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
牠毫不掩饰的对陈彻手中的黑刀露出贪婪之色。
然而,牠根本就没发现。
自己的身体上,在火药的痕迹之下,还透着铜锈之色。
“你的血肉,还有你手中这把黑刀,本尊收下了。”
姑娘狞开直抵耳根的大嘴,桀桀笑了起来。
下一刻。
就在陈彻的视线中,牠的身影再次一闪而逝。
饶是陈彻早有准备,却还是慢了半拍。
被这鬼东西从背后挠了一爪,血肉翻飞。
陈彻强忍着疼痛,侧身挥刀便斩。
“桀桀,拿来吧你。”
一只血管青筋凸显的手,宛若鬼影般钳住了陈彻握刀的手腕。
两道互可匹敌的巨力纠缠一阵。
姑娘的面上再次浮现讶色,却只是一瞬,张开血盆大口,便朝着陈彻的脖子咬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
陈彻的左手握拳,几如炮弹离膛,呼啸着,抡向这恶心玩意儿的脑袋。
呲。
砰。
一片假须,被巨嘴撕下。
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将姑娘的脑袋砸偏三分。
噌。
黑色长刀脱手飞出,钉在了一旁的石壁之中,刀身颤摇着,发出嗡鸣。
而原先纠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也分落两边,拉开距离。
“呸...原来是个俊哥儿。”大嘴姑娘将口中假须吐掉,怔怔地看着露出几分真容的陈彻。
陈彻感受着背后的疼痛,盯着牠的身体,眼睛眨都不眨的道:“你还可以多说几句。”
“...能扛住本尊一爪,又拥有与本尊相差无几的气力...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彻却不再答话了。
大嘴姑娘自顾自的舔了舔嘴唇,“本尊改主意了,在没有得到你的秘密之前,不会那么快就把你吃完。”
咯吱咯吱。
牠一边说着,一边磨起了牙齿,甚至还有涎水滴落。
也就在此时。
陈彻突然动了。
转守为攻。
因为那姑娘的身体上,铜锈已经彻底晕染开来。
贪蚀镖,出自暗影飞镖的组合技。
需要依靠能爆炸的火星镖,与涂抹了提炼自数十种毒物的‘化金水’的化金镖,相互作用之下的杀手锏之一。
能在一定时间内,降低高品级武者的体魄强度。
可惜的是。
陈彻并没有练成暗影飞镖那种神出鬼没的暗器手法,只得跟天女散花似的,将两个木盒里的梅花镖全部扔了出去。
浪费是浪费了点,但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了。
“嗬嗬,没了那把刀,你即便气力再大,难道还能手撕了本尊不成?”
大嘴姑娘狞笑起来。
像是在逗弄猎物一般,好整以暇的看着陈彻冲到自己身前,接着...
牠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想要锢住陈彻的脖子。
终于。
牠从自己抬起的胳膊上,瞅见了铜锈之色。
呃?
在牠愕然的一瞬间,陈彻奔杀而至,一手抓住牠那只完好的胳膊,另一只手以刀砍斧劈之势,迅猛落下。
喀啦。
半截手臂应声而起,在半空中兜转着飞向一边。
可这还没完。
一击得手的陈彻,根本不曾有片刻停留。
一双大手分两边。
一边死死揪住牠的肩部,一手宛若怒蛇吐信,抓向牠的下颚。
“你...”大嘴姑娘瞪大了眼睛。
这人类要做什么?
真以为能手撕了牠不成?
呲啦!
一颗头颅带出无数碎骨烂肉,冲天而起。
属性点+30...
呼...
终于结束了。
陈彻看了眼软趴趴的尸体,还有滚落到一边的头颅,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敢再浪费时间。
抽出那把嵌入石壁数寸的长刀,迅速转向在黄金山身上摸了一阵。
没摸出任何东西,又进入屋内翻腾了一遍。
除了一些金银首饰以外,再无其他。
想了想,也顾不得别的,将翻出来的金银首饰一股脑塞进黄金山先前带来的两个包裹之中。
出了小屋,看着散落满地的梅花镖,心念转动间,也没忘记尽可能的将它们重新收纳进木盒内。
火星镖的痕迹是铁定没办法再收拾了。
但至少将那些个化金镖回收一番。
不说别的,光是化金镖的制作方法都很难,能省则省。
...至于院子里的其他可能联想到是自己所为的痕迹,他没时间,也没功夫再细细清理。
反正三天之内,县尉和县令就得对黄家动手了。
就算黄宝山查出是他干的,他这三天就窝在县衙后堂...或者天天黏在县尉和县令身边寸步不离,黄宝山又能拿他怎么样?
打定了主意。
陈彻扛着两个包裹,手提那头颅,飞也似的复又朝着县府的方向远遁而去。
县府。
此时已经入夜。
初冬的夜里,寒意渐浓。
“请那黄宝山来县府一叙?”
湖中亭内,点着烛火和灯笼。
一张圆桌上,还放着几个碗碟,和一壶好酒。
县令夹了一块红糖糕点放入嘴中慢慢咀嚼的同时,也朝着县尉邹汉升点点头,“不错。”
“...可如今我们并不能确定他便是那血罗,万一...”邹汉升蹙眉。
万一血罗另有其人...
十多年前的那场修罗潮可是记忆犹新啊。
县令知道邹汉升在担忧什么,“本官自然清楚修罗潮的可怕...但自从陈小兄弟勘破县丞的真实身份以后,本官已经确信...”
“那陈小兄弟之前,之所以将矛头全指向黄家,怕是不知何时便察觉出黄宝山的异常,这才变着法来提醒你我呐...”
县令对刚刚陈彻的表现仍然耿耿于怀。
哪怕还没能搞懂陈彻究竟是怎么发现的,但知道结果就行了。
所以,他现在相信陈彻对黄家的判断。
“但为了以防万一...”县令看着邹汉升,继续道:“黄家大院那边,还需要邹县尉你亲自走一趟。”
邹汉升闻言一愣,随后大惊道:“大人,即使有盘罗大阵在,可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主阵...
缺了一个主阵之人,哪怕大人你我其中之一血祭自身,也没有完全的把握镇杀了血罗啊...”
到了这个时候,邹汉升同样笃定黄宝山有问题,但没料到县令会作出这般的安排。
县令摆了摆手,“就像你担忧的那样,万一黄宝山不是血罗,而血罗潜伏在黄家当中呢?总还是要防范一下的。”
“最关键的是,不管是你我二人哪一个率先发现异常,都还能有时间支援另一方...”
说到这里,县令突然一顿,问道:“云虚道长可还在悟道?”
邹汉升神色复杂的点点头,“下官先前曾在远处观望过,道长还未从悟道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县令大人,县尉大人,有人求见。”
此时,一名差役赶来禀报。
“谁?”
“他说他叫陈彻。”
县令和邹汉升对视一眼,面上有些纳闷。
“允他进来。”
这小子,不好好在县衙里窝着,又跑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