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转过来,戴着老虎面具,只留下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容,“我的医生来了?”
女护士哂笑一声,扭了扭胯,笑脸盈盈说道,“陈医生来了。”
陈辰被面具下的那双空洞无神的眼镜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的老虎面具,竟然幼稚得有点过头,“看病都要戴面具?医院的惯例?”
“不是医院的规矩,是您的,什么生肖的人戴上什么面具来看病。”护士显然露出疑惑的神情,耸耸肩表示不解。
“什么鬼,我是这么奇怪的人吗?干什么都让我背锅,真当我背锅侠呀?”陈辰暗自苦恼,挥挥手示意护士出去。
护士点点头,立马转过身离去。玻璃门一下子关上了,整个房间瞬间变成绿色,和外面变成两个世界。
“你好,请把面罩摘下来。这样我们更方便交流。”陈辰坐在那张玻璃办公桌前,左手翻看着笔记本,右手反复打着响指。
病人摇头,玻璃房变成黄色。
“有意思,病人的心情可以投射到外界。这医院设备这么先进了。”陈辰暗自庆幸。
课本里学过的知识他还记得。
“请你摘下口罩,你要充分相信我,我是你的医生,我可以帮你。”陈辰语气变得舒缓、温柔起来。
对方继续摇摇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陈辰只得先翻看病人的病历。
欧旻,男,24岁,名模,精神病史2年,无家族遗传史。
“名模?”陈辰抬头重新打量一番对面的人,从外形上看确实是像模特。
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懒散地耷拉在下巴处。
“你吃的什么药?”
“爱诺康……”
简单的对话来回了好几次,不温不火。两人在小玻璃房里毫无进展。
“你最近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陈辰刚好想到自己有一个研究课题:病人出现幻觉时的故事构建。
听到这话,欧旻像弹簧一样站了起来,朝着右侧后方笑了笑,“为什么你要打探我的朋友?为什么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欧旻的语气明显带点怒气。
陈辰来劲了,病人上勾。
“他看上去不太高兴嘛。”
陈辰继续试探,顺着欧旻的眼神望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堵白墙。
欧旻站立不安,又整理整理衣服袖口坐了下来,朝着陈辰呆呆说道“你看得见他?请你不要伤害他,求求你。”
“请坐!”陈辰朝着白墙微笑说道,又点点头。
“你放心,你朋友陪你来看我,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但是你要相信我,不然我怎么答应你?”陈辰开始忽悠起来,在精神病学研究上,这叫“情境摄入”。
欧旻摘下了老虎面具,苍白的脸还是遮不住菱角分明的帅气。
“是你?!你不是那个警察吗?”陈辰看着眼前这个人,像极了前些天梦里的那个警察,战术性往后仰。
照理说,梦很快就会忘记,或者顶多记得几个零星片段。但他那次的梦却记得一清二楚,每个人的脸都记得。
“你怎么会?”陈辰清楚记得这个人就是那个警察,没想到又碰到了。
万一这次又是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