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声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周媛会做出这样的原则。猛地从草地上坐起,吴声兴奋地拍了拍周媛的肩膀,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周媛,你这让我术业无法专攻啊!”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留,吴声的大手一挥,星空消散...
周媛的双眼越来越迷糊,恍恍间,周媛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只感觉自己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搂着。这力道太紧了,让女孩有些喘不过气来。迷糊中,女孩能够看见自己的双脚离地,低头一看,脚下是如黑黢黢的,如蚂蚁般大小的行人。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女孩的身体不自主地发颤。要是身后的人稍稍松手,自己便会从高楼坠落,必定毫无生机可言。
女孩伸出手,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这个臂弯。她不敢挣扎,不敢大声的呼救。嘴唇惨白的她,根本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她的声音沙哑,努力地尝试着求饶:“妈妈,你放我下来。求求你,放我下来,我害怕。”
听到女孩的哀求,女孩身后的女人将自己的手缩的更紧些。女人似乎犹豫了,可她的动作依旧没有改变。
像是为自己找到了完美的借口,女人压制着自己激动地情绪,声音中透露着狠厉:“女儿不要怕,只要你爸爸答应离开那个女人,我们就下去。”
转过头,楼下的消防官兵正在为救生垫充气。可女孩的眼神中,却透露着绝望。女孩十分清楚,母亲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当女孩闭上双眼,不敢面对这一切时。就像是一个即将渴死的行路者忽然找到了水源,那个雄厚的声音宛如天边降临的希望。
天台的另一边,女孩的父亲掰开层层的人群,冲到警戒线前嘶吼道:“你把女儿放开!”
听到男人的声音,女人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她踉跄地转身,浑身散发着悲凉,面对着天台另一端的男人,女人冷笑道:“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接我的电话?你跟外面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有孩子了?”
男人的表情显得不耐烦极了,他强行忍住自己怨气,紧紧攥住手里的拳头,低吼着说道:“我真的没有其他女人,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女人的眼中泛起的光芒彻底黯淡,她不信地摇头,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你还在骗我!家里的钱都被你卷光了,你还当我是傻子?”
此时的男人情绪也崩溃到了极点,男人抱住自己的头,擦拭自己的眼泪,弯着身子苦苦哀求道:“我是赔了一些钱,但是我的生意马上就有起色了。你相信我,先把女儿放下来。”
“你以为我这么好骗吗?你这一年回过几次家?接过我几通电话?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和孩子!”女人嘶吼着,她的嗓子早已哭的沙哑,但她依然嘶吼着,仿佛在宣泄多年的怨气。
女人的情绪逐渐失控,现场的人气氛也僵硬到了极点。天台的风将女人没有打理过的头发吹得更加凌乱,再往后退一步,女人就会带着孩子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男人的声音颤抖,绝望地跪在原地,“我求求你!”双手合十,男人在地上不断地磕头,“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先把我们的女儿放下来,她可是我们的女儿啊!”
此时,女人怀里的女孩已经满眼泪水,眼前的一切都已经看不真切了。女孩只知到身后是母亲和万丈高楼,身前的悲凉的试图挽救这一切的父亲。
看着眼前的父亲,女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女人的怀里,女孩开始央求地呼喊疯,她呼喊着:“爸爸,救我!爸爸,我害怕!”
听到女儿的呼救,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女人的身体一僵,原本紧紧抱着的手臂开始松动。
背后的深渊仿佛正朝着自己招手,女人侧过身,凝视着楼底黑压压的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群。再次勒紧女孩,女人面带微笑,朝着地面迈出了双脚。
呼吸骤停,女孩的眼前一片漆黑。疼痛袭来,当女孩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是父亲和混乱的人群,耳边是母亲的嘶吼。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暗藏在远处的消防员见形势不妙,纵身一扑。
世界陷入混乱,女孩不知道谁跑了过来,也不知道谁离开了。只是感觉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好乱。头顶上的阳光不知道被谁遮挡,女孩想要推开人群喘口气,却是没有一丝的力气。视线越来越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的人消失了,连带着耳边的声音一起。
当周媛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靠在吴声的肩膀上,眼角残留的泪水提醒周媛,刚才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女孩的害怕与不安,深深地刻在周媛的心底。
一眨眼,眼眶中积攒的泪水如珍珠般顺着眼角留下,周媛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吴声,我...”
