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意识渐渐回归。
“左边是男人的居住区,右边是女人和孩子的居住区,两位客人闲暇时可以来这些地方活动……”
“呼哧……呼哧……”
我大口喘息着空气,这次不仅感到呼吸困难,身上还出了不少汗,就像刚才真的拔剑大干了一场。
“教堂另一边是圣教军的驻地,如非必要,请不要进入圣教军的驻地。呃……这位……先生?你还好吧?”讲解的老科林斯有些担忧的询问声传来。
“没事没事,父亲,他……他有哮喘,偶尔犯病罢了。”帕赫兹直接代替我回答了,还被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疾病。
“哮……哮喘,又是因为抢劫失去记忆,又是身患疾病,无名氏先生的命运是何等不公,让人闻之叹息……”
嗯?怎么从进入营地这一段继续的?
我以为会从帕赫兹与值岗民兵接触开始……
我扭头瞧了瞧周围,围观的凯撒利亚的居民比幻觉世界里的要多,男人倒是没有幻觉世界那么多,但是他们盯着拉比亚内看的眼神依旧猥琐,并没有多少改变,一看就是在心中有着某些邪恶想法。
我躬背弯腰,缓解着窒息的眩晕,心跳不自觉的加速起来,刚从幻觉世界里出来,某些习惯似乎还没有完全改变——
你们这帮恶心的家伙,我现在就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放到拉比亚内身边看个够!
我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挂在腰间的铁剑剑柄。
正当我要拔出长剑再来次大杀四方时,一只柔软温润的小手轻轻按住了我的手腕。
我愣了一下,转头顺着这只白皙小手看向它的主人。
“拉……拉比亚内?”
“【静心】!”
伴随着低声的咒语,迎面伸来却是拉比亚内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点在了我的眉心上。
一瞬间,安宁覆盖了狂躁的心,我松开了紧握着剑柄的手。
拉比亚内见我虽然松开了剑柄,但是浑身依旧紧绷着,松开了按住的手腕,随后握住了我的手。
某种清凉的力量从相连的手掌间传递过来,让我下意识紧握住她的手放松下来。
银白的光芒像是串联一般,通过手掌相接逐渐蔓延过来,手臂→肩膀→身体,只是几个呼吸,我就浑身都在发光了,清凉的舒适感也席卷全身。
“哦——”
“好神奇!”
“那个人突然在发光啊!是释放了什么法术吗?”
周围的围观居民发出轻呼,女人和孩子的声音很高,现实世界中这两个群体要占多数,男人反而少很多。
现在他们的眼神中因为看到了新奇的一幕,颓废的神色也减轻了不少。
即便他们现在表现的像正常人,但我可不会轻信他们。
终会有清算的一天,但不是现在……
我隐约意识到幻觉世界想向我表达什么,那是一种对极端未来的极端预测。
通过之前几次的幻觉经历,再根据这一次的幻觉世界所见所闻,可以推断出——前方的路必定有依斯坎旦大主教等着我们!
不管他是不是胖子,都能肯定一件事——他必有问题!
而他的走狗们,就是眼前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在依斯坎旦选择敌对后都将成为敌人!
“你的内心还是很不安,这次到底在幻觉中发生了什么?你……你有些变了……”拉比亚内靠近了依旧躬着身子的蓄势待发的我,在我耳边轻语。
“……”我选择了沉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上前一步的拉比亚内一只手握紧我的手掌,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后脑勺,我们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
她几乎要把我拥进怀里了,鼻尖缭绕着她独特的香味,让我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我们的动作似乎过于亲昵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立即响起了几声轻浮男人的口哨声。
我甚至听到了某几个距离近的男人在低声交谈。
“哦豁!竟然挺大胆的,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搂搂抱抱的。”
“羡慕了,羡慕了!”
“……”
真是……让人心生厌恶,还是全部肃清了吧!这些凯撒利亚的恶民,根本没有拯救的必要!
平静的心跳猛地又开始狂跳起来,糟糕的低声谈论几乎又让我陷入狂暴……
等等!
我突然意识到了违和感,暴躁的情绪也因此被瞬间压下去了,就像大冬天被浇了一桶凉水,通体都感觉发寒。
好像不太对劲!我怎么……我怎么能听懂凯撒利亚语!
