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男，48岁，因‘体检发现结节1月’入院……”邓霞在早会上开始报告。此事朱维雍还在和杜丘明争吵，邓霞作为白蛇院二把手自然负责起了早会的主持。
陈钟看着邓霞，眼里带着期待。邓霞依然看不懂陈钟想要表达的意思：“老陈，你要是想说话不用害羞的。”
“哈哈哈！”祁民大笑，“我上一次听小陈说话已经是两年前了。”
“哦别笑了老头子！”林婧说，“继续听病历吧。”
邓霞略感尴尬地继续说：“最开始只是体检发现了肺部结节，活检确诊是肺腺癌。”
严平说：“那简单，早期的肺腺癌最好治了。”
邓霞：“可是在做胸部CT的时候，其实还会扫描到他的膈肌和一部分的胃。我们从肝的影像中看见了肝的肿瘤，后来活检证实是肝癌。”
白术说：“你确认不是转移癌？”
邓霞：“要是转移癌我不会叫它肝癌！后来给他做了个PET-MR全扫……”
祁民：“哈哈！这有什么用？看PET-MR八个医生能看出十个肿瘤！”
邓霞：“结果是总共发现三个癌：肺癌、胃癌和肝癌。都在II期左右，但是肺癌可能已经到了III期。”
严平：“哇呜！三个原发性癌？”
祁民：“那还哪里有得救？姑息治疗算了。”
邓霞：“我找你们就是想要找到别的方法，比如老陈能不能给他用CAR-T或者淋巴疗法？”
陈钟点点头，然后用手摆了个交叉，又摇了摇头。这回邓霞看懂了，意思很清楚，理论上可以，但是实际上不行。
邓霞：“或者老头子，你能不能用DNA工坊想想办法？”
祁民摇摇头：“基因治疗只能治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病，我只能保证肿瘤不会再变大和转移，手术还是要做。”
邓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有些焦急：“那有没有人能切这三个肿瘤？”
祁民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在同一个地方做一个手术，肝移植、肺移植和胃癌根治术哪一个不是大手术？还要加上CAR-T？淋巴？基因编辑？这加起来可上千万的……然后这个病人还是个低保户。他哪里有钱？”
邓霞脸都红了：“至少我们要想到办法去治，这不是钱的问题！”
“就是钱的问题！”祁民大声说，“老百姓买不起研究再多的药也是屁！经济和伦理才是医学发展最大的绊脚石！你觉得一个觉得自己要死的人和一群觉得亲人要死的人会做出什么理性的决定？我们必须替他做决定！”
这时正巧朱维雍推门而入，见到祁民如此顿时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轻生说：“老头子又发疯了？”
邓霞趁机把希波克拉底伸到朱维雍面前，示意他看一看病历，朱维雍接过病历，看了一眼，说：“哇呜！三个原发恶性肿瘤？那还有救？转给老严开吗啡得了。”
邓霞：“可是……”
朱维雍立刻打断：“比起这个现在有更重要的活。我已经叫上了龙王，大家回去点拨一下兵马，我们准备出征！”
严平：“出征？是出去度假吗？”
朱维雍：“不是，接了个CDC的活，每家医院都要派遣人手。刚刚周老弟也通知我了，军队也出动救灾了。”
白术：“是哪里爆发了传染病？”
朱维雍：“不是传染病，是食物中毒。看起来某个熊孩子种的毒玉米被人偷吃了，已经有数百人出现症状，现在我们得负责擦屁股。”
邓霞很生气地说：“那个杜丘明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会闯出祸来！以为自己早读几年书就瞧不起人！”
白术：“那玉米是拿去开饭店了吗？怎么有这么多人中毒？”
朱维雍：“不知道，这种问题先去现场再搞明白。”
严平：“引发这么大事件，要不要联系警察把杜丘明抓起来？”
朱维雍：“法律不是我们管的事情，我们现在需要他。”
一行人来到城郊的绿羊村，那里周武已经带着军队先到一步，以社区诊所为据点搭起了临时大棚。周武带着的手下还在搭建着一部分的临时病房，已经搭好的病房里已经人满为患。病房里充斥着呕吐物和排泄物的酸臭味，如果不是带着口罩，没有人能在这里停留。
“你终于来了。”周武对朱维雍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流行病了。”
朱维雍说：“现场掌握的情况怎么样？”
周武指着地图，一边解说：“很严重，最开始我们发现只有绿羊园东边的绿羊村出现了食物中毒案例，但是后来昨天晚上11点左右发现了南边的黑神沟也开始有零散的病人出现，直到今天早上7点一共发现了三百多个病人。”
“三百多个病人？那些小偷是拿玉米开饭店了吗？”
“玉米的盗窃问题还在跟进。根据玉米地里的工蜂无人机的监控，一共有两批作案的团伙。第一批是在凌晨五点左右，嫌疑人可能已经摸清楚巡逻无人机的规律，在两次巡逻的空档作案，剪开了铁丝网，偷走了玉米，所以没有拍摄到作案嫌疑人的照片。第二波是下午五点左右的一群小孩子。”
“一群小孩子？”
“对，这回摄像头拍到了画面。大约五六个小孩在放学后发现了铁丝网上的洞，钻了进去。但是经估计，两次偷窃的玉米都不超过十公斤。”
“怎么把二十公斤的玉米分给三百个人吃……不过问什么无人机一开始没有报警？”朱维雍喃喃道。
“据绿羊园的技术人员说，工蜂无人机只有识别植株生长情况的功能，没有防盗功能。这些录像也只是因为事发才调取出来的，一般没有人会审核。”
朱维雍趴在摆着地图的桌子上，大脑在迅速思考，一边自言自语道：“可能是水被污染了……这幅地图没用，我要一幅下水道的地图。”
“已经联系工程部了。”周武一丝不苟地说。
“我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朱维雍说，“我需要一个完整的流行病学调查，这一带的地下水很有可能被污染了。周兄，我需要你的帮助。”
周武说：“这场战争你们才是行家，我手下的人都听你差遣。”
战争正式打响，朱维雍开始发号施令。
“老头子，老陈，你们两个带着儿科医生收治所有的儿童，小孩子们都交给你们了。”
祁民突然哈哈大笑，陈钟不做反应，两人领命而去。
“老婆子，老邓，你们带着一拨人去收治女病人，顺便看看有没有中毒的孕妇。”
“OK！”邓霞爽快地答应。
“老严，你跟着龙王管理剩下的病人。要是有任何休克的人立刻转到我这里来。”
“好的。”严平回答。
“周兄，你带了多少人？”
“现在有一百，还有正在赶来。”
“好，你挑一半的人给白公子，公子，你带着人去做流调。现在要搜集情报，传染病专家的公子绝对是不二人选。剩下的干体力活就行。”
“遵命。”“是。”白术和周武领命。
“还有希波克拉底，你去把能调的解药都调过来，还有优先把盐水和呼吸机调过来，比起中毒，解决重病患者的休克问题更要优先。”
“明白。”希波克拉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