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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南冥,仙山外。
云雾缭绕,瑞气千条,在那广袤的蔚蓝大海之上,在那无垠的烟波浩渺之处,一座高而挺拔的仙山傲然矗立,海浪拍打着山的身躯,发出阵阵涛鸣。
三名脸上戴着青铜色面具的青衣仙子从海面上的仙山之中腾云驾雾而来,对着被透明巨兽吐出后停留在海面上的众人行了个礼,随后用不大却又格外清晰的声音对着在场众人说道:
“感谢诸位道友们远道而来,王母讲经会将于三日之后召开,还请诸位道友们随我等先行前往山中的居所内小憩三日。”
就这样,在三名青衣仙子的带领下,星河与千帆二人跟随其它修行者一同进入到了海面上那座巨大的仙山之中。
群峰连绵,巍峨耸立,仙山的山脊如巨龙般蜿蜒曲折,参天的古木枝繁叶茂直插云霄,潺潺的流水清澈见底环绕盘旋,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鸟鸣宛转,鹤舞松间,构成了一幅幅美不胜收的天然画卷。
山林之中,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兽活动于此,有长着六个脑袋的四脚蛇,有尾巴特别长的猴子,甚至还有长着一对眼睛的肉团子。
当然,其中最令星河在意的还要数那只看着极为威严,从众人进入仙山范围那一刻起,就一直睁着眼睛盯着众人,让人莫名感到压力的,拥有九个脑袋,脸像人,身体像狮子一样的生物。
除此之外,两人也在沿途的时候见到了所谓的瑶池。
那是位于仙山顶上的巨大湖泊,下方深不见底,上方雾气弥漫,湖泊周边的灵气也极为浓郁,远远超过了仙山上的其它所有位置,光是远远地从上方经过都会让人觉得浑身舒畅,自身境界似乎也有种蠢蠢欲动想要突破的感觉,仿佛湖中流动的并非是水,而是液态的灵气一般。
这让星河不禁有些惊叹如果能长时间在这湖泊边上修炼的话,修为不知会达到各种恐怖的程度。
不过也正是在经过瑶池的时候,星河忽然听到了一些女子的哀嚎以及野兽的嘶吼声响,而且那些声响似乎是从湖底下传来的。
可当他事后问起身边同行的千帆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声音的时候,千帆却告知他说什么也没有听见,以至于星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从而产生了幻听。
等众人抵达山中居所时,星河与千帆二人自然是挑选了相临的两间居所,并在被告知讲经会开始之前,听经者们可以在山中任意活动之后,星河与千帆二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游玩了起来。
仙山很大,可游玩的地方很多,不过由于聚集了大量的修仙者,再加上大多都是各世家宗门青年才俊的缘故,自然是少不了相互比试切磋的。
因此没过多久,仙山内那个巨大的演武场中就聚集了大量的修士。
而星河还有千帆自然也不例外地到演武场内凑了波热闹。
当然,两人并没有登台比试,仅仅只是以观众的身份在看台上观看,毕竟两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即便如此,两人在观看的过程中还是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呼,毕竟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亲眼见识修仙者间的对决,而且对决者还大多都是各大宗门的圣子圣女,各式各样的法术招式层出不穷。
如若不是这个演武场特殊处理过,每次那些招式产生的爆炸或者冲击都被演武场周边一圈像保护膜一样的看不见的阵法给挡了下来,星河极其怀疑这些人能把整座仙山都给炸平。
比武自从开始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停下过,不断地有人上台挑战,也不断地有人被打败下台,即便是到了深夜也未能停下。
毕竟修仙者是不用睡觉的,即便打上个三天三夜也都不算是事。
剑气纵横天地,神光璀璨乾坤,修士们在演武场上激烈碰撞争相斗法,一名修士战败了马上就又有另一名修士补上,天地在这一招一式间不断色变,时光也在这一上一下间悄然流逝。
等夜幕降临,整个演武场内升起了大量明晃晃的石头,漂浮在上空之中,将整个演武场照得亮如白昼。
星河与千帆也在夜晚的时候离开了演武场。
看了一整天神仙打架的他们精神上受到的冲击太大了,有些视觉疲劳了。
他们想去仙山里逛逛,看看有没有其它有趣的东西。
不知是不是因为星球所在位置不同的缘故,夜晚的仙山上空没有月亮,但四周却并不昏暗。
