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徐昌对父亲的怨恨,蛊惑其对红城百姓下毒,再找借口让他叫人把尸体运到城外交给西域人。但不巧的是放尸体的地方被师姐毁了,中毒的百姓也被成功救治。他必须马上物色新的对象,这才又利用御史李大人对夫人的感情,让他帮忙找合适的女子。”
他叹了口气,觉得惋惜,“徐洪元是个勤政为民的好官,只可惜识人不清,白白搭上了命。”
通过上面的分析,不难猜测,徐昌敢杀他父亲,多半也是受了宋市唆使。
交友也是需要擦亮眼睛的。
红荛后知后觉想到一件事,“其实之前就该想到的,李大人一向对城中治安管理得十分严格,若非有他默许,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底下丢了那么多人。”
“所以说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残阳道,“从红城百姓中毒,到为毒人选配女子,再到陵城暴乱,环环相扣,目的性很强。本来每一步都走的挺成功的,可惜,每一步都遇见了师姐。”
他没忍住乐了。
一到关键时刻,姜榆总会出现打破他们的计划,紧紧相扣的环被拆得稀巴烂。
那些人的心理阴影面积也是很大的。
这边,专业拆环人在安静的喝茶。
残阳盯着纸看,脑子跟着转,问,“宋市跟黄州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姜榆指着“陵城乱象”下的两个名字。
名字竖着写的,第一个是冯海,下面是一条用来连接的短竖线,第二个是冯顺。
她指的第一个,“别忘了这位。”
“冯海?”
红荛:“宋市是冯海的人。”
“原来如此。”
冯海指使宋市,宋市又利用了徐昌和李大人。
“可他们俩都死了,跟黄州这边也没什么关联啊。
“关联就是,张常海也是冯海的人。”
残阳:“……”
手下真多。
那这就能说得通了,冯海死了,一众党羽被灭,朝廷更是因为百姓变异暴乱之事下令在各地严查,加强巡逻守卫。西域人没有了最大的帮手,还损失了那么多的毒人,肯定会第一时间逃出陵城。
说到党羽,残阳觉得不对,“张常海是冯海的人,那他怎么没被抓起来砍头?”
“人家没偷没抢没犯法,凭什么抓人家。”
之前说过,张常海是个聪明又小心的人,他不会让人抓到他的把柄。
“行吧,”这方面残阳也很服气,继续之前的话题,“之前一番,损失惨重,西域人必会马上重头再来。要是我一定会又远人又多的地方,北方的一些重镇就是不错的选择。但他们为什么要选黄州?”
黄州是通商之地,流动人口多,常驻本地的百姓并不多。
姜榆拿笔在冯海宋市两个名字上画了叉,又把“黄州灾事”用方框圈起来,圈完画了个向下指的箭头,在下面写了三个字。
位置偏。
她搬凳子坐在木板边,道,“若不是梁老帝师回乡探亲返程途中偶然发现这里不对劲,这里百姓死绝了都没人知道。”
“就因为位置选了这里?”
“还因为合适。”
“合适什么?”
“铸容器,炼毒。”
残阳红荛两脸茫然。
姜榆说了很长一段话,是之前萧川告诉她的,“传闻西域有一神器,名唤七星鎏金鼎,锻造过程极为苛刻。初步成型后放入满是毒液的药池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再进入窑中大火锻烧,其间会用三十二名处子之身的芳龄少女为祭,出窑后再放入寒池冰冻,四十九日后即成,乃绝佳炼毒容器。因锻造之时需长时间接触无解的毒药,锻造匠人基本上都在尚未成型时便已死去,死后的尸体会被扔进鼎炉中焚化。死了一匹再换下一批,如此往复,铸造一个七星鎏金鼎的死亡人数高达数百人。故而七星鎏金鼎又被人西域人称为“亡灵之所”,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铸造之术慢慢失传了。”
她指着“黄州灾事”旁边的字,“而锻造取材,正是黄州盛产的两种矿石之一的黑晶石。”
二人对这劳什子的亡灵之所一阵恶寒,“用你说的那个鬼东西炼什么毒?”
“有一种毒,炼制容器必须为七星鎏金鼎,毒名,凤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