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虚幻世界的悲剧和现实世界的乱杀

“拉比亚内!你怎么样!”

我从尸体中拉出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拉比亚内,有些心痛的让她靠到我的怀里。

没想到不再使用武器进攻的活死人们,比之前更加恐怖。

长矛捅在身上,拔出来后留下的是血洞,活死人咬一口,带走的可是一大块血肉!

失去首领、智商归零的活死人,大部分都变回了只知道噬咬的普通活死人,但是战斗力依旧不容小觑。

我在外围不断砍杀围着拉比亚内进攻的活死人,至少砍死了接近五十只!

没想到后来居上的我,竟然还差点在人头数上赶超了拉比亚内!

外表已经不完整的拉比亚内尚有一口气在,她艰难的挣开眼睛,浅棕色眼眸没有神采,已是到了弥留之际。

虽然知道现在还是幻觉世界,但是看着曾经美丽的少女被这些死物摧残成这样,我心中还是感觉非常心痛。

“你不是说自己很强大吗?你学的那些法术呢?赶快治疗自己啊!”

我试图让拉比亚内快点自救,但是躺在我怀里的她却极其轻微的摇了摇头。

“神明……没能回应我……”

“???”

什么意思?因为是我的幻觉世界的原因吗?神明的回应能让你的战斗力增幅的很强?幻觉世界没有能够复刻神明的力量吗?好像也不对,之前的幻觉世界中,暗月之神的力量确实作用到我和拉比亚内身上了,还让我们变成了一只融合怪物……

我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现在的幻觉世界多少提供了一些参考信息,虽然真实性待考究。

经过这一次见证活死人中的强者晋升成首领的过程,我隐约觉得,我们的到来是不是比幻觉世界所展示的时间要早一些,整个事件走向是以我们迟到为主的——我们现实中来到驿站时,是看到了两个最强大的壮汉正在争夺首领的位置,如果晚点到的话,他们就会决出胜负,然后我们就会看到如幻觉世界中一样的空旷的室外,和挤满活死人的驿站了。

如果到达帕赫兹所说的小教堂时,迎接我们的不是圣侍长蒙塔拉和依斯坎旦大主教的话,也能多少够证实这一种可能性。

但同样的,这次的幻觉世界和在森林中第一次看到的幻觉又打破了这个猜测,那是几乎成为了下一瞬间的未来般的幻觉预言,并没有多少时间间隔,倒像是在向我发出警告,如果按照事态发展,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眼前已经奄奄一息的拉比亚内忽然露出了微笑,但是缺少血肉的脸让这本应美好的微笑变得极其丑陋。

“傻瓜……干嘛……哭丧着脸?我只是……要睡一会儿罢了……”

我默默地看着拉比亚内,感觉她现在似乎要交代遗言了一样,即便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却依旧拼命说出口。

“别总是……光着身子啊……现在到处……都是衣服了……你不嫌弃的话……”

拉比亚内似乎感觉得到她躺在什么靠枕上,即便处于弥留之际,依旧想让我去搞点衣服穿上,而那些衣服,恐怕是从这些新鲜的活死人身上扒。

“帕赫兹的……委托……失败了……转告她……走……别回头……”

拉比亚内用最后的力气伸手摸向胸口,但是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被活死人噬咬到肋骨外露。

什么都没有摸到的拉比亚内有些失望,但她还是拼命提出了最后的请求:

“……徽章……麻烦……帮我……送……回……教……会……”

怀里的拉比亚内停止了呼吸。

拉比亚内死了。

我看着眼前不成人形的少女,心情有些沉重。

仅仅是在现实中才认识了几个小时的陌生女孩罢了,况且也不是真的死掉了——我试图如此安慰自己,但还是心中堵得慌。

我看着血月下满地的残尸断臂,一时间有些感慨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拉比亚内仅仅接了一个教会的任务,帕赫兹也仅仅是去央大陆寻找救援吧,现在包括失去一切记忆的我自己,都卷进了这场如泥潭般的灾难中,生死已经变得不由自己,至少已经进入过四次幻觉世界的我没有掌握到自己的生命。

邪祟,邪祟!你到底是什么存在?

这个世界既然有神明存在,既然他们已经插手这件事,为什么只是派两个女人来完成这项拯救任务?

真实的皎月之神也好,虚假的暗月之神也好,这不是到了关键时刻都没有用吗?都跟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吗?

远处的帕赫兹爬了起来,她不断的四处观察,变得越来越焦急起来,最后她终于看到了我。

“无名氏先生!”

呵,“无名氏先生”,好名字!

心中有些悲愤的我听到帕赫兹的呼唤,自嘲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吱——”

帕赫兹的声音被加速了……不,是幻觉世界的时间开始加速了。

这次的幻觉终于要结束了吗?