除了各式各样散发着各色光芒的灵植之外,每走上个几十步空中都也还漂浮着一到两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奇异石头,就如同星河原本世界中的路灯那般。
而且即便到了深夜,仙山上也还是很热闹的,四周的草丛里时不时地就会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空中也是各种各样的萤虫飞舞。
其实早在白天的时候星河就发现这座山上的生物种类异常的多,尾巴很长的赤红色野鸡也好,外形像狗,长着牛角,身上有豹子一样斑纹的四足野兽也罢,飞禽走兽样样都有。
而且基本上都是在此之前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那种,其中有不少看着还很奇怪,仿佛同时具备了多种生物的特征。
“星河,你看这个,小小颗的,像颗心一样,好漂亮,也不知道叫什么。”在闲逛过程中,千帆拉着星河来到一棵乔木树旁,指了指着乔木树上豆荚干裂后露出来的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色豆子。
“这个应该是红豆吧。”星河在看完千帆所指的红色豆子之后解答道。
“红豆?”用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干豆荚中的红色豆子,千帆眨了眨眼,小声地复述。
“对,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在我家乡红豆代表了相思,恋人之间会把红豆用线串成手链,送给自己心爱的人,以此寄托相思之情。”星河再次解释。
“原来如此,星河你知道的很多呢,而且还会念各种各样的诗,好厉害!”将触碰红豆的指尖收回,千帆笑着说道。
“千帆你喜欢诗词吗?”转头看向千帆,星河有些好奇地发问。
“听不太懂,不过感觉会吟诗作对的人很厉害。”垂下目光,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千帆耿直地诚实说道。
“其实没必要那么觉得,某一瞬间的感触并非强行赋予的,吟诗作对大多都是随性而发,主要还是为了开心,而不是为了表现自己。”星河笑道,“而且很多时候诗甚至比不上一些简单的话语,就比如‘我喜欢你’这句话,别看仅仅只是四个字,却胜过了古往今来所有的优美诗篇。”
千帆听完则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红豆,顺手摘了一些,随后又与星河一同游玩去了。
萤虫飞舞,华光散落,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有说有笑,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与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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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一位强大到令人只能匍匐跪拜的大能来到昆仑山上,对着饱受妖怪和外部势力侵扰的山民们说道:
“上供一名已经完成了炼气化神的女修,我可以给你们创造一个守护神。”
于是,大能在昆仑山上造了一个守护神,一个既像人,又像怪物的守护神。
同时,他也留下了写有制造守护神方法的笔记。
守护神一出生就有着强大的力量,并且随着年岁的增长,那股与生俱来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也正是靠着那股力量,靠着那个守护神,山民们赶走了前来侵扰的妖怪,外部势力也纷纷前往拜会朝见,送上各式各样的宝物以示友好。
因为他们都畏惧昆仑山上忽然出现的那个守护神,那个看上去半人半兽,显得有些恐怖的守护神。
守护神诞生之初就如同刚出生没多久的孩童一般,虽有神智,却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思想。
山民们也发现了这点,因此他们开始控制守护神的行为,让守护神来满足他们的各种需求,让守护神来帮他们攻打周边的其它势力。
于是乎,伴随着侵略与掠夺,山民们的势力越来越大,领土范围也不断地向外扩张。
但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守护神神渐渐长大,在侵略过程中见惯了因战火而失去亲人流离失所的百姓们的守护神忽然有了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要侵略其它势力的领土?
