厮扑[13]、吹弹歌舞上下功夫。端王应邀前来赴宴，见书案上有一对羊脂玉雕成的狮子镇纸[14]，玲珑剔透，非常喜欢。小王都太尉见端王喜爱，便答应明日派人送到端王府上。

第二天，小王都太尉用盒子装好狮子镇纸，并用绫罗包好，附上一封信，派高俅给端王送去。高俅来到端王府，正瞧见端王跟一群小黄门踢球，他不敢惊动，便站在一旁观看。说来也是他走运，那球被人一脚踢起，端王没接着，球滚到高俅脚旁。他壮起胆来，使个鸳鸯拐[15]的高招，将球踢还端王。端王见此人手脚不凡，问明是姐夫的亲随，就让他下场踢几脚。高俅不敢推辞，下场以后，使出浑身解数[16]来奉承端王，那球就像粘在他身上一般。端王看见高俅球技如此精湛（zhàn），非常喜欢，便留他在府上住了一夜。次日，端王设宴，请来小王都太尉，说想让高俅当他的亲随，小王都太尉满口答应。从此，高俅便跟了端王，形影不离。

两个月后，宋哲宗驾崩[17]，因为他没有儿子，所以众臣商议请端王继位。于是，端王做了天子，立帝号曰徽（huī）宗。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18]”，徽宗登基，高俅自然也跟着发了迹，升任殿帅府太尉，掌管天下兵马大权。

高俅得做太尉，挑选良辰吉日到殿帅府上任。高俅打开花名册点对人名，各公吏、衙将、都军、禁军、马步人等悉数到齐，却唯独少了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高俅问原因，左右忙回禀：“王教头半月前身体染恙（yàng），至今还卧病在家，因此不能前来。”谁知高俅小人之心，只当王进是看不起他，让人立刻把王进叫来。王进无奈，只好挨着病来参拜。

高俅问道：“你就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王进答是，却不想高俅突然发作[19]，大喝道：“你父亲不过是街上使花棒卖药的！你懂得什么武艺？如今抬举你做个教头，你就如此目中无人，本太尉头天上任你就点卯[20]不到，日后岂不是要造反？”王进慌忙跪倒，辩解说：“小人不敢，实在是有病在身。”高俅一阵冷笑，叱问：“既然有病，现在怎么来了？”王进满腹冤枉，又百口莫辩[21]，只得回说：“太尉呼唤，不敢不来。”那高俅毫不领情，吩咐左右：“把这贼配军[22]拿下！给我打！”王进向来行事磊落，慷慨仗义，在场众人多是和他相好的，哪里忍心就打，于是都劝高俅：“太尉请息怒。今日太尉上任，大喜的日子，就权且免他这一遭罢。”高俅见众人都是只劝自己却不动手，情知今日是打不了王进了，只好愤愤作罢，喝道：“你这贼配军！今天看在众将的面上暂且饶你，明天再和你算账！”王进谢罪，起身准备离去，抬头看时，才认出高俅。

一时出了衙门，王进叹口气道：“还以为是什么高殿帅，原来是东京帮闲的圆社[23]高二。他先前被我父亲一棒打翻，三四个月不能起床，必定怀恨在心。今日他发了迹，岂不报仇？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我的性命怕是难保了。”回到家后，王进将事情告知母亲，王母听了也连连堕泪，对王进说：“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何不离了东京，另投他处？”王进细细一想，说：“母亲说得是，儿子寻思，也只有这一条路。儿听说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24]镇守边庭[25]，正要用人，又爱儿子使枪棒的本事，我们投奔到他那里，足够安身立命。”于是老少二人商议定后便动身上路，连夜逃出了京城。

