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凌晨两点。
狗都睡了。
大厦顶层的玻璃碎裂之声，惊动了几个马仔。
可他们正沉浸在温柔乡里，谁也不愿起身探查。
「有值夜的冤大头，真有事早示警了。」
马仔们普遍产生的懈怠思想，使值夜的守卫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
牧云从大厦顶层入侵。
门禁系统没有触发。
守卫马仔想当然地认为是某种鸟类撞碎了玻璃，打开房间里的吊灯，检查地面的玻璃残渣。
地上出现一道阴影。
尚且来不及反应，剧痛便从后颈处传来，立即失去了意识。
牧云是武道高手，掌刀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既不会伤了守卫的性命，也不至于中途醒来。
牧云拖着昏迷的守卫进入封闭储藏间，套上他的衣服，将必要装备放进超能装备带。
右手臂上涂抹一点番茄酱。
锁好门，立即展开下一步行动。
昏暗的走廊之中，影子是唯一伙伴。
牧云蓦然想起鹿瑶。
出神地走了一段路，急忙甩了甩头，将无关紧要的事抛到脑后。
当务之急是找到蟠龙区的医师，拜托他去救细柳。
完成这项工作之前，无暇理会其余事务。
虽然他是在五年前来过霄云大厦，不过中途经历过时空间穿梭，记忆细节相当清晰。
酒店内部经历过重新装修，已不再是酒吧风格。
粉红色墙纸在昏暗灯光映衬下，陡然增添了几分暧昧氛围。
牧云有种感觉——庄尼发迹的老巢，被改造成了灯红酒绿之地。
守备之松懈，使得牧云不自觉加快脚步。
安定城的混乱已持续了数日，是骡子是马，基本都拉出来遛了个遍。
有本事的人拉帮结派，占据地盘，享受混乱带来的荣华富贵和肆无忌惮。
弱小者只好依附于强者，寻求他们的保护。
亦或潜踪匿行，静待秩序恢复。
蟠龙区的占领者显然属于前者。
经过数日纷争，势力格局已定下基调，附近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因此防卫力量相对薄弱。
恰好给了牧云可乘之机。
「等他明天醒来，发现医师被偷了，会不会气得跳脚？」牧云不禁想起好玩的场景。
心中有个声音提醒他，身处龙潭虎穴，仍需保持警惕。
牧云转了个弯，隐约听到女子吟哦之声。
「五年过去，没想到这里的BGM还是没变，听得人心刺挠。」
转念又一想，这是人类繁衍的必要手段。
只是权贵们将其当成了乐子。
牧云不得不做搅人坏事的恶人。
敲响一扇门，里边的动静瞬间止息。
“他娘的，哪个龟孙敲门，把老子吓软了。”房间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要是没正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牧云心中暗笑。
以牧云的身手，别说扒他的皮，能动一根汗毛就算他输了。
门把手转动，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探出头。
“你不去顶楼把守，跑这儿做什么？”
由于牧云戴着鸭舌帽，并且压低了帽檐，络腮胡男人没察觉出异常。
“大哥，你知道医师住在哪儿吗？”牧云伪装成沙哑嗓音。
“你咋了，来大姨夫啦？”
牧云伸出手臂，指着上边的番茄酱道：“我胳膊受伤了。”
“真是个废物。”络腮胡男人急着回去泡妞，没空和牧云废话，不耐烦地说道，“周医师住在五楼医药仓库旁边。”
“多谢大哥。”
砰的一声，络腮胡男人关上了房门。
“谁啊？”女人的声音。
“一个呆瓜。”络腮胡男人回答。
牧云笑而不语，搭乘电梯前往五楼。
特殊时期的仓库，隐蔽性和安全防护都不如平时。
很轻易便找到了目标位置。
声波已经提醒了他。
医师在黑暗势力中是稀有职业，获得远超常人的优待。
房间里传出的声音，也是花样繁多。
牧云第二次敲响了房门。
“他娘的，谁大半夜敲门啊？！”房间里的骂声十分相似。
大抵是没人愿意被打搅。
“医师，我胳膊受伤了，需要您的帮助。”
“活见鬼，大半夜怎么会受伤呢？”医师的嗓音很清亮，“稍等，我穿上衣服。”
牧云站在走廊，确认附近没有守卫。
他要做的是顺手牵羊，带走蟠龙区黑暗组织的医师。
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没有客气可言。
房门再度开启。
一个叼着香烟，胡子拉碴的男人看向牧云，问道：
“你哪儿受伤了？”
“我没受伤。”
“嘿，”一听这话，医师险些急眼，“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正跟三个小宝贝快活，兴致都被你搅了。”
“那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牧云掏出超能枪，瞄准了医师额头：“不要乱喊，乖乖照我说的做。”
医师紧张地吞咽一口唾液，不敢稍动。
“先生，我和您无冤无仇。
您要是也想快活一下，我可以和您分享。”
在生命面前，医师放下了一切。
“我不想快活，不过你得跟我走。”
医师很想问「要是不跟你走会怎样？」
牧云健壮的体格和坚定眼神，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万一开个玩笑把命开没了，完全不划算。
医师虽有点不舍房间里的三个靓妹，可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便也由不得自己。
“我能问个问题吗？”
“请问。”
“您是哪条道上的？”
医师目前跟的组织，虽然会保证他的肉欲可以得到满足，但内斗严重，随时有被干掉的风险。
摸清牧云的底细，日后好办事。
“我是治安队的人。”
“哦。”
安定城治安队是曹龙的傀儡，根本没干过好事。
民众们对执法官没有丁点好印象。
牧云一说是治安队的人，医师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他想喊叫，可又有点畏惧。
“我不会强迫你替我做事，不过我得请你帮我治疗一个朋友。”牧云讲出来抓他的目的。
“然后呢？”
“然后你就自由了。”
自由两个字对医师来说有些许陌生。
“不瞒您说，相比于自由，我好像更喜欢一头扎在女人堆里。”
“别让萌妹遮蔽了双眼。”牧云笑道，“凭你的本事，以后可以光鲜体面的生活。
若是留在这里，早晚有一天会跟随你的灵魂一起堕落。”
“这句话很有道理，不过那仨小妞个顶个的好啊！”说罢，医师不禁舔了舔嘴唇。
牧云暗道：「这小子没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