因此,守护神向山民们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并且拒绝了山民们继续侵略下一个势力的请求。
至此,山民们慌了,并非因为守护神的发问,也并非因为守护神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而是他们发现守护神有了自己的思想。
这时,有个山民站了出来,告诉其它山民:
“什么守护神,不过是用我们提供的材料创造出来的东西罢了,能创造一个守护神,就能创造第二个守护神,既然这个守护神不听话了,那我们就换一个,反正我们手头有大能留下的造神笔记,而且方法也并不算太难。”
很快,这个想法得到了所有山民们的一致认同,于是山民们趁着守护神还听话,联手设局,用计杀害了原来的守护神,同时利用大能留下的造神笔记,创造了一个新的守护神。
但无论是哪个守护神,总会有无法如山民们所愿的一天,因此他们就一直换,一直换,每当守护神产生了一丝违逆他们的想法,他们就趁着守护神还听话的时候联手设局杀害原有的守护神,开始供奉新的守护神。
就这样,山民们的势力越来越大,由于外界并不知晓守护神一直被替换的缘故,只以为山民们拥有许多的守护神,因此山民们的势力也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个称呼——众神之所。
但这个情况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毕竟计划再完美也总会有出错的时候,终于有一天,山民们的弑神计划失败了。
虽然在此之前山民们就发现因为用的材料不同,每次诞生的守护神的实力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些许差距,但他们却从未想过这次新诞生的那个守护神会如此强大,强大到所有的阴谋诡计与布法设局在那个守护神面前都那么的不堪一击。
新的守护神也因此而得知了自己诞生的缘由,以及过去的种种。
而这个守护神的名字,也就是山民们为这一任守护神取的名字,叫西王母。
随意创造,又随意地抛弃,西王母意识到了自己对于山民而言终归只不过是个异类。
深感被骗的西王母一怒之下施大法将山民们尽数屠戮,昆仑山也因此而被削去大半,化作了一片废墟。
这之后西王母离开了自己从出生起就一直守护着的这片领土,开始外出游历。
然而,在游历期间,她发现除了自己,这世上好像再无如自己这般的存在。
无论对何种生物而言,自己都只是个异类。
这也让她有点不太明白,由人为方式创造出来的自己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她感到迷茫了,感到孤单了。
她忽然很想要一个归属,很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因此她回到了原本的星球,回到了那座被自己化为废墟的昆仑山上,她决定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决定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属,决定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至于家人,意识到自己对于其它生物而言终归只是异类的西王母按照那本她在废墟之中发现的大能留下来的笔记,那份名叫《格物日记——杂兽篇》的笔记,创造了许多与自己相似同类,也就是笔记中所说的杂兽。
可以化而为鸟的鱼,有着九个人脸脑袋的老虎,随着西王母创造出来的杂兽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被西王母削去大半化作一片废墟的昆仑山演化成为了万木青葱的山丘,杂兽也已然在这颗星球上形成了一个新的族群。
但也正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族群的不断扩大,西王母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能留下的笔记中所记载的方法似乎并不完整,她也好,她自己创造出来的其它杂兽也罢,都是残缺的,用笔记上所记录的方法创造出来的杂兽全都无法繁衍下一代。
虽然她事后也进行了诸多的实验与研究,但却始终都无法解决这一问题。
因此,为了能够让族群顺利发展,西王母只能不停地用材料来创造新的杂兽。
而材料中,最为难得的,也就是作为苗床的已经完成了炼气化神但又尚未成仙的人族女修以及用来杂合的妖怪。
因此,为了能够获得足够多的女修与妖怪,西王母每十年召开一次讲经会,散发出大量的邀请信物至各个星球,再通过创造出来的鲲鹏将那些修士聚集过来,从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在讲经会结束之后用各种理由将她们留下并囚禁起来,用以创造新的族群。
至于创造新族群的场所,她选在了装满杂兽孵化时所需的营养液的瑶池下方的巨大湖底洞窟之中,并布置了大量的阵法来隔绝外部的感知,让外人无法察觉。
而今就是此次讲经会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坐在玉制椅子上的西王母如同往常那般闭目沉思。
