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拍摄1】

八月初，堪景选出拍摄场地。

是魔都游泳队荒废的老式游泳池，恰好巨深又铺着白瓷砖。

拿到场地使用权，柯子浪下的第一个奇葩命令是:“给我把那个该死的泳池扶梯给拆了，游泳池还带着扶梯，莫名奇妙”。

工人都听傻了，游泳池有扶梯这不是很正常吗？端人碗吃人饭，老板说拆就拆。

三天的招募，撺掇出了十几人的小剧组。都是学生，为爱发电，向上戏低价租赁了一批设备。

男主角柯子浪选了大三的健身狂彭彭，模样俊朗，有点彭于晏内味。

八月的第一个周末。

没有开机仪式没有记者没有采访，一个三无剧组拉开了拍摄的序幕。

片场，柯子浪戴着墨镜，坐在遮阳伞下看着李侬画的分镜头点头。到底是魔都男人，心够细，画工也不错。

柯子浪心中的担忧消失了，喝着酸梅汁看着扛着沉甸甸摄影机的王寻。这手臂是麒麟臂吧，这么稳？柯子浪有些羡慕了，这么健壮的肱二头肌好想拥有啊。

随着场记一声“action。”

草台班子运作了起来，先易后难。

先拍岸上的戏份。男主角的朋友大熊告诉他，抽水泵打开了，逼逼叨说要去尼泊尔旅游两个月。

就这坑货，应该送去撒哈拉沙漠关一百年禁闭。

让打电话叫个外卖披萨，竟然拿胶带砸男主角？一个配角戏份虽少，但嚣张成这样，也够本了。

磕磕绊绊拍了半个小时，都是刚出新手村的玩家，快不起来。拍女主角的戏，女主叫小美，是个清纯可人的姑娘，和男主角亲密……

“咔。”

李侬升级为李导，一声令下整个剧组都停下来看着他。

“汤敏，你脸上表情能不能放松点？不要那么生硬ok？你面前的是你男朋友，不是你的杀父仇人。”

一旁惬意喝冰酸梅汁的柯子浪“库库库”偷笑，看着笨拙的汤敏又投入尬演中。

……

NG第n遍。

“咔。汤敏你怎么回事，亲热戏，你躲什么躲？”

汤敏一脸难为情。

柯子浪也急了，这可是金主妈妈，别惹急了撤资啊！赶忙道:“不早了，要不先放饭吧？”

李侬沉思了一会，道:“成，先吃午饭吧。”

小剧组，也没有大腕，大家吃着同样菜式的盒饭，一份十五块，一荤一素，一顿是300块左右，只管中午这顿。

喝的是柯子浪雇的两个阿姨亲手熬制的酸梅汁，隔天换成绿豆汤。连冰柜都是蹭的，但消暑饮料管够。

剧组晚上不住店，柯子浪雇的小巴车拉回学院，一天220块，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回到电影学院。

一天生活开支大概600。

设备租赁费用可不少，一天三台摄影机还得用上几镜航拍，录音灯光遮阳板特质灯泡道具制作，零零碎碎，柯子浪盘算一个月拍摄周期下来，花掉二十万是轻轻松松。

果然，梦想是个耗钱的玩意。

柯子浪吃完饭喝完冰凉的酸梅汁，打了个饱嗝。在这酷热难忍的盛夏就一个字可以表达柯子浪此时的惬意，爽！

手机响了，柯子浪拿出来一看。是汤敏的短信:跟我来。

看着逐渐走出拍摄场地的汤敏，柯子浪紧随其后，行了三十秒，眼前是茂密的树林。

午后的树林，阳光斑驳的照在树杈间，鸟儿喧闹着。柯子浪叫住汤敏:“喂，别走了，这没人，有事赶紧说呗，等会你还得拍戏呢。”

