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昔年旧事

沉香收功。看着眼前的宝莲灯，最后的一丝灵韵也消失了。

他今年十二岁，穿越十二年，修炼十二年。

他刚出生时是有父母的，也没有前世那些小说中母亲难产而死，父亲郁郁而终的狗血剧情。

他的母亲是“婵儿”，父亲是“彦昌”，而他，则是“沉香”。

前世虽然不是什么敬畏鬼神的人，但是各种神话故事还是听过的，沉香救母他当然知道，只是故事的版本太多了，所以他并不知自己的未来究竟如何，这种一知半解，反而更加的让人惶恐不安。

幸而他还有穿越者的金手指——自穿越之时，脑海之中便出现了一本修炼功法。这功法却是没什么名字，除了修炼之法，还附带一些神通法术，看上去倒是颇为厉害的样子。

他刚刚幸福了一个月，便是大军压境，遮天蔽日。

从此他只得跟着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带他回到家乡刘家村，以糊灯笼为业，日子过得虽然清贫，却并不困顿。

或许是穿越者的稳重，让父亲十分放心，对他倒是颇为放纵，少有什么约束，倒也是方便了他的修行。

他这功法颇为奇特，如果直接修炼，速度很慢，但若是能借助灵物，修炼起来却是一日千里。

而他刘沉香，最为厉害的宝物，那当然是宝莲灯了。

这个宝莲灯便是当初母亲的宝物，护着父亲和沉香逃走，一直被父亲所珍藏。

父亲偶尔也会拿出来，对着宝莲灯唉声叹气一番，但都是背着他的。只不过他身据法力，自是能感应到宝莲灯的所在，故而常常趁父亲不在家时拿出来，用以修炼。

如今宝莲灯的最后一丝灵韵也消失了，从此只是一盏凡灯罢了，再无什么灵异。好在父亲身为凡人，却也无法发现。宝莲灯虽然没了灵韵，可外观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不妨碍父亲睹物思人。

沉香站起身来，将宝莲灯收好，放回了原处。尽量不让父亲发现异常。

到了第二日，虽没了宝物助益，沉香却还是如往常一般用功修炼。然而沉香的这门功法实在是奇特，失了灵物，只是自己修炼，这进境实在是太过缓慢了一些。只怕再这般修炼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什么成效。

‘该找父亲摊牌了’。沉香心中这般想着。他本来还想着再等两年，年纪更大一些，父亲也会更好说话一些，可是如今修炼受阻，他实在不愿意耽误时间了。

吃罢了晚饭，本就是父子二人的闲谈时间。

“爹……”。沉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彦昌倒是觉得稀奇了，他这个儿子自幼早慧，少有别人家孩童的撒娇模样，行事素来老成，如今日这般犹犹豫豫的，倒也真是少见的很。

于是便开口问道：“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沉香也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便直接伸手一指角落处糊好的灯笼，只见那灯笼立时便飞了起来，在二人头顶的盘旋着。

刘彦昌震惊，低喃道：“法力……”

沉香抓住机会，追问道：“爹，你说什么？法力？这便是法力吗？为什么你会知道法力？”

刘彦昌此时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站起身来走到了沉香的身前，弯腰抓住他的双肩，说道：“沉香，这件事情你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穿越者自是知道原因，但是沉香不应该知道，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今日便是一定要让父亲说个清楚的。

“万一告诉了别人，很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刘彦昌觉得，以儿子的稳重，说这些就可以了，但是沉香这次却一定要追根究底的。

沉香继续追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杀身之祸？难到说是咱们家有什么仇人吗？”

刘彦昌实在是不想儿子知道，只得含糊说道：“总之你要听爹的话，这件事情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沉香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父亲竟然还是不肯说明究竟，便也只能主动问了：“跟我娘有关对不对？我从没有见过她，村子里的人也都没见过，她也有法力，还有仇家，对不对？”

刘彦昌了沉默下来，儿子素来聪慧，自己今日失态，被他猜到，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眼看父亲还是不肯说，沉香只得再下猛药，说道：“爹，我如今也有了法力，却还是这般稀里糊涂的，娘的仇家若是当真寻来了，我只怕是要做个糊涂鬼了。”

刘彦昌闻言怔住，又在喃喃低语，似是在安慰沉香，又似是在安慰着自己，说道：“不会的，他不会杀你的，他下不去手的。”

“父亲！”

“唉，好吧。”刘彦昌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沉声对儿子说道：“你既然如此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好了。”若是儿子一直都只是个凡人，浑浑噩噩度过此生未尝不可，然而如今却觉醒了法力，唉……

刘彦昌坐了下来，看着沉香，回忆着说道：“十四年前，我那时离了家乡，入京赶考。这一路行来，虽是艰辛，却也平平安安的到了华阴镇。“

他的眼神渐渐失了焦距，诉说着从不肯提及的往事：”这华阴镇在华山脚下。那时我听人说起了华山上的三圣母庙，据说十分的灵验，于是我便打算上去游玩敬拜一番。可那华山也是天下奇险，我在下山之时不甚失足跌落山崖。“

“啊……”沉香十分捧场的表示了担心。

刘彦昌却是笑了笑，眉目间，竟是沉香从未见过的温柔。

只听他接着回忆，说道：“就在我命悬一线之际，却是被一位神女所救。那神女便是你娘——华山三圣母。”

沉香自是早有准备，却还是装作惊讶说道：“我娘，是神仙？”

刘彦昌眼神迷离，沉浸在回忆之中，说道：“是啊，你娘是这世界上，最美，最好的神仙。”

沉香追问道：“那我娘现在在哪里呀？为什么不跟咱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