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你有一副好嗓子。”

董晨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在大家集体唱一遍，我来听听如何。”

伴奏响起，司晓竹同大家一样开口唱歌。

只是他的声音相比其他人来说还是小了一点。

一遍结束，董晨曦凝眉点头，很明显他并不满意。

“我来带大家再唱两遍，然后按等级分着唱！大家最好能脱稿。”

“眼神中藏着期待，盼望着你的喝彩——这两句每个字都要清晰唱出来，期字、喝字后面顿一下！”

司晓竹跟着唱，每等他唱一遍，声音便大一分。

司晓竹漆黑如夜的双眸就死死地盯着台上的董晨曦，嘴上和其他练习生们一样重复着歌词。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了，董晨曦同样朝他的方向看去。

董晨曦挑了挑眉，对他笑了一下。

司晓竹一怔，嘴上歌词都漏了两个字。

董晨曦看他的眼神，包含着浓浓的欣慰，像是老父亲看不成器的儿子终于认真学习了一样。

还没有被这种眼神看过的司晓竹：……

跟着唱了两遍，董晨曦便要求大家按照等级分着唱。

A组作为打头阵的心理必然是有压力，但又自信地想展现自己。

随着音乐响起到合适的地方，7道自信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切入。

董晨曦点点头，还算满意：“相信你们再练练能更好，换B组！”

B组的人站到A组前面，脸上的表情带点严肃，或许是想证明自己B组有着不输于A组的实力。

等轮到D组时，董晨曦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太高的期望了。

司晓竹低头再看了一眼早就烂熟于心的歌词，白纸已经被他的手指捏的有些皱巴。

大声的唱出来，迈出这一步就好了。

这没什么丢人的……

等伴奏响到人声该切入的前一秒，司晓竹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嗓子唱道：

“眼神中藏着期待，盼望你的喝彩——”

站在前一排的赵柏润直接一个踉跄，嗓子还有点哆嗦地唱着，用一种惊世骇俗的眼神快速地瞟了一眼司晓竹。

海澄月更直接了，前两句直接忘了唱，皱着眉复杂的看着司晓竹，在第3句到来之前飞快的说：“大哥！缓缓！”

司晓竹只觉得眼前一黑，慢慢放低了声音。

“四目相对，刹那火花——闪耀——”

糟糕，第1句差不多是喊了出来……

好像听到了周围有人在低声地笑。

难熬的20多秒熬过去后，司晓竹终于可以放松了。

董晨曦嘴角挂着一抹笑，饶有趣味地转了转手中的话筒，道：“司晓竹很用力在唱呀，第1句都把我们赵柏润吓到了呢。”

赵柏润轻咳了两声。

司晓竹叹了口气，虽然大声地唱出来了，但好像效果并不怎么样。

“唱歌时要放松，你有一副好嗓子，别浪费了。”

这话耳熟的紧，司晓竹有些发愣的抬头，撞入了那一双含笑、带着期许的双眸。

透过那双眼睛，司晓竹忆起了一段很久远的往事。

那还是刚入门，在师父座下练剑的时候。

“微竹，你来。”记忆中向来严厉地师长向他招手。

“师父……”司晓竹微微发怔。却听一个清脆的童声从屋内传来，“来了！”

“说了多少次，要叫师父。”中年人微皱眉，眼神中却透着宠溺。

在司晓竹的记忆中，师傅似乎永远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没成想自己早已遗忘的记忆深处，竟还有这样一番景象。

“微竹啊，你天资卓绝，根骨极佳，需得比常人加倍勤勉，才不至于……”

“才不至于浪费了这得天独厚的条件。”幼年司空微竹还没端着什么架子，熟练地学着师长的语气接到。

中年人也不生气，继续说到：“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这一生或悲或喜，终会归去。你身上枷锁太重，师傅希望你能过的自在快意，方才不枉这一世苦修。”

