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谓的修罗...怎么瞅着愈发像那些丧尸了呢?”
看着满地碎屑,陈彻蹙眉。
另一个世界的很多影视作品还有末日小说中,都提到丧尸存在进化的可能。
而现在,从这些生罗的口中也得知,炼制血丹,就是为了让牠们‘继续’进化。
至于陈远北,还有那灰袍老仆身上散露出的那种奇怪感觉,极有可能便是他们无意间,或者被迫的吞下了血丹,才溢出了些许血丹中的气味,让陈彻察觉出了古怪。
只是为何要给人类喂食血丹呢?
那夜的密谈中,邹汉升曾提起过,修罗不存在繁衍的可能。
这些日子,按陈彻的亲身经历来看,修罗也不像丧尸,具备传染或同化他人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这么多年来,在无数人族强者的清剿之下,为何不曾听说修罗的数量有明显的减少呢?
牠们凭什么无穷无尽?
陈彻忽然觉得自己隐隐猜出了一点什么。
比如...
“血丹除了可以让牠们进化以外,只怕还具备将人类转化成修罗的效果?”
不过,从灰袍老者还有陈远北的表现来看,血丹并不能快速的、一次性的体现出效果。
也可能成功率并不高...陈彻暗暗想着。
摇了摇头。
陈彻将视线再次转移。
这次,他是看向了那处岩壁上的石门。
先前的血衣老者,便是从那扇石门背后,提着灰袍老仆从中走了出来。
石门之内有什么?
陈彻提着刀,小心的靠近石门。
里面也很亮堂。
而且还多了不少家具摆设,不联想外面的诡异祭坛,此间更像是一座修建在山洞里的屋子。
屋里很整洁。
床榻上的被褥都被叠的整整齐齐。
就是一旁硕大的无门衣柜上,还有好些衣物。
这些衣物同样被叠放的很整齐,并且分门别类的归纳的整整当当,让人一眼瞧去,便可立即知道这并非是一人所有。
陈彻站在衣柜前,眉头蹙的老高。
只需要回想血衣老者的身形便能得知,这些衣物绝对不属于牠。
其中更有好些女子常穿的裙子及内衣。
粗略估计,也得有上百套。
直到陈彻看见几套匠人的服饰,他才恍然,眼里有着冷意。
不出意外,这些都是被修罗掳来,同时要么被吞食,要么被化成血池的一部分的人,生前所穿之物。
“失踪者,远远不止明面上的那么一点。”
而户籍等等,又恰好被县丞把持在手中。
真相逐渐大白,陈彻却没有半点轻舒,反而那把黑色长刀,被他握的更紧了。
在此间小屋仔细查探一阵,最后在那床榻床头紧靠着的石壁上,又出现了一个洞口的痕迹。
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开,里面黑黝黝的一片,完全不知道又是通往何方。
陈彻难免腹诽,这些修罗都是耗子吗,这么喜欢打洞。
犹豫一阵,他终究是没敢孤身钻进去。
最后扫视一圈,转身便走。
再次经过那条逼仄的、最窄处只能让人侧身通过的地道时,陈彻终于又明白了一点什么。
如果他猜的没错。
刚刚在那小屋里看见的洞口,应该就是用来清运其他泥土石块,以及拖运开凿工具的通道。
不然,就这连过个人都要侧身的地方,怎么将挖出来的泥土石块转走,工具又怎么进的来?
想罢,陈彻略微放心了些。
只要不套娃,即使那条通道的最终出口,被挖到了陨都王宫都没关系。
出了地窖。
陈彻最先看见的,便是好多黄家女婢和仆从,口中高喊着冤枉,却仍然被一众衙役戴上枷锁押走的场景。
而邹汉升,正盘腿坐于不知道从哪儿搬来的蒲团之上,静心打坐,恢复血气。
陈彻原本不想打扰,因为他也知道,先前的一战,邹汉升体内气血消耗很大。
但当他刚来到这座黄家大堂时,邹汉升便睁开了眼睛。
“大人...”陈彻恭敬一礼。
邹汉升瞄了他一眼,缓缓起身,没说话。
“大人,这是...”陈彻想问问,怎么抓这么多人。
“哼。”邹汉升傲娇的轻哼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出来了,事不宜迟,该赶去县府支援县令大人了!”
陈彻有些愕然。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是当他清楚的听见,那些被押走的女婢仆役口中高喊,自己是冤枉的,并不曾见过什么妖人之后...
陈彻眼神微恍,定定的看着已经率先朝黄府外走去的邹汉升。
这是在给自己擦屁股啊...陈彻有点感动,连忙追了上去。
出了黄家大院。
邹汉升头一次让人跟着他同乘一辆马车。
而这人,自然便是陈彻。
马车内。
邹汉升从旁掏出一个瓷瓶,抖出一粒...血色丹丸...
不要问为什么老是血色丹丸,陈彻也搞不懂。
邹汉升将那血色丹丸吞下,又似打坐了一会儿。
等他再次睁眼时,脸上的血色又恢复了不少。
想来应该是能够补充气血的东西。
“待今日最关键的事情解决完之后,本官将开堂亲审黄家勾结,甚至窝藏妖人一案。”
邹汉升缓缓开口道:“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内情自然会另外向上面如实禀告。”
陈彻静静地听着。
现如今,邹汉升对他的袒护之意,就只差明言相告了。
“不过,本官会一口咬定林逸的死,乃黄宝山及其一众生罗所为...你小子,别到时候又给本官整出些幺蛾子,明白吗?”
陈彻认真地点点头,“卑职明白,卑职绝不再节外生枝。”
邹汉升很满意,轻抚胡须,“另外,不管那黄宝山今日是否能伏诛,云峰黄家抄家灭族的大罪已经可以确定。
当然,本官也非是那些只懂得连坐滥杀的无能昏官,自会明辨是非,竭尽所能的给那些的确一无所知且无辜的...
女婢仆役一条活路,顶多发配到南边的荒漠,充当苦民。”
怎么样,你小子还不来夸一夸本官的清廉明正?邹汉升睁大了眼睛,看着陈彻,心中得意又希冀的想着。
他有这么一说,不过是想告知陈彻,自己乃是难得的好官,同时也起了拉近陈彻和他之间关系的心思。
能为了一个牛施粥,而不惜冒着生命风险,誓要为其报仇的人,绝对是有底线原则的。
邹汉升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放弃了曾经用过的连坐手段。
“...虽然卑职不认识他们,但大人能如此公正爱民,既不放过一个罪人,也绝不滥杀一个冤枉之人,的确是包青天在世...”
说真的,陈彻之前并没有想这么多。
可瞅着邹汉升满脸‘你快来夸我啊’的表情,他又不能不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回报’邹汉升。
“包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