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院门外聚集了大量的“绿羊村民”。约有数十人,乌泱泱一片,有的人高举着白色的条幅;有的拿着大喇叭高声呐喊,引得全场齐声高呼;还有的手捧照片,照片是各种各样的人物,男女老少皆有,不明白原委的倒是明白,白蛇院里的医生们个个莫名其妙,因为绿羊村事件的死亡患者里并没有这些照片里的人。
朱维雍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邓霞在一旁,以防危险。
邓霞看见楼下这阵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和朱维雍说:“让我下去教训一下这些家伙。”
朱维雍拦住了邓霞:“我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如果你出手,局面只会更糟。”
“那怎么办啊?”邓霞问。
“等着吧,我有计划。”朱维雍说。
说完,朱维雍看到楼下门口突然飞出来一个蓝色的储气罐,“咣当”一声砸在地下,吓得人群往后退了一步,储气罐没有爆炸,但是气阀已经被砸开,气瓶放气发出了“滋滋”声。
人群里为首的一个瘦削的中年人愣了一下,随即对着身后的人大喊:“他们要放毒气!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一呼百应,所有人都冲上前去。领头人一脚踢开储气罐,带头冲锋。
朱维雍暗叫不妙,转头又想着不对头:“为什么那带头的明知道有危险还冲上前去?莫不是早有安排?”
“砰!”,领头人差点摸到了医院的门,突然从抗议队伍后面传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瞬间把所有人都定住了。有几个稍微大胆的回头窥看,原来是周武朝天开了一枪。只见周武高举手枪,神情愤怒,身旁却跟着一个俏皮的胖子——是金牛阁孙满。
“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这么多人。”孙满说。
“白蛇院从来没有精神科,怎么全是疯子?”周武说罢,枪指向前,抗议者纷纷躲开,让出了一条通往门口的直线。领头人也缩在一边,不敢出来。
孙满看了看一旁的储气罐,大笑一声,对着抗议人群说:“哈!看来都是脑缺氧啊,让你们吸氧气呢!”
“哪里飞出来的氧气罐?”周武疑惑。两人缓缓走向白蛇院大门,周武又回头看着吓呆住的人群,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个“滚”,所有人都作鸟兽散了。
这场闹剧朱维雍一直看着,他早知道周武今天会来,只是没料到氧气罐这一出,所幸周武来得及时,阻止了暴力冲突,否则无论如何白蛇院和朱维雍必然颜面扫地。
安顿下来后,周武和孙满找到了朱维雍,三人互相寒暄了几句。“朱院长不容易啊!半路杀出个氧气罐!”孙满笑道。
朱维雍苦笑道:“多亏二位就我一命,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早点重视这个问题,绿羊园的实验室泄漏和这场闹剧恐怕真是有人从中作梗。”
“我也知道。”孙满说,“可是委员会里可不全是你我这样的明白人,现在青马台金仕和墨鸠宫苗鸿还在咬着杜丘明那小子不放哪!”
朱维雍叹了一口气。孙满转移话题,说:“对了,我来是问两个事,首先是达哈尔国王找女儿的事情,不知道后面怎样了。”
朱维雍说:“啊!他的皇后也得了still病,被巫医乱开激素吃到病入膏肓,国王想让女儿见她最后一面。这件事情我让白公子转告苏菲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严格地说,苏菲只是国王的小奴婢的女儿,只是达哈尔比较宠爱她们母女。”周武说。
“啊?管他呢!”朱维雍摆摆手说。
“还有一件事。”孙满说,“你之前提出禁烟令,要烟草税提高80%……”
“啊哈!刚刚你才说苗鸿不是什么明白人,这头你又来给他当说客!”朱维雍打断孙满。
“可你知道这样会让咱们不好办啊……”
“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我是医生,我当然要禁烟!这样吧,我再提一个议案:我要停产出口的药。”
“停产?”
“咱们做的新药都是没法仿制的,咱们可以以停产作为威胁提高价格。你想想,吸烟的人可以戒烟,吃药续命的人可以戒药吗?”
孙满若有所思地说:“有道理,药厂比较灵活,加价都会转嫁到病人身上。可是你们刚刚和达哈尔签了出口协议啊,而且咱们这边也变贵了!”
“这个简单,卖原料给他们。”
“原料?”
“我们随便找个借口说:这种药不能通过我们的三期临床试验,不能卖,但是可以卖药的‘原料’给你们。原料运到达哈尔再给‘我们的’药厂加工——兑水什么的——再卖。他们也要做临床试验,他们通过了,就能卖了。”
“哦……可是临床试验岂不是不好应付?”
“也不对,凡药一定有副作用,副作用的接受范围还是有操作空间的。抗癌药会掉头发,感冒药会犯困。掉头发的副作用比犯困严重多了,但我们能接受抗癌药掉头发,不能接受感冒药掉头发。只要我说抗癌药连犯困这种副作用都不接受,那我这算精益求精!谁会挑我的毛病?”说着,朱维雍打了个响指。
“高!可是那我们岂不是也不能用这种药了吗?”
“换个商品名就行,同一种药注册个新名字,又能拿出来卖了。”朱维雍说。
“哈哈哈!”孙满哈哈大笑,“先生您不在我们金牛阁真是浪费了!好!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