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穴里坐了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些饿了,于是让王健把包里的食物拿出来填填肚子。王健诧异地看着我:“国忠,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我说不吃东西哪里来得力气,再说了,就算是死好歹也要做个饱死鬼吧。说着,我也不管他们,抓起两块压缩饼干就吃了起来。这种压缩饼干很填肚子,只吃两块就饱了,这个时候只要喝点水下去,肚子里的压缩饼干就会立刻发胀,撑得你难受。压缩饼干的口味并不好,但是它唯一的优点就是耐饿。
王老头是乡下人,有得吃就不错,他才不会去嫌弃好吃不好吃呢,他一边啃着饼干一边说:“大兄弟,这次我可被你害苦了,我那媳妇还在家里没人照顾呢,你说我要是就死在了这洞里,我媳妇怎么办呢?”
“反正你媳妇也没几日好活了,没什么好揪心的!”王健随口说道。
我赶紧捏了他大腿一把,“你丫挺的怎么说话来着?”
王老头一听王健这话眼圈就红了,一个劲地抹眼泪,和他搭话理也不理。
王健也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向王老头赔礼道歉,“老王呀,我是开玩笑来着。”
开玩笑?!我们听到这话险些没有背过气去,而王老头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王健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怎么?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卢皓蓝捂着他的嘴巴退到一边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问孙先生要不要吃块饼干,孙先生连连摇头。我心中冷笑:“他这富老爷们,哪里会吃我们这种穷人吃得东西,等会儿他要是饿了,看我怎么寒掺他!”
我站起身,打了个饱嗝,开始思索要怎么从这里爬出去。我让王健把他的手电筒给关了,节约电源,然后我也把手电筒给关了。从包里摸出一根蜡烛来点燃,洞穴里一下子变得明晃晃的,洞壁上倒映着我们斑驳的身影。
小奇举起双手玩起了手影游戏,在洞壁上一会儿变出狗的影子,一会儿又变出鸽子的样子。
卢皓蓝对孙先生道:“孙老板,你这手下还挺镇定的嘛,心理素质很不一般呀!”
孙先生一巴掌拍在小奇的脑袋上,“你个笨蛋,收手!”
我拿着铁锹走到一个洞窟旁边看了看,这个洞窟口上有不少松土,看样子是新挖出来不久的。从这个洞窟的大小来看,应该是麝鼠挖得洞。对于麝鼠,我还是有所了解,因为我们家乡那边就特别多。麝鼠的适应性很强,对温度和湿度要求并不十分严格,它可以在寒冷的东北、干旱的西北地区生存繁殖,也可以在南方多湿温暖、甚至高温炎热的地方落户。麝鼠常栖居在低洼地带、沼泽地、湖泊、河流、池塘两岸,这些地方水草茂盛,环境清静,它们的洞穴主要分布在岸边。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既然麝鼠能够一路挖掘来到这里,那么我们顺着这个麝鼠开凿的洞穴爬出去,是不是就能穿出这个山冈,到达溪流附近呢。我为自己的这个假设兴奋不已,众人听到我的假设之后,也仿佛是看到了生还的希望,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用铁锹试了试土,发现这里的土壤并不坚硬,用铁锹可以不太费劲的挖开一个洞穴。我们来得时候就带了两把铁锹,都装在我的背后里。此时我把另外一把铁锹丢给王健道:“你也来搭把手!”
王健往掌心里吐了口唾沫,搓着手道:“好咧,看我得!”
王健块头很大,180公分的身高,两条手臂又粗又长,挥舞起来跟风火轮一样,挖得泥土飞溅,不一会儿就把那个洞窟扩展到了原来的一倍,大概能容下一个人的脑袋了。
王健喘了口气,用脚踢了踢卢皓蓝道:“你小子也来挖挖,别在那里装深沉!”