但也就在下一刻,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因为她察觉到有人触碰了自己布置的大阵,闯进了瑶池下方的海底洞窟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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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总觉得巨大的瑶池下方似乎存在着什么东西。
因为这两天来他总是在瑶池附近听见瑶池下方有女子的哀嚎与野兽的嘶吼声响,但是千帆却说她什么都没听见。
为此,星河还特意带着千帆来到瑶池旁,选了一处怪异声响最为大声的地方。
然而星河明明听得一清二楚,千帆却还是说己什么都没能听到。
这让星河不禁对于瑶池下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因此,就在讲经会的前一天夜里,星河带着千帆来到瑶池旁,选了一处无人的小角落,偷偷地潜入到了瑶池下方,由星河带路,向着怪异声响的源头游去。
瑶池的水很深,进入水中的第一瞬间,星河只觉得周边的灵气十分浓郁,包裹在身上的感觉也与一般的水完全不同,就像是身处在母亲的怀抱中一般,让人觉得极为舒适,安心。
水下的视野有些昏暗,能见度并不算高,这让星河不禁有些惊讶。
虽然现在是黑夜,但以他现如今已经完成了炼气化神的修为,即便是当时在深夜时分潜入深海的时候也能看的一清二楚才对,但不知为何,在这瑶池下方自己却看不清太远位置的东西,而且随着两人不断地深入,视野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因此,为了保证两人不会游散,星河特意在下潜到一定深度之后用手牵着千帆一同下潜。
就这样,两人随着声音的来源一路下潜,并在下潜到一定深度的时候,两人忽然在湖底发现了一条倾斜向上不知通往何处的隧道,而那仅存于星河耳中的凄惨呻吟与兽吼也在进入隧道的那一刻起变得愈发大声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找对地方了的星河牵着千帆的手顺着隧道开始向上前行,不多时便在隧道的前方发现了一点亮光,也就是隧道的出口,一处巨大的湖底洞窟。
虽说是在湖底,但洞窟的内部却没有水,而且与能见度极低的湖水不同,隧道尽头的湖底洞窟内部并不昏暗,反倒因石壁上镶有不少发光石块的缘故显得格外明亮。
等当两人浮出水面,进入洞窟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腥味扑面而来,千帆也终于听见了星河所说的怪异声响。
同时,两人也在洞窟内见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
只见洞窟内四处都是干涸的血迹与残缺的肢体,空气之中也弥漫着浓郁的腥味,大量女修两眼无神,未着片缕地被用锁链锁住脖子与四肢,束缚在洞窟内的地面或者墙壁上,浑身都是脏污与血迹。
而她们边上,各式各样的妖怪同样也被锁链锁在洞窟内,有化作人形态的,也有还是兽形态的,但无一例外,全都双眼泛红,似乎发疯了一般不断地侵犯着洞窟内的女修们。
除此之外,还有几名面带青铜色面具的男子站在一旁,看着妖怪们侵犯那些女子,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并没有被锁链束缚。
或许是因为螣蛇羽毛的缘故,就在星河与千帆进入洞窟的一瞬间,原本暴虐的妖怪们全都停下了动作,有些警惕,又有些恐惧地看向二人,尽可能地与星河还有千帆二人保持一定距离。
但也正是因为妖怪们的怪异举动,导致洞窟之中那几名带着青铜色面具的男子也在第一时间发现并看向了二人。
“你们是谁?”站在靠前位置的一名带着青铜面具的男子显得有些警惕,上下打量二人一眼。
“我…我们……”察觉到自己到了不得了的地方而且还被发现了的星河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背脊发寒,额间冒出细密汗珠,千帆则是一言不发地跟在星河身边,紧握着星河的手,只不过神色同样显得有些慌张。
也就在这时,被锁链锁着的众多女子中的一名突然朝着星河还有千帆二人嘶声喊道:“快跑!告诉外面的人,讲经会是个阴谋!!”
听见女子嘶吼,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的星河连忙拉着还有些懵的千帆再次回到隧道,唤出飞剑,一手抓着剑柄,一手拉着千帆,向着湖面上方御剑逃去。
而洞窟内,靠前的那名男子在注意到星河与千帆二人进入水中之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大声叫喊“抓住他们!!”的同时,连忙冲了上去,想要抓住二人。
但也就在这时,那些被锁链锁着的女子们纷纷伸出手抓住他们,阻止了那些戴面具的男子们前进,男子们则是用力地用脚踢向那些抓着自己的女子,叫骂道:“你们这群臭女人,区区苗床,修为被封印了还敢闹事!要不是你们有用,信不信老子这就杀了你们!!”
而另一边,星河与千帆二人通过星河手中的飞剑迅速飞出隧道,直线冲出瑶池湖面,激起了大量水花。
但也就在两人冲出湖面的一瞬间,两人忽然发现湖面上的空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大堆脸上戴着青铜色面具的人,将两人团团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