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秋收差不多了,而晴儿颖儿姐妹因着将笄之年的缘故,学堂也没有再去,而是在家学习女红那些。
这天,刘氏正在院子里看着两姐妹的针线功夫,肚子突然一抽疼,便开始发作起来。
晴儿见状,赶忙去找父亲,颖儿则是回家叫了母亲。
几个时辰过去了,柯晓南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额头上已经冒起了汗,希望刘氏能平安无事。
时间过去了一整夜,天将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产房里传来了两声女子的惨叫,像是爆发了一样,紧接着就有两声婴儿的啼哭,十分洪亮。
“生了,生了”“恭喜柯老爷,两个男娃子”产婆将小孩收拾干净,抱着给柯晓南瞧了。
柯晓南看也没看孩子一眼,刚刚刘氏的叫声让他心里极不舒服,担心她有个什么好歹。
两父女赶忙进去,刘氏已经睡着了,只是脸色十分苍白。
因着高龄和双胎的缘故,再加上生产时间较久,刘氏的身体有些伤着了,大夫交代了好好调养,开了些药便离开了。
而那赵氏,听说又得了两个孙子,表情却是闪了闪,没说什么。
翌日,赵氏便拿着杀好的鸡和鸡蛋来了柯晴儿家,称她要给刘氏做饭,说柯晓南大男人家家的不会照顾月子。
柯晓南和刘氏以为她得了孙子转了性,便由她去了。
柯晴儿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终于到满月这天,因为是双生子,且赵氏强烈要求,柯晓南办了一个隆重的满月宴,全族长老以及亲戚都在,好不热闹。
这时,刘氏和柯小丽抱着孩子缓缓走出来,众人一见这俩婴儿,小小年纪便显俊俏,十分喜欢。
柯小丽看着怀中的婴儿,眼神里流露出炽热的光……
“各位长老,宗亲,今日我们老二家有两件喜事要宣布,第一就是,我这二儿媳妇一举生下两个男婴,这是为我柯家争光了啊。”赵氏看着刘氏,慈爱地笑了笑,“这第二件喜事,就是我决定,将这孩子过继一个,给小女儿柯小丽。”赵氏这话一出,刘氏和柯晓南的笑僵在了脸上。
“母亲,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是孩儿的父亲,我怎么不知道。”柯晓南看着赵氏说道,眼里流露出失望,他以为母亲这一个月的悉心照顾,是因为刘氏产下儿子,所以母亲终于不再对刘氏有偏见,却不想……
“你妹妹无儿无女,大夫说了,她伤了身子,怕是不能再生了,做哥嫂的,帮帮她怎么了,你们难道忍心看你妹妹在婆家受委屈,被人说三道四吗?”呵,委屈,她何曾受过委屈,倒是刘氏,这些年跟着他受了不少委屈。
“是啊哥哥,你就可怜可怜妹妹我,给我一个孩子养吧。”柯小丽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不会同意的。”柯晓南坚定道。
“你~你个不孝子,娘的话你都不听了。你实在要气死我呀~”赵氏说完,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众人见状,也有那拎不清的,劝说柯晓南听了赵氏的。他只冷冷地抿着唇,并未言语。
柯晴儿见了,赶忙上前,这给了等于剜母亲的心头肉。不给,赵氏已经联合了几个老人,煽动众人说他不孝,父亲现在定是两难的。
“原以为今日就一件喜事,不想祖母帮着操办了两件。本来姑姑是我们极亲的姑姑,又当着这么多族老的面,我母亲就是再不舍,也不得不让姑母抚养一个孩子,”
柯晴儿顿了顿道:“只是祖母,姑姑,您们有所不知,大夫说了,弟弟是双生子,身体有些孱弱,需得母乳喂养的好,若是给她人喂养,花费大量银钱不说,有个什么事,我父亲定饶不了她。况且父亲前几日已经给两个弟弟上报了籍契,这,贸然改不了的。”
刘氏一听,立马反应过来,一脸为难和不舍。
众人听了,明白自己是被赵氏撺掇着当枪使了。这孩子身体孱弱,若是将来有个什么,他们大家都有责任,再不济,也是逼迫的骂名。
“况且我母亲,生产时耗费大量气血,大夫说需得好好养着,若谁让我母亲有个好歹,我柯晴儿定饶不了她!”柯晴儿眼神一冷,看向周围这些人。
刘氏难产他们是知道的,虽说已经出月子了,看着脸色依然苍白。这,人命不好背呀。
“嫂嫂怀胎十月,用命生下这双生子,妹妹和母亲嘴皮一动,就想要了去,是不是太轻易些,试问世间哪个母亲不宝贝自己的孩子呢?”王氏挺着个肚子来了,她已经六个月的身孕了,受了婆婆这么多年的欺压,再加上身为母亲的感同身受,她自然明白刘氏此刻的心情。
“是啊,女子生产极其不易,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情啊,不能说要就要人家的孩子。”有些女眷已经开始体谅刘氏了。
“刘氏生产可费了功夫,大夫说要好好养着,我们今日这样,若将人逼出事了,可是要背人命官司的。”又有人说道。
这功夫,柯晴儿在邻居花大娘耳旁耳语了几句,花大娘是个热心人,平时也早看不惯赵氏的做派。
只见她笑着点了点头,蹲下身来,用手掐住赵氏虎口处,赵氏当然是装的,花大娘一用力,她便“嗷”的一声坐了起来。
众人见她这样,也明白了她是装晕,内心对她有了些鄙夷。
最终,赵氏僵着一张笑脸撑完了满月宴,然后就收拾东西回了自己家,给女儿打算不来,她可不愿意在这伺候刘氏。
晴儿和颖儿则是人手一个小娃娃,抱着怀里这软乎乎的一个,小家伙居然朝她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晴儿觉得很奇妙,在现代,她没有弟弟妹妹,没有过这种感受,可能这就是血缘吧。
颖儿则是逗弄着怀里的小家伙,爱不释手,要她母亲也生个小弟弟。
而巧儿,已经很久不曾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