我也把手里的铁锹交给小奇换把手,退到边上休息。
等到卢皓蓝和小奇又将那个洞窟又扩展了一倍之后,孙先生和王老头又接过铁锹,继续开挖。孙先生此时也不再是个达官贵人了,再脏再累他也只有咬着牙帮子,看来只有当人们面临绝境的时候,才是这个世界最为公平的时候。
我们又交替忙活了一轮,大家的体力都消耗了不少,为了保存水资源,我们六个人才分着喝了一瓶矿泉水。
孙先生脱下西装,擦着额上的汗水对我道:“国忠,我觉得这个笨法子好像有些不妥呀!我们谁也不知道这座山的山体有多长,我们这样挖洞到底要挖到什么时候?一个月?一年?只怕是不出三天时间我们就得被困死在这里吧。”
其实孙先生讲得不无道理,我们如果能把整座山体给开辟出一条新的隧道,那我们不成穿山甲了么?但是现在唯一的法子就只有不停地向前挖,向前挖,而至于结果会不会像孙先生所说得那样,就只有看天意了。也许挖个上百米也到不了头,也许只挖个十米就到头了,命运这事儿,谁也说不清楚。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至少不能丧失生存下去的信心,要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那不管做什么努力都是白费力气,还不如就坐在这里等死呢。
王健愤愤地说道:“要是老子手里有炸药就好了。”
卢皓蓝说:“你丫挺的就别说废话了,继续挖吧!”
“他妈的,老子豁出去了!”王健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又开工了。我也脱掉了上衣,甩开膀子挖了起来,此时我的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死在这里!”
大概是我五岁的时候,一个云游的和尚到我家化缘,我爸见这和尚相貌不凡,便请那和尚给我看一看相。和尚看完我的面相之后,就只说了一句话:“这孩子命硬的很,长大了肯定不是普通人!”为了这句话,我爸高兴的连酒带肉都给了那和尚。对了,和尚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话:“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佗佛!”
也许是托那和尚的福,我的命确实是硬朗的紧。十一岁那年下河游泳,一个浪头打过来,将我卷进了大河中央,在水上漂流了数百米被一艘渔船给救了。救我的渔民告诉我,再往前就是最险的河段,那里的水流湍急的吓人,连他们这种小船都不敢轻易前往。当时我就抹了把冷汗,心说要不是命大碰上这艘渔船,我只怕是尸骨无存了。
和尚的话应验了前半句,但是后半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应验。说什么我长大了不是普通人,他爷爷的,我除了长得比一般人稍微帅气一点,就再也找不到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头上也没长角,屁股上也没长眼睛,最郁闷的是,生活事业都平淡的像一锅稀粥,毫无味道可言。
我们也不知道在这洞穴里挖了有多久,当我一铁锹砸下去的时候,忽然扑面而来一股冷风,整个人顿觉呼吸一畅。我蓦地打了个激灵,拧亮手电筒向前一照,前面竟然是一个面积广阔的洞穴,洞穴里一片漆黑,连手电筒都无法照到边缘位置。
我惊喜地叫喊出来:“大家快来看呀!”
听见我的呼喊,众人全都聚了过来,我举起手电筒照了照对面的洞穴道:“你们看!”
孙先生有些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找着出路了,原来只是一个更大的洞穴而已。”
王健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孙先生的肩膀道:“老孙呀,你这种悲观情绪是会影响革命的积极性的,既然有了新的洞穴,那就会找到新的出路嘛,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我们七手八脚地将那洞穴挖到差不多有半个人那么高,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爬进了对面那个更大的洞穴。
这个洞穴很宽阔,在里面说话都能听到回音。我们绕着洞穴走了一遭,估计这个洞穴纵深在二十余米左右,差不多是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而更为奇怪的是,脚下的地面上竟然铺就着一层青石板,那些青石板每块大概有四平米那么大,上面镂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花纹,看上去古色古香。
我猛地一拍手道:“太好了,我们能从这里出去了!”
众人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你发现出路了不成?”
我指着脚下的青石板说道:“你们看这些青石板,很明显是人为修葺过的,也就是说,在以前的时候,有人来过这里,既然有人能够来到这里,那么说明这里一定有与外面连接的通道!”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仿若如梦初醒,一个个激动不已。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荧光手表,从我们下到那洞穴里到现在,已经有四五个钟头了。一想到马上就能从这里走出去,我是一刻钟也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于是让大家分头寻找出路。
孙先生忽然道:“这里也不知道是古人用来做什么的地方,大家小心一点!”
我心想这孙先生做事还挺谨慎的,不过这也难怪,这些有钱人都把自己的性命看得跟宝贝疙瘩似的,不谨慎点能行吗?
我问孙先生道:“你的祖上是摸金校尉,想必你也对古物有所研究吧,你能告诉我,这些青石板是出自什么年代的东西么?”
孙先生蹲下来,摸摸那青石板道:“这青石板上的花纹有些古怪,我也拿捏不准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我们俩正说着话儿,忽听王老头惊恐地叫喊道:“哎哟我的妈呀,你们快来看呀!”
