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男子没话找话,渐渐地,两人便熟了起来。
桃蹊每日都会来这茶楼,慕白泽也回来,日头久了,情愫也暗生。
一日,慕白泽执着桃蹊的手,说道:“桃蹊,已经四年了,你我对彼此都有意,我想见见你的父母,兄长,可否?”
桃蹊红着脸,粉面含春,煞是可爱。她轻轻点了头。
“那我明日便去。”慕白泽眼里有暗芒闪过。
(七)
桃蹊回府告知了父母兄长,便回了房。
她在心里暗暗期待着明日的到来,与其说期待明日,不如说是期待着心上人。
她满心欢喜地迎接着明日,然而,明日却留给她了一场刻骨铭心。
次日,她早早地起床,梳妆打扮。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
“紫苏,你看这身衣裳如何?”她问着身旁的侍女。
“小姐,你穿什么都好看,就算披一个麻袋,奴婢都觉得好看……”
听此话,桃蹊羞红了脸。
“紫苏,你去前面看看,他来了没有。”
“小姐,你不必如此,该来的总会来的”。
“紫苏,紫苏”桃蹊忍不住对紫苏撒起了娇。
“小姐啊,奴婢去看就是了……”
紫苏跑去了前厅。
桃蹊打扮好便站在门口等着紫苏,然而,她等了许久,也不见紫苏回来。
她等得十分焦急,想冲出门去看看,却又退了回来。
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响起,“紫苏不会回来了……”。
她挣扎了许久,终于决定自己去看看。
走在熟悉的路上,却总觉得哪里不对。桃蹊没注意到,今日的桃府异常安静。
她慢慢地向前走,心却越跳越快。
空气里有什么气息不对。
她走着走着,快到前厅的时候,她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那血腥味,没有人比她更熟悉。
她慌忙向前跑去,她看到了倒地不起的紫苏。
“紫苏,紫苏……紫苏”,她抱起冰凉的紫苏,泪凝噎。
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意识不到出事的话……
她轻轻放下紫苏,走进了前堂。
那一瞬间,她红了眼。
她爱的人执剑刺穿了最疼她的爹爹的心,娘亲想要上前,却被他一掌挥了出去,撞在了尖锐的桌角,倒地不起。而她的四周,是她的兄长,嫂嫂,小侄子……
“爹爹,娘亲……”她哭着跑向他们,她跑到了爹爹的身前,看着白衣飘飘,一尘不染的他,就好像看到了魔鬼。那一瞬间,她的心如刀绞。
她拔出了爹爹胸口的剑,她看着这血迹斑斑的剑,这把剑上,沾着她家人的血,泪滚了下来,打在了剑上,却怎么也洗不去那上面的血。
她看着他,眼里只有惊恐和痛恨,“这剑上沾着我家人的血,还差我的血。就算死,你也该让我死得明白。”
慕白泽看着桃蹊,心里抽痛,面上却不显,“当年他桃栖语灭了我叶氏满门,今日我还回来了……”
当桃蹊听到“桃栖语”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便砸了下来……
她看着慕白泽,眼里只有讥讽,“桃栖语,呵呵呵……慕白泽,你真可笑……你可知我爹爹叫什么?我爹叫桃栖衡,而你所说的桃栖语早已被逐出了家门……但凡听过我桃家的人都知道这一点”笑着笑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却不顾,继续说道,“我桃家世代都是清正高洁之人,作奸犯科之人自是不容,而他曾滥杀无辜,便被家中长辈逐出了家门,更不配冠以桃姓。”
“桃蹊”
“慕白泽,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不知道吧!桃栖语早已改名换姓,现在的他,叫慕……楠……方,他是你义父……”
慕白泽眼里满是震惊,“桃蹊……”
“慕白泽,你活该……”
“这剑上就只差我一人的血了…”
桃蹊面不改色的将剑插入了自己的心中,“慕白泽,你满意了?”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然后缓缓地倒下了……
“蹊儿,蹊儿,醒醒……我们该回家了……”
“三哥?”
“你若想睡,回家接着睡吧……”
回家的路上,她轻声对桃言说道:“三哥,我似乎明白了那里为什么叫醉梦阁,醉梦,不是因为那茶,而是因为梦。”
“蹊儿,你做梦了?”
“嗯。”两人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