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教你半年什么都没学会,给我滚蛋!”
不起眼的小店里,独臂老人将年轻扒手踢出去,然后看向那个正在观察自己店铺的佣兵。
“客人,看上什么了?”
“门、窗、锁,先生果然是行家啊。”
“哼,真是行家,就不会把手给丢了,现在我只用钥匙开门。”
独臂老人坐到前台后面,那里摆放着一把把钥匙,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您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的人,独臂老人只看身形就认出是谁,眼皮一跳:“认识,怎么了?”
白枫搬来一张椅子坐下,摆出和服务员一样的假笑。
“他和您相反,不用钥匙就开了旅馆的锁,旅馆老板雇我去问候他。”
“两个臭小子,一个穷傻了,一个穷疯了,其他几个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独臂老人怒目圆睁,气愤之余还有些不甘。
“旅馆老板对他的惩罚是什么?”说着,独臂老人看了眼自己空空的右手衣袖。
“他的命。”
“倒霉小子,咳……”
老人失望地摇头,黑岩镇的盗贼想要偷盗就要按规矩给“门票钱”,想偷普通居民房,就找负责那片区域的守卫,想偷旅馆,就找旅馆老板。如果破坏了规矩被发现,那么收门票的人可以随意处置盗贼。
“他在哪?”
“他家地址是灰尾街21号,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回去那里,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独臂老人如实回答,他没必要为了那小子得罪他惹不起的人。
“很久没联系?你不是他的老师吗?”服务员的任务要求是把盗贼和他背后的人一起解决,如果确定眼前这个曾经的大盗有参与其中,白枫就要动手了。
独臂老人用完好的左手拍打右衣袖,自嘲道:“年轻人,我很清楚破坏规矩的下场,这镇子里谁不是我能惹的,更清楚。”
或许是见白枫没有离开,一直用狐疑的眼神盯着自己,独臂老人拿起前台上的一发钥匙,打开了身后柜子上的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这就是他,他三年前开始单干,去年离开黑岩镇不知道去了哪,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回来了,我绝对没有参与他做的蠢事。”
……
灰尾街21号,高瘦男人在厨房切菜做饭,因为6点宵禁,所以一般人家都会在4点半就吃晚饭。
高瘦男人嘴里哼着欢乐小曲,今天收获颇丰,两个任务目标都到手了,现在就是要准备迎接主教他们。
哈哈,泰坦刃蜥的出现不过是一个预兆,这座金玉其外的城镇,很快就要在灾厄之神的威能下覆灭了。
男人将土豆切好,准备下锅时,身体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后拉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到在地,黑色短刀架在脖子上,自己只是下意识地抬头,撕裂痛感就传上大脑,让他呲牙咧嘴乖乖躺下。
踩在高瘦男人的胸口上,白枫拿出那张监控照片亮了下。
“破坏规矩还敢回家,艺高人胆大啊,查理。”
“去TMD规矩!”
查理怒喝,他想要起身,却被脖子的刺痛和胸口的压迫给按了回去。
“我在旅馆见过你!你也是被勒索过的,你就不憎恶那些道貌岸然的吸血鬼吗?!”
白枫点头,然后讥讽道:“我当然讨厌那些趁机敲诈我的家伙,可你这资深盗贼就别玩盗亦有道那套东西了,你的老师连你偷婴儿奶粉的事都告诉了我。”
查理老脸一红,破口大骂:“死老头!”
“你可能要比他先死了。”
白枫准备手起刀落,死到临头的查理瞬间没了刚才的一身正气,举手求饶道:“等等!等等!旅馆老板给了你多少钱,我给双倍!三倍!”