我们心头一凛,循着王老头的声音跑了过去。只见半截蜡烛掉在地上,兀自燃烧着。火光照着王老头的面容,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槁枯的面容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僵尸。王老头跌坐在地上,手指前方不停地哆嗦着,“有鬼!有鬼!”
看见王老头这副模样,我们心里都有些发毛,究竟是什么东西把王老头吓成这副德行?难道真的是鬼魂么?
王健拾起那半截蜡烛道:“他娘的,你别吓唬我们,我们可是生活在社会主义春风下的大好青年,可不会相信什么鬼神的玩意儿!”说着,跨前一步,举起蜡烛往前照去。
“啊?!”王健的手臂蓦地凝固在半空,只听他结巴着说道:“这……这……太恐怖了……”
蜡烛的光圈映射在不远处的石壁上,我们借着烛光定神一看,一下子惊惧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见在距离我们大概三米远的石壁上,挂着一幅长约五米,宽约两米的巨大画轴。画轴上的图案血腥诡异,色彩鲜艳的令人晕眩。画面上画着一个人,他被捆绑着双手跪在地上,嘴巴大张着。他的旁边放着一个火盆,一个面目狰狞的小鬼拿着一把烧红的铁钳,死死地夹住那人的舌头,那人的舌头被拉得老长,伴随着滚滚浓烟,鲜血从嘴角不断地溢出来。
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带着腐臭味从画轴上散发出来,令人闻之欲呕。
王健甩了甩昏胀的脑袋,退后一步道:“他奶奶的画得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这般吓人?”
小奇忽然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幅画有些不太对劲?”小奇说这话的时候阴恻恻的,害得我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问小奇哪里不对劲了,小奇声音颤抖地说:“我怎么觉得画里的人不像是画上去的,而是个真人呢!”
什么?!我们惊恐地看着那幅血腥的图画,越看越觉得小奇所说是对的。整幅画给人一种强烈地立体感,仿佛画面里的人会随时爬出来一样。我忽然想到《午夜凶铃》里面,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那个镜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把蜡烛给我!”孙先生从王健手里接过蜡烛,走到石壁前面,掏出手巾捂住鼻子,然后静静地打量起那幅画来。
孙先生看得很仔细,只见他掏出一张纸巾拿在手里,然后隔着纸巾摸了摸那幅画轴,脸上的表情甚是奇怪。
半晌,孙先生回过头来脸色凝重的对我们说道:“你们知道这幅画是用什么做成的吗?”
王健随口答道:“画当然是用笔沾着颜料画出来的呗!”
孙先生摇了摇头道:“不!这幅画是用头发丝绣出来的!”
头发丝?!我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先生,用头发丝绣出来的画,世上还有这么古怪的画轴?我带着满腹疑惑走到画轴前面,孙先生道:“别用手碰!”
我点点头,凑近了仔细一看,只见画轴上那血腥的图画果然是用一根根细密的发丝绣出来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使那些发丝紧密地黏在一起,彼此之间毫无任何缝隙。严格说来,这真是一幅巧夺天工的画轴。
不过,这幅画到底是什么人绣出来的?为什么要绣上这样血腥诡异的图案?
此时我们的心里俱是满腹疑云。
卢皓蓝咋舌道:“这幅画轴要用多少人的头发丝才能绣成呀。”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起那画是用头发丝绣出来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头皮也麻麻痒痒的,好像自己的头发正被人一根一根地扯下来一样。
王老头这时候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拍着屁股上的尘灰一边憨笑着说道:“原来是画呀,我还当是鬼来着!”
“喂,你们看呀,这里还有一幅呢!”王健在旁边叫道。
我们仔细一看,在与这幅画轴间隔大概五六米的地方,也挂着一幅同样巨大的画轴,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幅画轴上面,所以没有注意到在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幅。
我们走到另外一幅画轴前面,只见这幅画轴上面的内容同样诡异血腥,一个小鬼拿着一把形状就像锷鱼嘴巴一样的大剪刀,剪下了一个人的十根指头,鲜血从断指处喷涌出来,令人触目惊心。
小奇道:“这是什么酷刑呀,怎么这般残忍?”
“我的天啊,你们快来看,这里还有更残忍的!”卢皓蓝尖声叫道。
在与这幅画轴同样间隔五六米的地方,出现了第三幅画轴,这幅画轴上面的图案更为血腥。图案的中间是一棵铁树,树干上生长的不是树枝,而是无数利刃,一个人赤身裸体的被挂到了那铁树上面,身上被利刃扎出无数窟窿,鲜血和着碎肉不停地往下滴落。
我们强忍住呕吐的欲望,远远地退了开去。
孙先生忽然说道:“快,继续往边上走,这里肯定还有其他的画轴!”