王进母子一路晓行夜宿，不觉走了一月有余。这日天色将晚，两人正愁没处投宿，忽然远远望见前面林子里灯火点点，走到近前看时，原来是一所大庄院，外围一圈土墙，墙外是二三百株大柳树。王进上前敲门问宿。庄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非常热情好客，见他们是母子两个，又是行路借宿，就把他们留下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连日舟车劳顿[26]，让王母犯起了心疼旧疾。老庄主知道后便让王进宽心多住几日，并请大夫给王母看病。五六天后，王母的病慢慢好了。王进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去后院牵马时，看见空地上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在舞棒。王进看了一会儿，不由脱口说：“这棒使得倒是好看，只是有破绽，赢不了真好汉。”少年听后眉毛一挑，问道：“你是什么人，敢笑话我？我经过七八个名师的指点，你敢和我比试吗？”正说间，老庄主来了，呵斥道：“大郎不得无礼！”王进这才知道这少年是庄主的儿子史进。史进从小不务正业，专爱舞枪弄棒，母亲管不了他，怄气[27]死了。老庄主也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他，给他请了好几个名师，教他武艺，又请来高手匠人，在他身上刺了九条青龙，当地人就称他为“九纹龙”。

此时史进把嘴一撇（piě），向父亲道：“谁教这厮笑话我的棒法！”史太公闻言，忙问王进：“客人莫非也会使棒？”王进点头笑道：“略略懂得一些。既然小官人也会使棒，小人可帮他端正端正。”太公大喜，当场叫儿子拜师，可史进如何肯拜，提棒一指王进说：“如果你能赢我，我就拜你为师。”说着就将这条棒舞得如飞一般。老太公见势，便向王进说：“客人既然肯教小顽，便教训他一回也不妨。”王进笑道：“恐怕冲撞[28]了令郎，到时岂不难看？”老太公连连摇头，说：“若是打折了手脚，也是他自作自受[29]。”王进听老庄主这样说，也就不再推辞，从枪架上拿了一条棒，道了声“恕某[30]无礼”，抬棒便向史进打去，史进慌忙招架，不料王进却半路收招，抽棒朝史进胸口一点，史进防备不及，只觉得胸口好像有千钧之力[31]撞上，当时就觉得两腿一软，扑通摔倒在地。

史进这才知道自己此前学的不过是花拳绣腿[32]，当时扔棒在地，跪拜道：“枉我拜了许多师父，原来没学到真本领。弟子今日情愿拜您为师，望师父传授我真功夫！”王进见他真诚，便答应了下来。史太公大喜，当即摆下拜师酒席，请王进母子坐上座，命儿子行了拜师礼。王进见太公和史进都情真意切，方才把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老太公听完，甚为敬佩，称赞道：“怪不得师父武艺如此高强，原来是有名的教头。如今令堂[33]大病初愈，正好在此休养，教头可安心住下，也好教授小儿武艺。”王进十分感激，于是就在史家庄住了下来，专心点拨史进的武功。如此过了半年多，在王进的悉心教导下，史进把十八般武艺学得样样精通。

这天，王进向老庄主告辞，说要到延安府去。老庄主苦留不住，摆酒为王进母子饯（jiàn）行，又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当作盘缠，王进拜谢不止。次日清晨，王进搀老母上马，自己挑了行李，离开史家庄，赶奔延安府。史进十分不舍，一直送到庄外十里才恋恋而返。

史进年轻，尚未娶妻，加上家里本来富裕，因此也从不考虑生计之事，只是整日苦练武功，走马射箭而已。但所谓世事难料[34]，王进走后不到半年，老太公忽然患了重病，从此一卧不起。史进遍请名医，为父亲医治，但总不见效，老太公最终还是弃世去了。史进伤痛万分，大办白事，选良辰吉日安葬了父亲。从此之后，史进没了人管束，更加放纵，只管找人较量枪棒。

一天，史进正在打麦场边的柳树下乘凉，看见了猎户李吉。史进问道：“平时你总是打一些野味到我庄上来卖，最近怎么不来了？”李吉答道：“全因有一伙强盗占了少华山，为首的叫神机军师朱武，二首领叫跳涧（jiàn）虎陈达，三首领叫白花蛇杨春，聚了六七百人马，专门打家劫舍，谁还敢上山打野味？”史进听后便整顿人马，提防强盗。

这天少华山寨中，三个头领聚在一起商量准备攻打华阴县弄些钱粮，杨春说：“哥哥有所不知，若去打华阴，必须从史家村经过，那‘九纹龙’史进武艺高强，可不好惹。”朱武点头道：“我也听说这史进有些真本事。”陈达听了两人的话，不以为意，笑道：“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史进就算有天大的能耐，难道还有三头六臂不成？”说罢也不听人劝，当即披挂上马，带一百四五十个小喽啰[35]，下山直奔史家村。

