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一年,陈如意才大一,刚步入校园,和现在相差无几,懵懵懂懂的天真模样。
每个周六下午,陈如意都会出现在街舞社社团活动教室的门口。晴天的时候,偌大的舞蹈教室,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投射在四面的明镜上,再经过层层折射,整个教室都明亮非常。
不过是一错头,一丁光芒射进陈如意的眼里,不小心刺了她一下。陈如意猝不及防,拿手一遮。再放下时,她带着些许责备去找寻那罪魁祸首,却见一个戴着鸭舌帽、一身黑衣黑裤的男生站在舞蹈教室的正中,定定地看着她。见陈如意远远看了过来,他竟回以微微一笑。
男生转身去跟别人说话,耳上一亮,原来方才的一丁光芒,竟是他耳上的耳钉。
这是陈如意第一次见到林悦,一个戴着耳钉却笑得很好看的男孩子。
社团活动结束,陈如意的室友、街舞社的社员蕾蕾飞奔出来,咬着陈如意的耳朵,说关于她的八卦。
“太好笑了,我们社员看你每次来看我们练舞,一副等人的样子,怀疑你暗恋我们社长,哈哈哈哈。”
“你们社长是?”
蕾蕾拉着陈如意,背过身去,示意她微微转头,那个戴着耳钉、一身黑衣黑裤的男生跟别人说着话从她们身后走了过去。
“就是他了。”
陈如意看着那人的背影,满脑子都是他的耳钉,耳朵一热。她忍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说道:“确实好笑,你还不知道吗?我不喜欢戴耳钉的男生。”
第二天,林悦把他带了许多年、象征他对父亲的反叛的耳钉摘下来了。
“你说我们社长是不是喜欢你呀?要不然怎么会把耳钉给摘了呢?”蕾蕾笑眯眯地对陈如意说道。她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陈如意说不喜欢戴耳钉的男生这句话让社长动摇了。
“不会吧,我和你们社长又不认识。再说他要找女朋友肯定得找个和他有共同语言的,同样也是爱好街舞的同学吧!”陈如意蛮有道理地说道。
“那可未必呢!你看街舞社这么多女生,他一个也没瞧上。”
“那总不至于瞧上我吧!”陈如意说。
“那可说不准哦!”
又是一个周末,陈如意照样去街舞社等蕾蕾。她看见林悦戴着鸭舌帽,上身穿白色卫衣,下身穿黑色哈伦裤,脚上穿着一双板鞋,没有了耳钉,他的桀骜气息消了下去,反而是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他高鼻梁,双眼皮,露出两排干净的牙齿。他跟蕾蕾打了声招呼,示意陈如意进去。陈如意还是站在门口:“我不会跳舞,所以,所以……”
“所以就站门口啊,进去看呀,又没事。”林悦温和地看着陈如意。
“哎呀,我会……有点,有点难为情。”陈如意脸红到了脖子这。
“她看着我们跳,有点尴尬。”蕾蕾忙替陈如意解围。
“那好吧!”林悦耸耸肩,走进去了。
陈如意就在门口站着。“喏,你坐会儿吧!”林悦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张凳子,示意她坐下。然后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看我干吗,你该不会喜欢我吧!”陈如意心想。
“你这么瘦,应该多锻炼身体。跳街舞也是一种方式,你就不想进去看看吗?”
“啊,什么?”陈如意被他看穿了,一下子紧张起来。“我瘦,关你什么事?”她心想。
“要是你乐意的话,我可以教你!”林悦看着她说。
“你教我?”
“放心,不收你费用,免费教你的!”
“可我身上没有跳舞的细胞!”陈如意说。
“难道你就不想变得强壮点吗?”
“啊,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林悦碰了壁,摇着头走了。
陈如意坐在凳子上,反复琢磨刚才林悦的话。他免费教我跳街舞?那不是身体会有接触啊,天哪,她才不要呢!要是她想学习的话不如叫蕾蕾教她,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一天,陈如意正走在从宿舍到教室的路上,诧然发现林悦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她心里一惊,赶紧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拉开跟他的距离。“喂,陈如意,看见我了也不打声招呼,你该不会喜欢上我吧!”
“什么嘛,你说什么我没听懂。”陈如意加快了脚步。
“你走这么快干吗?”
“喂,我要迟到啦!”
“你该不会找借口吧!”
“自恋!谁喜欢你了!”陈如意反驳了一句。
“我喜欢你啊!”林悦微微笑道。
陈如意脸一红,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反驳,她只好一路小跑甩掉了林悦。
接下来的周末,陈如意没有出现在街舞社。
她不去等蕾蕾了,而是在寝室里等她回来。陈如意怕看到林悦,她会受不了,她会脸红得一塌糊涂。哪有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表白的?陈如意想想就脸红。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他吗?