孙先生所说的没有错,当我们又向旁边移动了五六米之后,石壁上出现了第四幅画轴,画轴上画得是一面铜镜,一个人跪在铜镜前面,铜镜上散发出的金光照在那人的身上,镜子里却出现了一个妖怪的模样。
我们不停地移动,不断地发现新的画轴。
第五幅画轴上面画着一个大蒸笼,蒸笼下面是熊熊大火,一个人被捆绑着手脚,像乳猪一样被搁置在蒸笼里面,像是要被蒸成人头馒头。
第六幅画轴上面画着一根粗壮的铜柱,柱内燃烧着烈火,铜柱被火烧得通红,几个小鬼在旁边不断地煽风,一个人被扒光衣服捆绑在那铜柱上面,浑身被烤得焦黑,冒着缕缕青烟。
我们一幅接一幅的看下去,不知不觉竟然围绕着这个洞穴走上了一圈,仔细一数,这样的画轴竟有十八幅之多,每幅画上的内容都不一样,但无一不是人世间罕有的酷刑,看得我们心惊胆战,手脚冰冷。
当看完第十八幅画轴的时候,孙先生对我们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些画轴上的内容画得是十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我们都是一惊,十八层地狱的传说由来已久,我们对此也并不陌生,但谁也不知道十八层地狱到底是哪十八层。
孙先生解释道:“这里的每一幅画轴都代表了一层地狱的酷刑,从我们看见的第一幅画轴开始,十八层地狱分别是: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牛坑地狱,石压地狱,舂臼地狱,血池地狱,枉死地狱,磔刑地狱,火山地狱,石磨地狱以及刀锯地狱。”
小奇吐着舌头道:“我的天啊,这十八层地狱也太恐怖了吧,看来我们平时还是不要做坏事,否则死后被打入这十八层地狱,那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呀!”
孙先生道:“其实这十八层地狱的区别不在空间的上下,而是在时间与刑法上面。像是生前做坏事的人死后都会下到相应的地狱,像是生前喜欢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人,死后就会下到第一层拔舌地狱,在时间上,第一层地狱是以人间的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年,在这里的众生必须在此生活一万年,想要早死一天都不行,而这一万岁就相当于阳间的一百三十五亿年。而由于地狱的时间和寿命都是依次倍增的,所以,到了第十八层地狱,便以亿亿亿年为单位,如此长期的受刑时间,可说是名符其实的万劫不复,痛苦和残酷的景象,是世人所难以想像和理解的。”
听闻孙先生这么一说,我们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若这世界上真有十八层地狱的话,那可真够人受得了。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别研究什么十八层地狱了,先找到离开这里的出路再说吧!”王健说。
是呀,怎么研究起十八层地狱来了,再不从这里走出去,我们都快被这种黑暗的压抑给活活憋死了。
便携式手电筒只有两支,我把包里的蜡烛分给众人,大家分头寻找出路。
忽听王健尖声叫道:“蛇……蛇……”然后光亮一晃,手里的电筒落在了地下。
王健这家伙虽然长得牛高马大,但是生平最怕蛇,就连玩具摊上的塑料假蛇也不敢摸。有次一个同事拿着一条玩具蛇去吓他,竟然吓得这家伙从二楼上跳了下去,幸好下面是草坪,从此以后兄弟们再也不敢拿蛇吓唬他了。
“哪里有蛇?”我们纷纷跑了过来。
刚才一直都是沿着洞穴边缘走的,一直没有注意洞穴中央。此时才发现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三层夯台,此时王健正趴在这夯台的最上面,指着洞穴顶上哆嗦着说道:“上面……上面……”
我举起手电筒往上一照,只见在距离我们大约有六七米高的洞穴顶上,竟然盘踞着一条大蛇,大蛇浑身乌黑发亮,两颗锋利的獠牙在黑暗中泛着幽蓝色的光芒。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猩红的蛇信吞吐出来,仿佛能听见那令人心寒的滋滋声响。
我蓦地打了个突,正准备闪身退开,忽然发现那条大蛇有些僵硬,一动也不动。我沉住呼吸再次仔细地照了照,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条石刻的假蛇。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干他爷爷的,这大蛇也塑造的太逼真了吧,就这么岔眼一看,险些把我的小心肝都给吓破了。
我对浑身发抖的王健说道:“快起来吧!这是一条石蛇,不是真蛇,瞧你吓得那模样,就差没有尿裤子了!”