中年人抬眼望向虚空中司晓竹的方向，四目相对，跨越亿万光阴。

……

“司晓竹？你还好吗？司晓竹？！给你夸傻了！”一阵嘈杂惊扰了思绪，将他一下子拉回现实。

看他回神，海澄月收回打算朝他腰窝重击的肘部。

“抱歉。”司晓竹抬手挡了一下脸，又缓了那么两秒，他放下手，脸上的喜悦难以掩埋：“谢谢导师，我会努力的。”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司晓竹扭过头朝后看去，站在后面的B组和A组中，李雨珂和魏微朝他比了个剪刀手。

司晓竹学着他们的手势也比了一个。

接着，董晨曦便宣布F组开始。

董晨曦其实最开始就挺关注司晓竹的，预览99份练习生资料时，唯独司晓竹的他特地停了一下。

不为别的，就因司晓竹帅的合他心意！

内娱稀缺的古典长相，面如冠玉，身材欣长，气质典雅，若是唱歌稍有欠佳也能去演艺圈儿混个古风美男当当。

然而昨天的初评级司晓竹表现实在是惊世骇俗，导演直接预见司晓竹会在热搜掀起如何如何的腥风血雨！

导演开心，拍板下令！

把司晓竹有看点的镜头全剪进去！

相比导演的开心，董晨曦在内的几位导师则表现在有些惋惜。

还以为内娱终于又出了什么好苗子！结果技能树全点一边儿去了，可以说是一半茂盛，一半枯萎。

但今天，看到司晓竹对比昨天的超大进步，董晨曦内心那点惜才之情又熊熊燃烧。

他已经做好了给司晓竹开小灶的打算了，就算最后没能出道，他也会请求公司老板招了司晓竹。

董晨曦的这点心理活动，司晓竹一概不知，他现在正端正心态，努力接受这一切。

练了一天的歌后，晚上回宿舍的路上大家都不愿意说话了。

“嗓子要冒烟儿了……水……”李雨珂挂司晓竹身上，虚弱地说。

司晓竹只是点点头，他也不愿意说话。

从前修仙哪需要说这么多？

今天可算是说完了他之前一周的量。

回到宿舍后，司晓竹灌了自己一杯水，才终于缓解了口干舌燥。

“晓竹！你快过来，周哥借了把吉他！”魏微兴致冲冲的跑到门口喊他。

“哦？好。”司晓竹跟了过去。

等到了隔壁，司晓竹十几号人挤满了一个屋子。

周憬在中间摆了个椅子，自己就坐在上面，怀里抱着个木吉他。

“找节目组借的，待会儿咱们就在这儿弹唱，我跟你们说那氛围老好了！”

周憬还在眉飞色舞地说着，司晓竹却皱起了眉，嘴里顿时又有点渴。

还唱，都唱了一天了。

明明回宿舍的时候一个两个都跟哑巴似的，说的话也都是想喝水，不想唱了。

才回来十几分钟分钟，就又开唱了。

宿舍里还有人源源不断的往里挤，司晓竹退了出去，给其他人让了位置。

周憬的声音有些闷：“给你们来一首我的青春，《彩虹》！”

有人附和道：“诶诶诶我也喜欢这首歌！”

“待会儿不会唱的跟着我哈~”

“别开玩笑了，就你那唱歌水平。”

在有人拌嘴的时候，吉他声从宿舍里悠然飘到走廊上。

司晓竹靠在墙上，听着周憬缓缓开口：

“离别的眼泪我还不懂，回忆淡淡的就像风——”

“期待一道彩虹，连接我们的天空——”

周憬中气的嗓音此刻变得格外爽朗，透露着少年的朝气。

大家随着他，一起合唱。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宿舍门口，将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司晓竹压下了来自原身记忆里的那点冲动，静静地在外面听着他们饱含欢乐的歌声。

这一刻，他还是感到了一层厚厚的屏障。

他做到了放平心态张口唱歌，却无法做到像他们一样，发自内心的，快乐地唱歌。

……

熄灯后，司晓竹先上了床，魏微还没回宿舍，应该在隔壁聊天。

如此安静的环境正好给了司晓竹一个回忆的机会。

回首往事，他合上双眼，掩去悲哀。

“自在快意吗……弟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