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缊见嬴春少年英雄,又听郭淮和高顺说起嬴春在战场上的神威,心中甚是喜欢。
“好好!”郭缊连声说到,“壮士莫不就是在西北屠杀鲜卑人的那支神秘队伍?”
“正是在下。小人姓嬴名春,字复苏。”嬴春说道,见那郭缊果然是个温厚的长者。
“虽常有耳闻,今亲眼所见,嬴壮士果然少年英雄,不仅英勇无敌,又有计谋。”郭缊笑道:“今鲜卑时常侵犯我大汉边境,能得嬴壮士领人来相助,实乃本官之幸也!”
“我们早就恨透了鲜卑胡人,能在大人手下杀敌,也是我等之幸!”嬴春拱手行礼。
“好,那我任命你为校尉,所领人马除原先你自有人马外,我再拨给你八百骑兵。”郭缊说道,“以嬴壮士之才,区区校尉之官品,实在太过委屈,只是本官眼前仅有此权,嬴壮士暂时屈就,等我飞奏朝廷,再行升迁。”
“多谢大人!”能得一校尉,确实是这个太守所能给予的最高官职,而且还给了这么多兵士。
刘季沿用了大秦的官制,每郡设有太守和郡都尉,太守执掌兵权,都尉只是副手,建制为一营,一营下设有小营,每一小营人数一般不超两千人,而小营的统领就是校尉。校尉可由太守直接指定,都尉一职则需要朝廷委派。
雁门议事厅。
“今日虽杀了魁头,可那檀石槐手中还有十多万人马,随时都可能进攻,可我雁门将士已经疲惫不堪,恐在难坚持。”郭缊一脸愁容的说道,“诸位有何良策?”
“我等已经坚守了两月有余,可洛阳方面没有派任何救援过来。”主薄李义说道,“属下认为我们大可让出雁门关,让鲜卑进入,抢些货物钱财,必然离开,而且关内不还有南匈人,让他们相互残杀。”
“迂腐,鲜卑狼子野心,比匈奴还甚,利用阴山,雁门天险方可阻挡鲜卑铁骑,如果放他们进来,再也没有天险可守,到时不要说雁门,就是整个并州都危已。”郭淮喝到,“守将者当要尽忠尽责,岂能轻民。”
“你!”李义气得无话可说。
………
众人各说一词,郭缊无法定夺,见嬴春不说话,问道:“复苏,可有良策?”
“大人,属下认为主薄李大人的主意就是割自己的肉去喂狼,到时自己瘦了,狼却肥了,最后不要说狼不会离开,恐怕李大人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你!”李义觉得嬴春就是一个莽夫,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门阀子弟,“既然这样,那嬴将军你有和良策啊?”
“主动出击,夜袭鲜卑大营,定能取胜。”嬴春的话,语惊四座。
“不可,不可!”有人连忙否认,“鲜卑至少还有十万大军,而我整个雁门关上的守军加起来也不足一万,且多为步卒,前去袭营,岂不是羊入虎口。”
“没错,没错!军国大事,岂能儿戏!”李义暗想,这不知来历小子,一来便做了校尉,如今还大言不惭的要夜袭鲜卑,要是让他成功了,那还了得。
“夜袭鲜卑可不是一件小事,复苏你可有把握?”郭缊没有管其他人的话,问道。
“大人,正如刚刚那位大人所说,鲜卑共有十多万而我雁门关上兵士不到一万,骑兵更少,可正因为这样,那檀石槐也定认为我们只能守而不能攻,我们突然杀出,必能反客为主!”嬴春信誓旦旦的说道,
“且从鲜卑突然加兵的情况来看,必是其军中粮草不足,必想速战,可没想到前来增援的魁头战死,整个鲜卑的士气反而更加低落,就是檀石槐也没有办法,他现在想得最多就是撤兵还是不撤,我们来个夜袭,帮他做最后的决定吧。”
嬴春的话说得有理,可自己却担任着整个雁门郡的安危,万一有点差池,郭缊心中举棋不定。
“父亲,我觉得嬴春将军的话有理,兵法有云,实则虚之,我雁门守军远远少于鲜卑,又无援军,想要取胜,必须兵出险招,方能取胜。”郭淮道。
“这!”郭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嬴春的面前,“复苏,需要多少兵士?”
“大人,只需两千骑兵!”
郭缊看着嬴春的眼里充满了自信,两千骑兵对于现在的雁门关来说,影响不大,如果嬴春能一举成功,岂不美哉。
“好!我就给你两千骑兵,军中无戏言!”
