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到眼疾手快,伸手拽住我,没让我摔倒。
但他的面相我不敢再看,连连摆手:“脚下打滑了,我没事,这……老先生,我道行尚浅,这钱我不要了,您这面相……我看不出个所以然,哦,对了,今天还有事,本店要打烊了,抱歉!还请您去别处买棺,请!”
不等他开口,我便推搡着他要往外轰。
他面相当真是吓出了我一头的冷汗,这可是天机面相,就如当年爷爷道破九星连珠暗含的灾难,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过这种面相,我不敢再托大,等爷爷回来必须告诉他,就算要受家法,也绝不能隐瞒。
却不料,我刚转头,还未把白胡子老头推出去,便见爷爷已经站在了门外,原本热闹的街道也不知何时被清空了,天空被阴鹜笼罩,风声呼啸。
爷爷面色铁青,双目冷厉,就和这天气一般,看的我冷汗淋漓。
他的眼睛就只盯着我。
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他有这种眼神,我一直以为爷爷很慈祥,但凡他有用这种眼神教训我一次,我绝不敢偷看他的那两本相术神书。
我身上已经炸了毛,即便是垂着头,仍旧能感受到爷爷的怒火,空气都要凝滞了一般。
这时,不知是白胡子老头为了缓解尴尬地氛围,还是出于别的原因竟轻咳了一声之后便道:“张算子,我找您许久了,没想到您孙子也颇有您当年的风范,哈哈,虎爷无犬孙!令我羡煞了!”
谁料,他的话还未说完,爷爷便喝了一声:“滚!”
白胡子老头被爷爷一声怒喝,嘴角跟着跳了几下,叹了口气:“张神算,你我本是过命交情,何必如此绝情?若非急事,我又岂会叨扰你?如今竟不留一丝情面吗?”
“过命交情?”爷爷听到这四字才冷冷回头:“仅这四字就让我孙子破戒,为你算命?你可知当年的事有多可怖?我张算子封卦象,不算命,为的就是保住我孙子之命,他身附黑撒弥,最忌道破天相,你这算是交情?”
“当年我爷孙两遇难,前去求你,此娃当时发着高烧,你如何绝情?那时你何曾想过过命之交四字?呵呵,到了此刻,你到讲起过命之交?”
爷爷怒发须张,每一句话都听得我心头发颤,虽是害怕,我却觉得奇怪,爷爷不是隐姓埋名了吗?怎么还会被人找到?
还有,这人说他是爷爷的过命之交?我还发过高烧,我怎么不知道?
另外,他说的我是黑撒弥又是什么情况?
不及我多想,白胡子老头一咬牙:“好,就算你不念及旧情,但这块玉你可还记得,千雪玉,诺如鼎,背者死,你欠我一个诺言,可还记得?不谈交情,但诺言总得兑现吧?”
白胡子老头不像刚才那般敬重爷爷了,到带上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以我爷爷的性格,是吃软不吃硬的,敢逼他?这白胡子老头真牛逼,不过,我想他八成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我没想到,我刚动了这念头,爷爷却开口了:“跟我进里屋,莫要扰了我孙子,他的账,我再跟你另算。”
白胡子老头沉吟了片刻后,看了我一眼:“他小子是黑撒弥我知道,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
两人进屋,把门关上,没允许我进去。
我也没敢跟着进去,缩着脖子,但却不甘心啥都不知道。
从小我虽被人排斥,却也放荡不羁,如今看爷爷他们进了屋,我哪能装聋作哑。
我凑到门口,想偷听一下里面的动静。
却没想到,听了半天里面似乎只有铜钱碰撞的叮当声。
爷爷他们进去不说话的吗?神神叨叨的……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持续了几分钟,随后便听爷爷才开口:“卦术已看,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我已经尽力了,如果你非要让老头子出山,大不了把我这老骨头填进去,但也未必能解决。”
虽不知里面的卦象和这老头求助的到底是什么事,但听爷爷这么一说,我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不行,我不能让爷爷冒险!
想着我便要冲进屋中,却还未推开门,就听白胡子老头大笑了起来:“哈哈,虽说有变数,但张算子,你是不是有点避重就轻了?”
老头有些阴冷的继续补充:“您算了几十年的卦,看了几十年的相,怎么会看走眼?这命数中可有门外那小子!我看他也非凡类,何不让他帮帮老夫?再说了你还有几年活头,他没本事,能活多久?”
“住口,那是我们张家的私事,你……你莫要再激我,否则就给我滚!”爷爷再度发火,因为生气甚至剧烈的咳嗽着。
我听得如坠五里浓雾,跟我有什么关系?于是我把耳朵贴紧了门,想听得细致一点。
那老头却不听爷爷的,继续道:“他一卦便看穿我遇上了大麻烦,虽有些鲁莽,却又不简单,张算子,容我说一句,藏着不是事,你也保护不了他一辈子,让他跟我走,说不得,灾难可避开。”
两人的话都冰冷的很,谁也不想宽恕,他们这是又要吵起来?究竟为何?
可此刻我却觉得头疼得厉害,这白胡子老头这是在害我?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害我?
我从未见过像这白胡子老头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我使劲的拍了拍脑门,这会不知道怎么的,脑袋就跟要炸裂似的,刚刚还好好地……
“啊!”
他们还未争吵完,我便疼到忍不住惨叫出了声,一头栽倒在地上打起了滚。
或许是我的惨叫声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两人匆匆的跑了出来。
爷爷看我倒地,满脸心疼,已无刚才那种恨得牙根痒痒的样子,伸手要将我扶起。
但白胡子老头却一把拉住了他,有些得意地说道:“他已经唤醒了黑撒弥,你岂能阻止,我说过这就是命相,若能熬到晚上,你还阻止得了吗?”
我疼的满地打滚,虽然听了这老头的话恨不能爬起来杀了他,但却渐渐连声音都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