蕾蕾回来给她带来了一封信。
“信?”陈如意傻傻地问,“谁的?”
“你的!”蕾蕾说。
陈如意一懵,难道……是他?陈如意猜的不错,确实是林悦的表白信。
颜值不错又有舞蹈才华的林悦喜欢上了她。
“天哪!”陈如意喊出了声,她有点招架不住呀!该怎么办呢,她心想。是要拒绝他吗?林悦说如果陈如意同意了,就周末到街舞社来。这周不行就下周,反正他会一直等。
“我觉得他挺好的呀!我们街舞社有好多女孩喜欢他呢!”蕾蕾说。
“那他为什么不从中找一个呢!”陈如意说。
“因为没有他喜欢的呀!”
“哎呀,我才大一呢!”
“听你说不喜欢耳钉,他就拿下来了。他说他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
“哎呀!”
“你呢?”
“我什么呀!”
“你喜欢他吗?”蕾蕾问。
“我不知道哦!”陈如意说。
“那你考虑一下吧!”蕾蕾说,“反正你有的是时间慢慢考虑。”
“他又有颜值,又有才华,或许每个女生都会心动吧!可是他已经想好了吗?如果一毕业就分手那还不如不开始呢!而我才大一。”陈如意顾虑重重。
“我觉得他是个不随便的人。他肯定是已经想好了才会怎么做。”蕾蕾说。
两人边说边去超市里选购商品,陈如意一点心思都没有,她脑海里浮现的是林悦的身影。“啊,难道我中毒了吗?林悦,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呀!我该怎么办呢!”
“你在想什么呢?”蕾蕾说。
“啊,没什么!”陈如意心虚地说。
两人逛完超市,竟然在学校的门口碰见了林悦。怎么会这样巧呢,一定是蕾蕾通风报信,回去饶不了她!
“我来提吧!”林悦把手伸出来。
要不是手提得酸死了,陈如意是不会让林悦提的。走到宿舍一楼,“阿姨,我帮她们拎一下东西,马上下来!”
宿管阿姨笑着说好。
林悦把陈如意的东西拎到宿舍后就走了。陈如意赶紧把信放进抽屉里。
之后每一天,陈如意从宿舍到教学楼的路上都会碰见林悦。陈如意后来才知道他每天在宿舍楼下等,只要看见她下来了,他就马上出发,这样就能保证在路上遇见她。当然,当时陈如意不知晓林悦的小心思,而是觉得这老天安排得也太巧合了。
到了周末,陈如意犹犹豫豫地走到街舞社的舞蹈教室门口。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林悦,但是她觉得总是拖着人不好,总要把话说清楚才行。
陈如意反反复复对自己说:“只是来跟他说清楚,不是来答应他的,千万千万不能忘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林悦今天没在社团,其他干事安排蕾蕾她们照常练习街舞。“难道他生病了吗?前几天不都好好的吗?他人呢,去哪了?”一系列的疑问出现在陈如意的脑海里。等到蕾蕾练完街舞,从里面出来,她才知道他去比赛了,是和其他学校的一场友谊赛。此时,陈如意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还好还好,她心想。也不知道好的是没见到他人还是他没有生病。
“你来都来了,打算怎么办?”蕾蕾促狭地问她。
“我,我……”陈如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你喜欢他吗?”蕾蕾问。
“我,我不知道哦!”
“你喜欢不喜欢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真的不知道,虽然学校里有关于他的传闻挺多的,但我……我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就见过几次面而已,他就说喜欢我……他这人也太随便了。”
蕾蕾大笑起来。
“那你要不要试着和他交往交往看?”
“怎么能试着呢!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必须等自己想明白了才行。”陈如意说。
“那就是说,你不喜欢他了哦!”
“那也不是吧!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喜欢和讨厌吧!”
“那你们怎么办呢?”蕾蕾说。
“我也不知道。”
接下来的一周,陈如意依然是走熟悉的路线去上课,然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没出现过。“难道他知难而退了吗?这算什么喜欢呀,这么快就放弃了,看来他不是很喜欢我。”陈如意心想,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小郁闷。可她明明应该开心才对啊,毕竟她对林悦并没有很喜欢的样子。他不纠缠自己是好事啊!
周末,陈如意没有陪蕾蕾去街舞社,而是睡了个午觉。等她醒来的时候,蕾蕾已经回来了。
“你是怕看见他吗?”蕾蕾问。
“是呀,再说这周我也累了。”
“你不必这样躲着他。”
“我没有躲,我只是暂时让自己休息下。”
“他说了,就算你不喜欢他,他也一样喜欢你!”蕾蕾说。
“真的吗?”陈如意问。
“是的,他亲口告诉我的!”
“哦!”