“末将愿立军令状!”
午夜时分,雁门关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寒风在寂静中分外清晰,沙沙声一阵阵掠过,似万千军马悄然而行。
鲜卑大营,檀石槐果如嬴春所料,正在为大军粮草发愁,本以为二十万大军可攻入雁门关,谁知攻了两个多月,兵士死伤数万,却没有拿下,加上今天愧头被杀,现在的鲜卑粮草短缺,士气低落,可就如此撤兵心里又有不甘。
“大汗!轲比能求见。”守卫进来通报。
轲比能,鲜卑首领之一,出身鲜卑支部,因作战勇敢,执法公平,不贪财物,所以被鲜卑民众推举为大人。
“哦,让他进来!”檀石槐说到。
“大汗!”来人身材魁梧,披着头发,满脸胡须。
“轲比能这么晚,你找我何事?”檀石槐用火钳加了一个木炭,天气已经变冷了。
“大汗,我…”轲比能欲言又止。
“哈哈,没想到作战英勇无畏的轲比能还有不敢说得,说,我恕你无罪!”
“大汗!”轲比能上前一步,“我们还是撤军吧!”
“大胆,你敢乱军心?你就不怕我砍了你的头。”檀石槐大声呵斥,却没有任何动作。
“大汗,我二十万大军围攻雁门关数月无果,粮草供应不足时,我们就应该退兵。大汗又召来魁头可汗,本想借势速战速决,可没想到魁头可汗战死,如今我军士气更加低落,此时不退兵,恐怕作战难以取胜。”
“哎,你所说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不知我鲜卑如今这各支部各怀鬼胎,如果这次我退兵,必然引起各部不满,到时我鲜卑又要陷入战乱。”檀石槐说到。
“轲比能誓死跟随可汗!谁敢对大汗不敬,我必杀之!”
“好!好!明日我们再进攻一次,如还不胜,就撤军吧。你也早些休息,明日还早作战。”
“末将还想巡视一下军营,防止对方夜袭。”轲比能略显担心。
“哈哈!你太多虑了,虽然我军士气低落,可也有二十多万,他雁门关不足一万人,岂敢分兵夜袭?”檀石槐笑道。
“那小人告退。”轲比能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檀石槐正准备躺下睡觉,突听外面杀声四起。
“发生了什么事?”
“大汗,不好了,汉军杀过来了。”守卫冲了进来。
“什么!”檀石槐大吃一惊,连忙提着大刀,掀开帐篷大门,冲了出去!
只见火光四起,黑影之中,不知汉军来了多少,鲜卑士兵四处逃窜。
“不要退,不要退!”檀石槐大声吼着,可无人听他。
檀石槐大怒,手起刀落,连杀了数人后,才稳住了部分兵士。
“那夜袭的汉军人数绝不会很多,快快随我前去,杀了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
“是!”
话音未落,只见一军冲杀了过来,所到之处无人能敌,领军那人黑衣黑马,手里的长枪左突右刺,只一瞬间就有四五个鲜卑骑卒被他刺下马来。
来人正是嬴春,他命高顺和周平各领五百兵士放火为号,分三路冲杀了进来,鲜卑人从睡梦中醒来根本分不清到底多少人杀了过来,连忙四处逃窜。
嬴春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正冲杀之时,突见前面一将正在整顿兵马,原想冲杀过去,可这周边的鲜卑骑兵就如同换了人似的,不怕死的堵了上来,看来应该是个大官,绝不能让他跑了,嬴春手中长枪唰唰唰,几下就把最近的几个鲜卑人刺下马后,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搭弓射箭,“嗖!”箭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檀石槐被箭中,掉下马来!
众护卫兵卒见檀石槐中箭落马,形势危急,连忙一拥而上,一边护着他匆匆逃去,一边向着嬴春放箭。
嬴春躲过箭雨后,那檀石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好放弃。
另一边,轲比能始终不放心,命身边亲兵甲不解体,提高警惕,果然午夜过后,杀声四起,有人袭营。
轲比能连忙领军杀出,奔向檀石槐这边而来,正行间,看见一汉将冲来,正是周平,便拉开弓箭射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周平躲闪不及,羽箭射中了他的肩窝。
轲比能见射中敌将,随即催马上前,斜地里闪出一将,大喝一声:“休得放肆!”,举枪接下了轲比能,正是高顺。
二人战了三个回合,轲比能心中胆怯,虚晃一枪,调转马头,匆匆逃去。
见主将逃跑,众亲兵也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