王健在卢皓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道:“妈妈呀,真是把人家给吓死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出这么娘的话来,我们差点没吐出来,看来这家伙受到的刺激太大,连阳刚之气都吓没了。
卢皓蓝奇怪地问:“这蛇怎么被人给刻在洞穴顶上呀?”
王老头仿佛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赶紧插嘴道:“这你可就不懂了,蛇在我们农村里都称地龙,既然是龙,那当然就是在天上喽!”
“你该不会是瞎唬烂的吧?”卢皓蓝说。
孙先生道:“老王说得没错,蛇在古代被看作是龙的化身,因为在地上爬行,所以又叫做地龙。古人供奉的神灵里面,就有蛇神一说。你看我们的脚下是一个圆形的夯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圆形的夯台便是古代用来祭祀的祭坛!”
祭坛?!如果这是祭坛的话,那么这个洞穴想必便是用来供奉洞穴顶上这个蛇神的地方。
王健道:“那以前的人怎么把这蛇神给弄到上面去呢。”
孙先生道:“我想这个原因便是老王刚才所说的原因吧,他们把蛇当作是龙的化身,既然是龙,当然就会在天上了。”
这个祭坛的发现让我们无比兴奋,我说我们还是赶紧寻找出路吧,既然这里是祭祀的地方,那么肯定会有出路的!
大家再次开始分头寻找,奇怪的是,这个洞穴就像是一个封闭的房子,四周都没有出路。
“喂,你们找着出路了吗?”我问众人道。
众人全都摇摇头,找了半天,竟然全都没有找着出路在哪里。刚才的兴奋劲又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叹息和无奈。
王健挥舞着铁锹道:“他爷爷的,真是奇怪了,这里不可能没有出路呀,一定是什么地方有问题,不行,我再找找!”
看着王健蹿来蹿去的,我也是一肚子的疑惑,这里很明显是个拜祭蛇神的地方,既然是祭祀的地方,肯定有出路的,不然那些来拜祭的人是怎么进来的?不过我们找了老半天,四面的石壁都是光滑无缝。王健说得没错,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我仰起脖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候,我又一次瞥见了那只石刻的蛇神,蛇头高高昂起,对着洞穴的正东方向吞吐着猩红的蛇信。
蛇头?方向?我的脑海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冥冥中像是抓住了关键的所在,但是那个关键又十分地模糊。
我顺着蛇头所对的正东方向看过去,正对着地狱十四层的那幅画轴,画轴上所绘制的是枉死地狱。我举着手电筒走到那幅画轴前面,这幅画轴很怪异,上面画着好几个人,有上吊的,有割腕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自杀方式。
卢皓蓝走到我旁边道:“国忠,你在看什么呢,你不会在研究哪种死法比较快乐吧?”
我说:“我是在想,出路会不会就在这幅画轴的后面?”
王健也走了过来,“不是吧,这幅画轴看上去和别的画轴除了上面的图案之外就没有什么两样啊?”
我说:“我指的不是画轴,而是那只石蛇!”
王健一听蛇,立刻躲到了我的身后,“那……蛇……怎么了?”
“你们看那蛇头的方向,正好对着这里,我猜蛇头所对的位置,应该就是出口的位置,因为这样一来的话,前来这里拜祭的人一走进来就会看见蛇神,而且那蛇头又对着正东方向,很符合东方这个地理概念。”我把我的猜测说了出来。
孙先生打了个响指道:“OK!国忠,我支持你的想法,我们把重点就放在这里找找看,说不定出口真的在这里!”
“喂,你们快看,这个家伙怎么肚子上还长着一只眼睛呢?”卢皓蓝指着画轴中间的一个人说道。
我们仔细一看,只见那人一只手掀起上衣,一只手拿着尖刀,正准备朝肚子上扎去,而那人的肚子中间则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看上去十分怪异。
王健道:“你管人家有几只眼睛,还是赶快找出路吧!”
我越看那只眼睛越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对众人说道:“大家等等!”
“队长,怎么了?”王健问我。
我指着那只眼睛道:“这只眼睛搁在这里确实是太奇怪了,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说着,我拿起铁锹,对着那只眼睛使劲戳了戳。没想到这一戳,那只眼睛竟然凹陷下去半寸,然后就听石壁里传来沉闷的轰隆声,跟夏天的干雷似的,震得我们的耳朵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