庄客远远望见陈达骑马带兵前来，早报告给了史进。史进提三尖两刃刀，跨上火炭赤马，出庄迎敌。陈达手提丈八点钢矛，骑着白马来到史进面前，先施一礼，向史进谎称要借条道路，前往华阴县。史进怎肯放他过去。二人言语不合，各自催马，杀成一团。斗了十几个回合，史进卖了个破绽，陈达趁机一矛刺来。史进一闪身，陈达刺了个空，撞入史进怀中。史进一伸手，将陈达抓起，扔在地上。众庄客一拥而上，把陈达绑了，喽见状，一哄而散[36]。史进将陈达拿进庄，绑在大厅的柱子上，准备拿了另两个贼首，一同去县里请赏。

逃走的喽啰回到山上，向二位头领报告了陈达被擒的经过。杨春听后大怒，准备倾巢出动[37]，跟史进拼个死活。朱武将他拦下，细思片刻说：“就算你我都去，也未必是史进的对手。我有一条苦计。如果成功，史进自然放陈达回来；如果不成功，咱们就得一起被捉去领赏。”杨春只要救陈达回来，如何不依，于是两人带喽啰下山，前往史家庄，一切依朱武之计行事。

庄客报告史进说强盗又来了，史进提刀上马，迎出庄外。只见朱武、杨春赤手空拳[38]，步行走来，双双跪下，哭道：“我们三人，因为被官府逼迫，无奈只能上山落草。当初结拜时曾说：‘不求同生，但愿同死。’陈达招惹了好汉，被您擒拿。请您把我们二人也一起绑了，解官请赏吧。”

史进见他二人很讲义气，十分感动，便扶起二人，请进庄里，放了陈达，摆下酒宴，请三人入席。三人非常感谢，告辞回山了。三人感激史进，从此逢年过节，就差喽啰给庄上送些金银珠宝。史进也差庄客送些酒肉衣料上山。双方礼尚往来[39]。

日子慢慢到了八月，史进想邀请三人八月十五一起来庄上饮酒赏月，便派庄客王四上山相邀。朱武回了书信，赏王四五两银子，请他吃了十多碗酒。王四下了山，碰见几个熟识的喽啰，又被拉到路边酒店里，吃了十多碗酒。王四回去时，醉倒在了山林中。李吉正在山上捉野兔，看见王四醉倒，过来搀扶，摸到王四腰中的银子，便起了歹心。李吉偷银子时，又看见了书信。他打开书信一看，发现是强盗给史进的回信，不由大喜，慌忙奔往县城报官。

王四睡到二更才醒过酒来，一摸腰里，书信和银子都不见了，不由慌张起来。回庄后他向史进谎称：“三位头领说定来赴宴，只叫小人捎了个口信。”史进也没怀疑，安排下人准备酒席。

中秋节晚上，三位头领吩咐喽啰看守山寨，只带几个亲随，步行来到史家庄。史进与三人见过礼[40]，饮酒赏月。正吃得高兴，忽听外面一阵呐喊，灯火通明。史进大惊，在墙上靠一张梯子，上去一看，只见华阴县县尉带着几百号官兵，把庄院围了。史进问：“你们为何半夜三更来我庄上？”为首军官说：“史进，别耍赖了，李吉已经将你告了，说你勾结强盗。”史进问：“李吉，你为何诬告[41]我？”李吉说：“我这里有书信为证，还会有假？”史进下了梯子，三位头领劝史进将他们绑了，送交官府，以免受到牵连。史进笑道：“我绑了你们，便是坏了义气，岂不惹天下好汉耻笑？既然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索性跟他们拼了。”

于是四人点起几十个火把，拿了兵器，披挂上马。史进在草堂里放了一把火，大开庄门，四人带领庄客和喽啰杀了出来，众官军哪里抵挡得住。两个军官见势不好，便要逃跑，史进追上去，撞见李吉，一刀把他斩做两段。陈达、杨春追上军官，一人一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县尉拨转马头，落荒而逃。官兵跑得慢的都被砍杀。众好汉杀散官兵，来到少华山上，朱武命喽啰杀猪宰牛，宴请史进。

