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朱维雍闲来无事,又重新翻起了黎焕的病历。其他人也挺感兴趣,所以也跟来讨论。原本黎焕是由朱维雍的小组负责,可是马庭执意要抢过黎焕的治疗任务,所以医疗组的成员现在都无法调阅黎焕的档案。不过,朱维雍作为院长自然有最高的权限,朱维雍还是通过院长权限调出了黎焕的病历。
按照既定的计划,朱维雍打开了希波克拉底之眼,将黎焕体内血管的流动情况全部显现出来。桌面上立刻出现一条条红色的血管,组成了一个大致的人形,那便是黎焕此时此刻的血管图。
“小祁,脑子的血管你比较熟,你看看是哪里的梗死?”朱维雍对祁礼说。
祁礼仔细观察了血管图一阵子,一边说:“目前患者三偏的症状是典型的大脑中动脉梗死,不过他所有症状都齐全,要么是梗死灶在主干,要么是多发的梗死……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后者……等等,他的大脑后动脉也有一点断了。”
邓霞:“后动脉?那是什么症状?”
“失明,疼痛。”
“黎焕现在连意识都没有了。”朱维雍说,“失明看不出来,可能有很多其他的症状都没有办法看出来。”
祁礼:“不过很奇怪,为什么黎焕的大脑里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梗死灶?这肯定不是粥样斑块。”
朱维雍:“看着也不像。如果有斑块一定有狭窄的地方。你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的血管堵住了?”
邓霞:“仔细一看,在他的手脚也有很多地方长了血栓啊。”
陈钟看了看朱维雍,表示在内脏各处也能发现散发的血栓。
朱维雍:“这样啊……全身多发的梗死灶,这是一个新发现。只是梗死的部位最先出现症状的是脑子,其他的症状也陆续出现了吧,他现在一定很疼。”
祁礼:“如果是这样的话,必须马上确定梗死的类型,基本的溶栓治疗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
朱维雍:“希舍,卒中倒计时到哪里了。”
希波克拉底:“四个半小时的溶栓时间已经过了,现在是六小时取栓时间,还剩1小时29分钟。”
朱维雍:“一个多小时根本不可能把所有血栓取出来,我们得想想办法。”
祁礼:“不过到底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什么毛病?”
突然希波克拉底发出了巨大的警报响声,朱维雍立刻调查警报来源,是传染病研究院的伏灵传来的。朱维雍立刻接入伏灵的通话,伏灵的模样通过全息投影映照了出来。
“院长,有一个紧急情况,刚才我在清点细菌实验室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细菌培养管被偷换了。”伏灵慌张地说。
“你说什么?”朱维雍和其他人都震惊了,“丢的是什么东西?”
伏灵:“是白公子自己设计的细菌,我一会儿把细菌的资料发给你。”
“白公子现在在哪里?”朱维雍问。
“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他离开前曾经嘱咐我清点实验室的东西,我才发现的。具体是什么时候丢的我也不清楚。”伏灵说。
“完了!”朱维雍再次打开了希波克拉底之眼,一边喃喃细语。
朱维雍将血管造影的精度从“动静脉”级提升到了“毛细血管”级,这时血管造影将黎焕的每一条毛细血管都显示地清清楚楚,并且,在毛细血管的末端,许多毛细血管融合成了一个个血块,好像皮肤一样。
“坏了坏了!”朱维雍继续喃喃自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邓霞见朱维雍的古怪行径,不耐烦地问。
“午夜啊!Midnights!我们忘记了午夜啊!”朱维雍叫喊道。
祁礼:“不是已经定性了吗?卒中(Stroke)啊?”
“不!这回是感染(Infection)!”朱维雍说。
“什么?”邓霞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看!”朱维雍指着血管图说,“这个黎焕不仅全身上下都是血栓,毛细血管还有大量的出血灶,血栓和出血同时出现,这是什么?”
陈钟惊讶地看着朱维雍。
“没错。”朱维雍说,“DIC,黎焕已经是感染的晚期了。”
“不过这是什么感染的问题?他在这之前可一点征兆都没有啊?”邓霞问。
“不知道。”朱维雍说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希舍,白公子最后一次来白蛇院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他去了DNA工坊后就出来了。”希波克拉底说。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今天早上离开后就坐飞机去了图库卡兰王国。”
“坏了!又是DNA工坊!”朱维雍捶着桌子。
其他人也明白了,黎焕患上传染病,传染病研究院丢失了一个细菌样本,白术又不知所踪。不管怎么看,白术都有重大嫌疑。
“该不会是老白干的吧?”邓霞先捅破了问。
“不好说。”朱维雍的内心充满纠结,一方面白术确实有能力造出超乎想象的细菌;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白术是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不是干这种事情的人。
“那这咱们需要做隔离吗?”祁礼问。
朱维雍说:“不好说,如果真是今天早上感染的话,从感染到引发DIC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如此强烈的传染病我还是第一次见。一般来说,严重的传染病一般传染力都弱,但也有例外,比如鼠疫和霍乱。现在还没拿到资料,但白公子肯定造的出来!”
以防万一,朱维雍等人还是决定去做好隔离措施。一行人穿好了隔离衣,来到了黎焕的病房。
马庭此时也在病房,见朱维雍他们个个穿着隔离衣,又生气又奇怪:“你们几个穿成这样干什么?都说了这个病人我来负责!”
朱维雍没有理睬马庭,直接走到黎焕的床前,撩起他的衣袖。衣袖底下黎焕的手臂已经出现了大块的青紫色瘀斑。再拨开他的眼皮,鲜血像眼泪一样流出来。
朱维雍转头对马庭说:“你的病人都这样了你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马庭依旧倔强,说:“我……我也是刚刚才……”
话说到一半,马庭突然脸上一抽,再也说不出话来,又突然一个踉跄,直接躺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马庭这一倒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朱维雍首先真定了下来,颤抖地打开了希波克拉底,一字一顿地说:“希舍,通知白蛇院所有单位。发现一起院内感染和一例新型传染病,传染病类型:乙类按甲类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