“今天还去超市买东西吗?”蕾蕾问陈如意。
“去啊,干啥不去。”
陈如意和蕾蕾当下手挽手一起去了超市。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们竟然在超市门口碰见了林悦和一个女生,也是街舞社的社员。
陈如意尴尬得只想有条地缝好让她钻下去。按理说陈如意不应该尴尬的,然而那位女社员长得实在是让她这个女生也觉得赞叹:高挑修长,前看后看都挑不出毛病,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大眼睛、高鼻梁,脸蛋也小小的,简直是美女中的美女。和林悦站在一起真是养眼组合。陈如意低头看了看自己,随意的T恤、牛仔裤,普普通通,脚上穿着简单的帆布鞋,刚睡醒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头发也只是一把抓就搞定了。陈如意曾经觉得自己长得还算可以,但是人比人真的气人。
果然,有这么优秀的人在身边,林悦肯定只是对她觉得新鲜罢了,陈如意心想。她有些堵心,甚至想转身就走。可四个人走得近了,她要逃走也来不及了。那名女成员向蕾蕾打了声招呼就先进超市了,林悦看了陈如意一眼,也跟着进去了。陈如意满脸写着不高兴,他刚才那个眼神什么意思嘛!她气得跺了跺脚。可是蕾蕾还在等她,她也只好勉为其难地一起进去了。
陈如意自然想不到自己其实是在吃醋,只是觉得林悦在故意整她,羞辱她。她一点也不在意林悦,更加不喜欢他,她只是在为林悦的行为生气,陈如意这样对自己说,可越想越觉得委屈。她探头探脑地寻找林悦的身影,悄悄地跟在他们的后面,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可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个人似乎贴得很近,那个女生的头还总是向林悦倾斜,十分亲密的样子。她越看越受不了了。
蕾蕾一回头发现陈如意不见了,转回来找她,就看到她探头探脑的样子。
“你干吗呢?鬼鬼祟祟的。”蕾蕾说。
“没呀,买东西呗!”陈如意心虚地说。
蕾蕾探头出去看了一眼,了然,小声说:“那名女生是新闻传媒系的系花,听说喜欢林悦,而且她街舞跳得也不错哦!”
“哦!”陈如意闷闷地说。
“你现在有危机感了吧!”蕾蕾说。
“我有什么危机感?我又不喜欢他!”陈如意说。
“是是是,你说得对!”
“哼,那是必须的。”陈如意转头去生鲜区买牛奶。
一个小时后,她们竟然再次在超市门口迎头碰上。“一起回去吧!”林悦看着陈如意,然而却是对蕾蕾说的。
“好呀!”蕾蕾竟然很愉快地答应了
林悦提着两大袋东西,其中一袋是系花的。林悦、系花和蕾蕾都还算相熟,一路有说有笑的,只有陈如意一个人在一旁沉默无言,仿佛是一股空气。到了生活区,陈如意看着林悦和系花一起往女生宿舍楼走,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晚上,陈如意辗转反侧睡不着。“我到底喜不喜欢他呢?”陈如意问自己。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林悦真的挺不错的,她想。
周日,陈如意起得有点晚,她觉得自己好累呀!都怪这个林悦,她在心里默默吐槽,都怪他害她睡得那么晚。她勉强爬起来吃了几片昨天买的吐司,喝了一杯牛奶。
蕾蕾蹦蹦跳跳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陈如意面前,笑容很奇怪。陈如意一头雾水,正想问她有什么事,蕾蕾突然从身后变出一大捧鲜花,“给你的!”鲜花被塞进陈如意的怀里,让陈如意愣了好久。“我的?”陈如意用手指指了下自己。“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蕾蕾笑得可开心了。陈如意还是觉得有点蒙,会是谁送的呢?陈如意心中隐隐有些期待,生出了一个猜测。她翻到夹在鲜花中的纸条,上面的落款果然是林悦。
“看来,社长还是选择了你哦。”蕾蕾的笑容越发八卦,“那可是系花啊,他都不要的。”
陈如意顿时涨得通红,还在嘴犟:“也许,也许,他就是觉得打扰我了,给我道歉呢?”
蕾蕾坐回自己的位置,“哦”了一声,语调上扬,仍旧笑得那么八卦。
陈如意转过身不看她,愣愣地看着怀里的花,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的心怦怦在跳。花束以玫瑰为主,娇艳欲滴,怎么可能是道歉用的?也就是陈如意自己在自欺欺人。可陈如意的脸上并未露出笑容。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蕾,我好烦呀!”陈如意对蕾蕾诉苦。
“烦就答应咯!不喜欢再分手,你想啊,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万一你一直拖着,林悦生气了,不喜欢你了,喜欢别的女生了,你会好受吗?但是真的到那个时候,你就真的晚了!”
“哎,做决定好难!”
