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皆是必要的牺牲

哦吼，玉简，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可惜，沈原现在没空深究这个问题。

他一拳打破地面，从地底抓起一把泥土，洒向半空。

这是交易中他需要付出的部分。

接下来，就该他收取交易物了。

“情绪，概念想象般的存在……玉简，你要怎么收取？”沈原很好奇。

【交易进行中，开始收取情绪】

玉简上字体出现的那一瞬间，红脂楼内的所有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他们的情绪瞬间消失，变得古井无波，此时的他们，失去了所有喜怒哀乐，并不再呓语。

包括周世同。

沈原只是代替他成了共鸣核心，并没有将他剔除共鸣。

因为寄情邪附身于情绪之中，所以当玉简收取情绪后，寄情邪的分身们也被一并收取。

【提示，情绪无法凭空存在，需要载体】

玉简上又浮现出字体。

“载体？”

沈原一怔，随即恍然。

情绪并不是凭空而来，是由人的意识产生的。

要想维持情绪存在，自然需要意识为载体。

“幸好，有个现成的载体！”

在玉简旁边，有个灵魂正飘荡在那里。

正是李明达的灵魂，沈原一直没机会处置他。

“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就得自己承受这么多的情绪了！”

沈原感到幸运。

数百人的情绪，虽然皆是“天道不公，人间皆苦”，但细节处，仍有不一样。

要是强行容纳这么多各异的情绪，沈原怕是会当场灵魂崩解。

可李明达就不一样，他的灵魂在沉睡，这些情绪再强烈，又如何影响一个睡着了的人？

沈原立刻发出指令：“将情绪和寄情邪全部放入李明达的灵魂里！”

【由于李明达的意识不具备支撑情绪继续存在的条件，情绪持续一段时间后，将自行消散，只余寄情邪分身，是否确认放入？】

“确认！”

沈原毫不犹豫，他要这些情绪又没用。

【已放入】

玉简效率很快。

寄情邪的附着之物就是情绪，待情绪消散后，寄情邪自然就被祛除了。

不过，这需要等一点时间。

“好了，可以把这些人的灵魂还回去了！”沈原吩咐杨远。

“好。”

杨远立刻施展换魂之术，将所有人的灵魂送回肉身。

“怎么感觉我变成了跟班？”

杨远心中突然升起了这个念头。

“这就搞定了？”

路千言气喘吁吁地问道。

他和花有颜要抵抗情绪共鸣，算起来，他们的压力比沈原要大得多。

沈原点点头：“嗯，你们可以收起气势了！”

“嚯！好累！”

路千言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木有枝及时扶住了他。

花有颜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轻抚胸口，香汗淋漓，努力没让自己失态。

“此番事毕，妾身先行告退。今日见沈公子，风采不凡，日后若有机会，望能与公子尽欢而谈。”

红脂楼内的人快要清醒，花有颜不方便让这么多人看见她这副模样。

“小枝姑娘，麻烦送她一程，路千言这里，有我在。”沈原说道。

花有颜为了护住自己，消耗甚巨，光凭她一个人，能不能顺利回到三楼，并不好说。

所以沈原麻烦木有枝帮个忙。

“好！”

木有枝自然也看出花有颜状态不佳，连忙上去扶住对方。

“谢沈公子。”

花有颜欠身一礼，便在木有枝的搀扶下，踏上阶梯。

半路上，木有枝忍不住打趣道：“明明是我在扶你，你却要谢沈公子……啧啧啧！”

……

红脂楼中，所有人缓缓睁开双目。

失去情绪后，他们就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脑子一片空白。

当记忆涌现，思绪慢慢填满这个空白，然后新的情绪才开始产生。

最后，才恢复正常。

这个过程，用了大概一刻钟。

被邪异附身，又被抽取情绪，对众人的影响还是有的。

“我这是怎么了？感觉脑子有些疼。”

“我记得那路公子引发了圣显，然后我在跪圣人……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众人迷茫。

他们没有陷入情绪共鸣后的那段记忆。

“爹？我刚刚怎么了？”陆小婉捂着脑袋问道。

“……”

陆县令一阵失神，没有回答。

“花魁盛宴……我的花魁盛宴……”

老鸨现在满脸空洞。

这花魁盛宴，还办不办得下去了？

“路小子呢？”

宋山长回过神来，想要找路千言，却发现对方早已经没了踪影。

……

县城外，低矮山巅。

漫天黑雾收缩，最终归于一个黑袍人的掌心之中。

这黑袍人看着县城的方向，低声道：“你所谓的试探，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虽是闹剧，却也有所收获。”

在这黑袍人身后，竟然还站了一个黑袍人。

一样看不清面容，只是新黑袍人连双手都藏匿在了黑袍中，远远看去，就像个黑色柱子。

“损失如何？”持有遮天邪的黑袍人问道。

“只是一道分身而已，无足轻重。不过，一个小小的兴阳县，竟然同时冒出三位有资格的人杰，很是难得。你的眼光不差！”新黑袍人语气中有赞叹之意。

“与眼光无关，真人杰，自然与众不同，你的建议是？”

“嗯。”

新黑袍人点点头，表示同意：“那引发圣显的年轻人，以及那青楼女子，皆值得关注，我的建议是，可吸纳为外门。”

“那，还有一个人呢？”

“……”

新黑袍人陷入沉默，良久，他才出声道：“他修习的并非儒家之道，却对圣人之道有非同一般的理解，更能两次点醒那位路千言……刚刚，他还用某种未知的手段收取了我的数百分身。”

“我要的是建议，不是分析，不要重复彼此都知道的事情。”

“那我的建议是，还需要持续观察……若成长符合预期……或可成为……同袍。”

新黑袍人的话仿佛经过千思熟虑，每个字都一斟一酌，才导致语速断断续续。

“嗯。”

持有遮天邪的黑袍人点点头：“同意。不过，兴阳县这个地方太小了，把他弄去更大的舞台，再继续观察。”

新黑袍人也颔首：“正好，钦天监要来人调查你，借他之手，把这三位人杰，都调去西都。”

“可！”

持有遮天邪的黑袍人微微躬身，对新黑袍人点头致意：“皆是必要的牺牲。”

新黑袍人也同时做出一样的姿态，重复着相同的话：“皆是必要的牺牲。”

话音一落，两位黑袍人顿时消失在山巅，仿佛重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