真是如同经历了一场怪异的话本呢,还是悲剧收场的那种。

视野迅速转变成了上帝视角,远处的帕赫兹像是短跑冠军一样迅速走到我的面前。

看到我怀中死去的拉比亚内时,她崩溃的跪坐在地。

而我似乎在给她讲着什么,帕赫兹一边快速的左右擦着眼泪,眼泪倒是把她脏污的脸蛋清洗得稍微干净了一些。

或许在拉比亚内这个月亮身边的被遮住光芒的原因,星辰的帕赫兹容貌也还是挺出众的,两颊点缀的点点雀斑丝毫没有影响她颜值,反而为她增加一丝独特的美感。

时间开始进一步加速,我的话讲完了,帕赫兹停下了哭泣。

我从活死人的尸体里找到了拉比亚内的徽章。

随后跟帕赫兹一起安葬了拉比亚内,地点就在驿站后面的悬崖上,从这里可以看到曾经看到过的月下凯撒利亚要塞城堡,但是现在是血月版。

我和帕赫兹站在悬崖边,眺望着凯撒利亚要塞城堡。

微风吹拂着我新得到的卫兵衣服,胸口带着的是拉比亚内的印有女神像的徽章。

帕赫兹指着悬崖下的某个方向,距离看上去很近,但是悬崖下直到要塞城堡都是茂密的树林,血月下只能看到一片红茫茫,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帕赫兹跟我研究了一下升降梯,这种大型的升降梯机械感十足,很难想象会出现在剑与魔法的这个世界里。

帕赫兹独自离开了,而我则在悬崖边的驿站住了下来。

花了很长时间清理了驿站前的活死人尸首,但是直到我清理完,帕赫兹都没有回来。

我也没有离开驿站的意思,就这么在驿站住下了,经常会摘下胸前的徽章,一边擦拭一边看着血月下的凯撒利亚要塞城堡发呆。

直到几天后,怎么都清理不干净的污秽爬进了卧室,爬上了床铺,我在睡梦中产生了变异,化作了一头畸形的怪物,这才猛地眼前一黑,彻底结束了这一次的幻觉。

“呼哧!呼哧!呼哧……”

这次进入幻境的时间有点长,但是大部分都是加速时间,正常时间流速时是在战斗,实际上并没有多长时间。

帕赫兹在一旁一脸惊讶的扶住要倒下去的我:“你……你不会又看到幻觉了吧?现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幻觉?”

我努力平稳着身体,摇晃脑袋试图加快清醒。

“这是在哪里,拉比亚内呢!”

拉比亚内的行动会成为一个最准确的指标,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但是希望时间不会太晚。

“她不听我们阻拦,刚冲上去了啊。”

战斗的一开始吗?那可太棒了!

“拉比亚内,外面围观的人全部杀光!他们现在不会反抗!”

远处的拉比亚内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但是已经到了第一个驿站卫兵的身后了。

但是不管拉比亚内听没听到,正在互搏的两个光着膀子的肌肉壮汉倒是听见了。

“来者何人!”

“报上名来!”

唉,好流畅的问话!怎么跟幻觉里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拉比亚内对着卫兵的后颈全力斩出一击横斩,一道白色剑气竟然沿着剑斩的方向发射了出去。

被拉比亚内照顾的卫兵直接半个身子被打成了齑粉,也不知道这一剑是怎么做到堪比研磨的效果的。而洁白的剑气如同割麦子一样,将五米内所有波及到的卫兵脑袋全部切了下来,密集站位的卫兵只被这一击就消灭了接近十分之一。

这……没见过的招式,卑鄙的拉比亚内竟然还有隐藏绝技!果然幻觉世界里的东西不可信!

“来葬送你们的人!已逝之人就不要再出来到处乱晃了,还聚众斗殴,怎么,选拔将军打算统治世界啊!”

拉比亚内语出惊人,她挺直脊背,手臂轻抬,剑尖指向前方两人,洁白的光芒包覆在银白的长剑剑刃上,让这把偏细的长剑竟变得像是双手大剑一般宽大。

我丝毫不怀疑这包覆的光芒也能造成伤害,毕竟之前才刚有一道飞射的洁白剑气割掉了至少十个卫兵的脑袋。

“愚蠢之人!”

“狂妄之辈!”

好家伙,这会儿那两人壮汉是直接开骂的,我记得幻觉里至少还称赞过一句“英勇之人”来着。

“哪来的疯丫头!敢来这里闹事!”

“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你别以为能死得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们给我抓活的,我要把她搞成母猪!”

“……”

好家伙,原来现实中这些士兵也是能说话的?而且后面变得逐渐下流,我直接震惊。

“什……什么母猪!污言秽语!你们人都是死的,还能这么多废话!”拉比亚内有些恼羞成怒,挥剑就斩出一道白色剑气,瞬间又斩倒了一片卫兵。

“你们一起上吧!要不然杀得不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