“这台词这么多年了就没管用过,我看你过的这么朴素,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啊。”
白枫用短刀的刀面拍拍查理的脸,没有立刻下手就已经在暗示对方有谈判空间了。
“我是没钱,可我的老大有,你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而且你把我杀了!我背后的人也不会放过你!”查理也懂对方的意思,威逼利诱过后,感觉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白枫失望地摇头,嘴里“啧啧”不停。
“查理,空头支票和口头威胁毫无意义,什么背后的人,我也有,还是个穿女仆装的漂亮小姐姐呢。”
又是要手起刀落,查理快要吓哭了,用力大喊到破音程度:“灾厄教徒!我的背后是灾厄教徒!你也知道他们是一群怎么样的人,你杀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哈,只能说你们师徒三人都是一个样,拿枪拿刀发点狠就什么都招了,物以类聚啊。
“你以为拿灾厄教徒能唬住我?你觉得自己像个灾厄教徒吗?!”白枫对这种低级威胁毫不在乎,不说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又怎样,又不是没把灾厄教徒按在地上摩擦过。
查理真的哭了出来,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除了拖时间找时机外没有任何办法。
“我真的是!你找翻一下冰箱旁边的柜子,最底下那一格有我给灾厄教徒绘制的黑岩镇地图!还有很多情报文件,绝对没有骗你。”
“哦?”
白枫装作上当,回头一看,拿刀的手微微上抬。
查理趁机发狠想要夺刀,结果一个拳头砸到他鼻子上,鼻梁骨遭受重创,鼻血狂流。
“啊……”
白枫嘴角上挑。“不是柜子,是楼梯下面的暗格。”
查理心脏骤停,见他震惊到失神,白枫不像再扯皮下去:“我能悄无声息地进来,发现个暗格不算什么吧?本想从你嘴里多套点东西,现在看来,我还是应该把你交给专家处理比较好。”
彻底断了生路的查理决定背水反扑,强行夺取短刀,同时嘴里撕声叫喊。
“灾厄之神在上!你这个……”
将查理打晕过去,虽然任务要求是杀死,但白枫觉得这小子还有剩余的可压榨价值,决定把他带回旅馆交给服务员。
白枫强行撬开楼梯下的暗格,从里面拿出很多份文件。
至少关于这些东西内容,查理没有说谎。
黑岩镇的地图,非常详细,没几个月功夫完成不了。
守卫军的换岗时间以及巡逻路线。
黑岩镇高层人员的生活作息。
每月商业车队往返时间和路线。
以及其他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白枫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旅馆盗窃了,那两个被偷的佣兵身上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是灾厄教徒想要的,可能现在就在他手上的这堆文件里面。
至于为什么不买“门票”……
白枫观察查理家的布局,可以确定他穷的叮当响。
“行动资金都给不足,灾厄教徒真的抠门。”
……
把行李箱放下,白枫将文件也给了服务员,里面的内容他已经让避役拍了一遍。
“人在里面,他背后是灾厄教徒,我觉得还有可利用空间。”
“谢谢,也算您完成了任务。”
服务员叫保洁阿姨过来清理,作为白枫带来意外惊喜的回报,她也告诉白枫一件事。
“海德拉情报部的人来到了黑岩镇,他们在找人。”
白枫的心咯噔了一下,海德拉居然真就找上门来了,而且服务员似乎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为了不怯场,他强装镇定反问:“所以?”
“他们在大范围搜查,我的人进行了初步统计,发现搜查对象的共同特征跟您高度相似,您来的那天,海德拉的一处研究设施被灾厄教徒袭击,我计算了从天亮开始驾车所需路程和时间,真是很巧呢。”
淦!
白枫尽力控制住额头不要出汗,见他硬撑着,服务员第一次露出并非职业假笑的真正笑容,嘴角美妙的弧度,搭配干净得体的女仆装以及端庄的站姿,再有脸上淡妆的加持,一时间白枫如沐春风。
“不说这个,客人,您想我请客吃什么?”
“咳……你决定吧。”
“好的,明天我会到场,希望您能认出我。”
“认出你应该不难吧?”
“朋友之间请客吃饭,我得穿私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