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年老人未老

金洲市某小饭店内，王仁义正狼吞虎咽，他已经吃了两个人的量。

“学校我的建议你今后还是先不要去了。”程尘说。

“好。”

“家也先不要回了，这几天你先住我那里。”

王仁义听完顿了一下，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半天后才说：

“好，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能不能搞定，要不我打给他。”

王仁义没有说话，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转身走出饭店。他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掏出来碎了一半的手机，王仁义的手颤抖着翻出王念泽的电话，犹豫半天之后还是鼓起勇气拨通了王念泽的电话，这是他不得不面对事情。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王念泽疲惫的声音：

“喂，有什么事吗？听你班主任讲你今天没去上学。”

“嗯，是有一点小事，最近可能都去不了学校了。”王仁义抠着手指不安的说。

王念泽沉默了一下，他已经猜出来了什么，好一会之后才说：

“那行，我帮你和老师说一下，你出门做事小心一点，程尘在和你一起吗？”

“在，在的。”

“那就好，我还有其它事要忙，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王念泽的声音明显苍老了许多，带着难以觉察的疲惫。

“别挂，还有事！”王仁义慌张局促的说，他在心虚，该以怎样的方式把严饵的事告诉王念泽。

“什么事？你说就行了，我在听。”

“就是，怎么说呢，严饵阿姨出车祸走了，今天……”

“好，知道了，走就走吧。”王念泽打断了王仁义的谎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躺在椅子上，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在无助的叹息。

电话挂的急促，王念泽再次扛下了所有的伤，他给了心知肚明的双方最后的礼份。

王仁义心里一样的难过，这样的局面他即无法预见也无可奈何，他收起手机缓缓走向程尘，现在他只想把一切都解决然后回归平常。

藏西最西，在当地牧民嘴里有着一位怪人，他们眼里的怪人从未剪过头发，不过自己收拾的还算干净。这人从不与外人来往，拒绝了好几个给他提亲的藏民，终日和一头收养的野驴作伴，他吃什么驴吃什么。时间久了，当地就送给了他一个外号——“和公驴过日子男人”，这人听了既不生气也不与他人争辩什么，依旧我行我素。当地人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道他姓张。

今天太阳刚出，不少人就看到他骑着驴摇摇晃晃的往前走，问他去哪他只是笑笑。现在到了深夜时分，寒风呼啸，他们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张姓男子看了看手机，终于有了两格信号。他拍了拍驴脖子，驴灵性的停下脚步。男人灵活的翻下驴背，不熟练的打开了qq，费力的打字。

一旁的驴顺势卧在男人的旁边，为他挡风取暖。

夜已深，一个名为‘老年人敢死队’的三十四人QQ群突然传出了久违的“叮咚”声。徐良火划开屏幕，赫然看到一位用驴做头像昵称为‘厚德载物-张’的男人发来这样一条消息：

“我这边信号不太好，到现在才连上网，不好意思。我本想用灵海把大家集合在一起开个会，可你们现在太懒散了，总是有人联系不到。我不得不找个有信号的地方联系你们，我有几件事情要说一下，收到的依次报数。”

“1”火一样的男人第一个在群里回复到。

“1”群里传来了第二条消息。

“是让你们‘依次’报数，不是让你们重复报‘1’！！！”群里再次出现驴头男人的消息，看得出他应该就是队长了，而这个群里的就是负责追杀王仁义的三十四人。

“‘依次’从新报数！！！”驴头男人再次强调。

“1”

“2”

……

“32”

“怎么只有32个啊？谁没来？”昵称为‘画中人’的女子发出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喝晕了。”‘醉生梦死’回复。

“@醉生梦死，你以为都是你啊？是不是出事了？”

……

这些多年未见的人再群里疯狂的刷屏，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远在风雪之中的‘张’看到群里的消息一阵头大，他想要制止，无奈手速太慢，只能开启了全员禁言，然后他发了一条语音：

“大家先不要说话了，加上我一共是三十三人，这样我们人就齐了，接下来大家不要发言，有需要统一回复。”

这一句话如同在群里扔了一刻炮弹，只是威力有点大，直接把所有人都炸沉了。三十三人到齐，那就是说有人死了，结合今天凌晨的灵力爆发的区域，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都不能接受。

张接着说：“首先，在今天中午我们失去了一位同袍，如大家所料就是严饵，我在这里为她的离去感到痛惜。”

“第二，想必大家都注意到了严饵所管辖的区域今天凌晨所爆发的灵力，这股灵力十分蛮横精纯，就算在神隐界也是少有，根据我的观测这股灵力绝不属于程尘，一定是王仁义的，可惜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他们躲了过去。”

“第三，任务目标既然已经出现那我们就必须解决掉这个任务，但是所有人先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擅自行动，有程尘在我们一两个人可能不是对手，徐良火，徐良水，山独木，景河土，艾金，你们五个距离最近去探一探虚实。”

“最后是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根据我的推测，程王应该是被程尘封住了灵泉，所以这些年才一无所获，也就是说这短短的一天内他可能还没学会‘法道’之术，我们不能给他成长的时间，多一天都不行！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不少人都偷偷成了家，甚至有了孩子，等等等等。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难处，现在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内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给办利索了，三天之后必须全部前往金洲市，若是到了时间有人不在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这一次的行动目标并不是一定要直接斩杀掉程王，若是能直接斩杀最好不过，一定要注意行动过程中要低调，不要波及到其他人。还有，我这边的区域里有一道上古遗留下的法阵，已经被我修缮过，现在可以直接使用，为了以最低的成本击杀他你们的首要目的是把他逼到我这里来。所以，三天后的集合我就不去了，徐良火，你来负责整个队伍。切记，我们的任务目标是王仁义，不是程尘。各位注意好各自的安全，我不想再看到我们之中有人先走一步。”

“我的话讲完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接着全体禁言解除，一串文字立刻出现在了公屏上：

“那个，风太大，你说的话有些听不清能不能重新说一遍。”

远在藏西的张起天看到这条消息之后使劲裹了裹身上的羊皮大衣，身后的黄脸野驴不耐烦的咬了咬他的衣服，这里地方人烟稀少常年冰雪覆盖，现在的天气搞不好就能把人冻死，他们一人一驴能够相互取暖也算的上是一件善事。

张起天缩了缩身子点击了一下自己发送的语音，仔细一听，好像还真是有些听不清，这让他又是一阵头大，现在他被冻得跟孙子一样，实在不想在说一遍，然后他伸出冻得发紫的手指缓缓打出几个字：

“滚！徐良水耳朵好使，听不清的问他去！”

随后他把手机装进了口袋，转身看了看为自己挡风的驴兄，这驴正是头像上的那头。张起天正在思索该怎样回家，来的时候是骑驴来的明显有些慢了，现在都这么晚了该怎么办？

唉！算了，我骑了驴兄这么久，今天就让我来载驴兄一程。张起天心一横，一把抱起那黄脸白肚子的野驴直接平地飞起。

“走，驴兄！我们回家，以后倘若我不在你可要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