无言,吴声只是拍了拍周媛的肩膀。梦境中,周媛就这样靠在吴声的肩膀上,望着眼前的那边星空。耳边是夏日的静谧,心中却是淡淡的忧伤。
小艾,这就是你的痛吗?
一觉醒来,周媛彻底离开吴声的世界。
睁眼,窗外是明亮的一片,又是崭新的一天。
昨天晚上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潮湿。“果然,天气预报只有日期是准的。”周媛自言自语着,拉开半透的窗纱,打开窗户,深吸了一口被雨打湿的空气,多么清新。
梦境中的事,已经离自己远去。只是周媛猜不透,为什么两个噩梦中的父母,竟是长得一模一样。隐约中,周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不想了不想了。”周媛倚着窗台,忽然想到了母亲。
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母亲了。再不打电话问候一下,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电话很快拨通,可接电话的人却是周衡。
“姐,婶婶她现在需要静养,你那点糟心事别打扰她。”电话那头,周衡一口回绝了周媛探望母亲的念头。
“怎么了?”周媛置问道,“我就都是糟心事吗?”
“难不成,你交男朋友了?”周衡用轻蔑的语气说道。
一说这个话题,周媛的怒气陡然上升,但周衡的话却把周媛堵得死死的。果然,这么多年的姐弟没白当,周媛被周衡拿捏了。
不想再与周衡对峙,周媛打算撤离战场。周媛紧紧皱着眉头,心里暗暗吐槽“晦气”嘴上却还是浮于表面的客气:“不说了不说了,来电话了。”
周媛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朝着手机凶狠地扇了一巴掌。
当黑色的屏幕再次亮起,耳边响起熟悉的电话铃声时,周媛看着来电显示感叹道:“我今天这嘴开过光吧!”
江陌,居然给自己打电话了!
接起电话,江陌清爽的声音传入周媛的耳朵。
江陌开口,“周媛,一起吃早饭吗?我在你家附近。”
“好呀!”周媛揉了揉已经有些发昏的肚子,问道:“你在哪?我来找你。”
“我在你家楼下。”江陌回答。
“啊?”举着电话,周媛顿时愣住,彻底发懵,“我家楼下?”
电话那头,江陌的语气极为肯定,回答道:“是的。”
周媛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陌约她吃早餐?是她想多了吗?周媛总感觉江陌对自己,有些不一样。
简单扎了个马尾,周媛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楼。这一过程周媛是有些纠结的。到底是让江陌等候呢?还是赶紧下去呢?最后,周媛选择了后者。理由很简单:他们还不熟,不好意思让江陌久等。
花园中,周媛见到江陌,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你怎么在我家楼下?你也住附近?”
住附近?江陌闻言一笑。要是自己住附近,恐怕早就遇到周媛了。
“我不住这里。”江陌否认,“我只是晨跑刚好经过,不知道吃些什么。”
周媛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也对,要不然怎么没见过你。附近我熟,我带你去吃早饭。”拍了拍江陌的肩膀,周媛自信地说道。
小巷中,周媛带着江陌飞快地在弄堂中穿梭。在周媛的指引下,二人很快来到了弄堂深处。小小的弄堂却是不一样的热闹。早起的人脸上充满笑意与朝气,在车铃声中,早餐店内热腾腾的蒸汽缓缓飘出屋外,烟火气十足。
站在一家没有牌匾的老店门前,周媛指着店门,欣喜地说道:“这家店,我从小吃到大。别看他门面小,老招牌了!”
门口,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见到周媛,立刻笑着走上前来。老伯脸上的皱纹有些深邃,但是笑起来却是十分地和蔼可亲。
徐老伯笑着,冲着周媛招了招手,“媛媛,你来啦。哟,还带了朋友。”看着江陌,徐老头点了点头,眼角的皱纹变得更加深邃,“媛媛老样子哦,你这个朋友吃什么?”
“跟我一样。”周媛笑着,坐在一旁空的位置上,主动收拾掉桌面上的碗筷。
应过声,徐老伯笑着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