我迅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幻觉世界里,包括进入幻觉之前,我都是听不懂帕赫兹的家乡话的。
那时候虽然能看到男人们带着猥琐表情,盯着拉比亚内暗中肆意交谈,但是我跟拉比亚内一样,完全听不懂他们在交谈些什么,所以并没有反应。
怎么现在……
想到之前也莫名其妙的获得了三十年的练剑记忆,身体甚至能够完美复刻出来,就像是它本就属于自己的一样。
而凯撒利亚语也掌握的这么突然,就像是我本来就会说一样……
但它确确实实是在幻觉世界后突然就掌握的!
难道……还在幻觉里?
冷静下来的我,轻拍拉比亚内紧握着我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拉比亚内传送过来的力量依旧没有停歇,让我浑身很舒服,但现在真的已经没事了。
我带着冷漠扫视了一圈周围围观的人们,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盯着拉比亚内看的男人终究算是少数,也有接近半数眼神里只有单纯的好奇的男人,但是那些肆意交谈的污言秽语着实扎耳,让我对凯撒利亚居民的好感度狂降。
我的内心经过自己的醒悟和拉比亚内的干预,已经彻底平静下来,“杀光这群道貌岸然的混蛋”的想法也减轻了很多。
“恢复理智了?”拉比亚内松开了按着我后脑勺的手,随之后脑的温热感也离去了。
……
“唔……嗯……”我支支吾吾不愿意正面面对拉比亚内,脸上有些发烫。
感到尴尬的我想松开拉比亚内紧握的手,但是她没有同意,依旧有某种力量通过相连的手掌输送到我的体内,抚平我的躁动。
总感觉让人很意外,拉比亚内不久前可是对我表现出害羞的姿态,仅仅穿上了衣服,就能变化这么大吗?
为了验证是不是幻觉,只能搞点骚操作了……
在拉比亚内逐渐瞪大的眼睛下,我伸手解开了风衣外套的扣子。
“你要干嘛?”
拉比亚内开始紧张起来,握着我的手也悄然增加了力度。
还不够!
我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只是露出锁骨的程度,拉比亚内就焦急的用空闲的手捂住了眼睛。
“你你你,你干嘛啊!大庭广众的脱什么衣服!”
看到拉比亚内如此表现,我解扣子的手停了下来。
拉比亚内身体后退了一步,似乎下意识想要远离我,但我们握在一起的手却没有分离,或者说她不愿意放开我的手,这让她没法彻底远离我。
能感觉到拉比亚内即便害羞的厉害,可输送过来的温暖力量依旧没有停断。
总感觉我又一次做了蠢事……
我默不作声的解扣子的行为确实让人费解了,耳边立刻传来了轻浮男人们兴奋的交谈,让我感到更加难堪。
“呵,这是忍不住了吗?大庭广众的脱衣服,真是勇敢啊!”
“啧啧,年轻真好呢,大叔我啊,也就只能妄想一下呢,现在是有心无力咯!想当年啊……”
“当众的话,也就只有主教们在某些仪式上有这个权利了吧?而且每年的那些仪式都很热闹呢,今年也快到那个日子了吧?”
“……”
这些男人仗着我和拉比亚内两个外乡人听不懂他们的家乡话,就肆无忌惮的交谈呢,完全不在意音量。周围的人们都习以为常的样子,就连距离近的小孩子都有学有样的模仿,家长却乐呵呵的提出更大胆的想法。
真是……真是如拉比亚内当初所说,是个烂透了的国家呢!而暗月圣教哪是什么正经宗教,完全就是一个邪教!
“抱歉,感觉有点热,这样就好,你还好吧?”
我保持着露出锁骨的程度,实际上这种露出度在周围非常普遍,现在的凯撒利亚还没有变冷,围观的人群里甚至有孩子只穿着一条短裤。
“这……这样吗?”拉比亚内松开了捂住眼睛的手,看了我一眼后就非常躲闪的转移了视线。
鉴定完毕,这真的是现实世界。
“呼……”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次的幻觉经历也收获了不少东西。
首先是自身的能力,我现在能感受到自身流淌着突然出现的力量,不多,但是战斗时能形成剑风,增强我的战斗力。
其次是交际方面,莫名的懂得了凯撒利亚语,说的话也能很好的说出来,但是我不打算暴露出来,趁着大家都认为我不懂凯撒利亚语,说不定能无意中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最后就是多达两次的预警,依斯坎旦和他的圣侍者走狗们,大概率会像驿站的活死人一样有问题,不管刚开始外表看上去多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