“我觉得你是当局者迷了,走,我们去散散步吧。”蕾蕾说。
二人走着走着就来到学校的人工湖旁,才在木制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林悦就出现了。陈如意瞪向蕾蕾:肯定是她通风报信。
“好巧呀!”林悦冲她俩打了招呼。
“是呀,好巧!”蕾蕾欢乐地回应。
“我送的花你喜欢吗?”林悦问陈如意。
“嗯……谢谢你!”陈如意低着头,不敢看他。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就自作主张买了玫瑰花。因为看到玫瑰的时候,就想到了你。”林悦说。
陈如意有些脸红,不知该如何接上林悦的话语。
“上一次表白好像有些不够正式,你一定不满意。那么我现在再说一遍,”林悦坐在陈如意身旁,认真地看着陈如意,“陈如意,我喜欢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他深情而又温柔的眼神几乎俘获了陈如意的心。被这样优秀的男生喜欢就好像天上掉馅饼正好砸中自己一样。陈如意大脑一片混沌,不知道是雀跃还是害羞。她不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只是这份感情似乎来得有点快,甚至让她措手不及,她有些不敢去接受这样的感情。
但是如果错过了,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陈如意低着头,没有马上回应林悦。
这几分钟几乎要了林悦的命。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生,也不知道怎么追求她,就用傻傻笨笨的方法,表达自己的心意。昨天新闻系的系花要办寝室聚会,请他帮忙提东西,他答应了。没想到在超市门口碰见了陈如意。系花当即教他别露出迫切的样子来,故意疏离一点,看看陈如意的反应。把东西顺利带回寝室后,林悦还想着陈如意拉长了的脸,没想到系花竟然恭喜了他。
“啊?”林悦一时没反应过来,恭喜他什么?
“那个小姑娘啊。”系花笑道,“她肯定喜欢你,不过估计她自己还不清楚,不过她看你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神可幽怨了。”
“社长,加油哦!”系花也给他打气。
于是林悦几乎是在巨大的惊喜之下,冲进了花店,预订了今天的玫瑰花。
但是此刻,他心里又有些打鼓。万一她不答应怎么办?
陈如意其实也在打鼓,她才大一啊,林悦都大四了,快毕业了,真的要谈吗?他有多喜欢自己呢?她又不会跳街舞,也不懂街舞。可是不和他在一起试试的话,好像总有点遗憾似的。
“那……看在你这么认真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陈如意笑着对林悦说。
陈如意的话音才落,林悦就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才把她放下来。
陈如意的头发都吹乱了,她赶紧梳理头发,嘴里嗔怪:“你也太激动了!至于这样激动吗?”陈如意没有发现,她自己笑得跟林悦一样开心。
“当然,”林悦重重地点头,“因为我喜欢你啊。”
陈如意笑得更甜了。林悦伸手将她额头上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
“耶!恭喜社长终于表白成功,社长今天要请客!”蕾蕾在一旁鼓掌。
“好,我请!”林悦一口答应。
三个人一起去了校外的餐馆,回来,却是只有陈如意和林悦两个人,蕾蕾这个家伙中途就开溜了。
在平复了表白与交往的激动之后,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林悦的爱好只有街舞而已,而陈如意则是一个典型的文科女生。
“昨天的事对不起。”林悦忽然说道。
“嗯?”
“我只是被她叫去帮忙采购的,只是个苦工。”林悦苦笑了一下。
陈如意笑了起来:“那故意不理我呢?”
“那是……”林悦挠了挠头发,“那个女生建议的,想看看你的反应。”
“哼!”陈如意噘起嘴,“我就知道。”
“对不起。”
“算了,没事!”陈如意拍了拍胸口,“我可是很大度的。”
“多谢你,大人有大量。”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一起走到陈如意的寝室楼下,却好像意犹未尽一样。
“如意,”林悦叫住陈如意,“我喜欢你。”
陈如意脸上有点发热,这个人怎么又说了一遍?都不知道她会害羞的吗?
“拜拜。”陈如意丢下两个字就噔噔噔地跑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后,她就钻进了洗手间。拿出手机,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打出了“我也喜欢你”这五个字,发了过去。
林悦正往自己的寝室楼走去,突然接到一条短信,点开一看,居然是“我也喜欢你”。再看看发件人。
林悦兴奋得当即在楼下嚎了一嗓子,又绕着生活区跑了整整三圈,仍觉得精力无限,幸亏他不是蜘蛛侠,否则,他一定会立刻爬到陈如意的寝室,再抱着她转个几圈。
和很多毕业就分手的情侣们不一样,林悦毕业后并没有因为不在学校而跟陈如意分手,林悦创办了夜莺舞蹈工作室,自由工作,可以随时去见陈如意。而陈如意也时不时地去工作室找林悦。林悦总说会等陈如意毕业,可现在,陈如意还没有毕业,却有了这样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