原著名场面

王进笑道：“恐冲撞了令郎时，须不好看。”太公道：“这个不妨。若是打折了手脚，也是他自作自受。”王进道：“恕无礼。”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棒在手里，来到空地上，使个旗鼓。那后生看了一看，拿条棒滚将入来，径奔王进。王进托地拖了棒便走，那后生抡着棒又赶入来。王进回身，把棒望空地里劈将下来。那后生见棒劈来，用棒来隔。王进却不打下来，将棒一掣，却望后生怀里直搠将来，只一缴，那后生的棒丢在一边，扑地望后倒了。王进连忙撇下棒，向前扶住道：“休怪，休怪！”那后生爬将起来，便去傍边掇条凳子，纳王进坐，便拜道：“我枉自经了许多师家，原来不值半分。师父，没奈何，只得请教。”王进道：“我子母二人，连日在此搅扰宅上，无恩可报，当以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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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落魄：潦倒失意。

[2]蹴鞠（cùjū）：我国古代的一种足球运动。用以练武、娱乐、健身。

[3]素昔：素来。

[4]纨绔（wánkù）子弟：衣着华丽，游手好闲的富贵人家的子弟。

[5]厮混：彼此生活在一起，相处（多含贬义）。

[6]挥霍：任意花钱。

[7]怒不可遏：愤怒得不能控制，形容愤怒到了极点。

[8]唆（suō）使：挑拨别人去做坏事。

[9]讼（sòng）状：诉讼状。

[10]客养：像待客一样奉养。

[11]帮闲：为官僚、豪富们消遣玩乐而凑趣效劳。

[12]亲随：亲信随从。

[13]厮扑：相扑，和今天的摔跤类似。

[14]镇纸：写字作画时用以压纸的东西，常见的多为尺形，因此也称作镇尺、压尺。

[15]鸳鸯（yuānyāng）拐：先后用左右外脚踝连续踢球的花样动作。

[16]浑身解（xiè）数：所有的手段、本领。

[17]驾崩：古时帝王去世称为驾崩。

[18]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人得道成仙，全家连鸡、狗也都随之升天。比喻一个人做了官，和他有关系的人也都跟着得势。

[19]发作：发脾气。

[20]点卯（mǎo）：旧时官厅在卯时（早晨五点到七点）查点到班人员，叫点卯。

[21]百口莫辩：即使有一百张嘴也辩解不清，形容事情无法说清楚（多用于受冤屈、被怀疑等情况）。

[22]贼配军：配军指发配充军的罪犯，贼配军是高俅辱骂王进的话。

[23]圆社：宋代的球社。此处指球社中陪客踢球者。

[24]老种经略相公：此文中指宋朝名将种谔。后文的小种经略相公指种师道。

[25]边庭：边疆。

[26]舟车劳顿：形容旅途疲劳困顿。

[27]怄（òu）气：闹别扭，生闷气。

[28]冲撞：言语或行为相抵触，冒犯了对方。

[29]自作自受：自己做错了事，自己承担不好的后果。

[30]某：用来代替自己或自己的名字。

[31]千钧之力：三十斤为一钧，千钧即三万斤。千钧之力可形容器物之重或力量之大。

[32]花拳绣腿：姿势好看但战斗时用处不大的招式。

[33]令堂：对对方母亲使用的敬辞。

[34]世事难料：世间的事情变幻莫测、错综复杂，很难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常用于表示突如其来的变故或情况、形势的重大改变。

[35]喽啰：旧时对强盗头目的部下的称呼，现在常用于比喻追随恶人的人。

[36]一哄而散：形容聚在一起的人一下子吵吵嚷嚷地走散了。

[37]倾巢（cháo）出动：比喻敌人出动全部兵力进行侵扰。

[38]赤手空拳：形容两手空空，没有任何可以凭借的东西。

[39]礼尚往来：礼节上讲求有来有往。现在也指你对我怎么样，我也用相同的方式回报你。

[40]见礼：上前行礼。

[41]诬（wū）告：捏造事实，向有关部门控告他人，以陷害他人的违法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