汤敏停下脚步转身走近柯子浪，大眼睛悄生生看着他。

一米八的个头，身材匀称，一双桃花眼慵懒着微眯，眉毛飞扬，头发不长却飘逸温软。

柯子浪也看着自己的投资人。

一米六出头，圆脸大眼睛。穿着电影中的衣服，牛仔热裤、淡粉色露肩T恤，还能看到肩头的bra带子。小脸殷红，道不尽的娇羞。

正出神，却见汤敏蹦跳着双手环绕在他脖颈，硬生生把他拉了个踉跄，随后柯子浪看到这个长相精致的小女生樱桃小嘴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覆盖在他嘴唇上。

柯子浪惊恐，看着闭着眼的汤敏，肌肤吹弹可破，被化妆师化的有点小麦色的黄。颜值耐打，应该没有整过容，原装的。

柯子浪感受着嘴唇的触感，一把推开汤敏，后者离开他的嘴唇，脸唰的一下变得血红。

“我……”

汤敏小手打着结，扭捏着身子。

柯子浪挥手制止她谈下去:“好了别闹了，回去吧。”

阳光下，男人迈步走在前面，女孩小碎步在后面追，这个盛夏，魔都温度高的离谱。

下午拍摄继续。

“上戏彭于晏”饰演的小天正在破旧的房间歇凉，打着胰岛素，他是一位糖尿病患者。

这也是一个伏笔。

女朋友小美从身后搂住他，两人依偎着，彭彭亲了一下汤敏的左脸，又亲了一下右脸，正要按照剧本继续演下去。

“咔。”

彭彭停止了表演。

听见戴着墨镜的柯子浪说道:“李侬，亲嘴的镜头借位。”

彭彭看着汤敏诱惑可人的红唇，心道:煮熟的鸭子飞了。

男主角小天和小美的亲密戏以及和好友胖熊的群戏拍了两天。

第三天，没有戏的汤敏准时抵达片场，她算是这波人里最大牌的了，因为有保姆车接送。

拍摄继续。

汤敏看到一个穿着黄色短袖印着袋鼠图案的快递员，正按提前演练好的走位入画，朗声念着台词:“先生，您的某团外卖到了，请您查收。”

汤敏被这熟练的台词惊到了，小群演现在业务水平能力都这么强吗？还有他是瞎吗？看不到水里那团黑影？那是被困着的小天啊。

外卖小哥打电话给大熊说:【你的朋友不在，只有一条狗】。

随即放下披萨骑着自己心爱的小摩托就屁颠屁颠地骑远了。

镜头还给他后座的黄色工具盒的“某团外卖”特写。汤敏虽然是电影小白，但也是能看出来这个镜头好像屁用也没有。

躲在遮阳伞下的柯子浪露出得意的笑，十五万赞助费到手，也不枉费我这两天口干舌燥的无脑推销。柯子浪嘴巴含着西瓜霜含片，在夏日的酷热中昏昏欲睡。

晚上回到出租屋，柯子浪拿出一包软妹币。李侬王寻眼睛闪着光，要说这哥俩，一个是魔都本地人，一个是油田长大的，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王寻高兴过后，抓耳挠腮为难道:“咱们真的不告诉汤敏？好歹人家是我们这部电影的投资人，咱们这么坑人家不好吧？”

市场经济前沿长大的李侬撇着嘴劝慰道:“老大，干咱们这一行的，做点假账糊弄投资人都是常见的事，好莱屋更过分，盈利的电影都给你做出亏本的账目来。”

柯子浪摸着软妹币的触感，附和道:“就是就是。”

李侬补充道:“再说了，咱们已经够良心了，而且这赞助是阿柯辛辛苦苦谈下来的，跟汤敏关系不大，我们顶多算是借鸡生蛋。”

“就是就是。”柯子浪附和着点头。

王寻表情怪异，一会为难的蹙眉，一会看着红通通的软妹币发光。

柯子浪加了把火:“王寻你想好昂，你要不拿，你的这份我们俩就平分了。”

王寻急忙把五万揽到自己怀里:“凭什么？这是我的。”

柯子浪和李侬相视一笑。

柯子浪脑海中闪过被汤敏强吻的画面，随即甩了甩脑袋。

柯子浪啊柯子浪，你可是风中的一匹孤狼，怎么能被小女孩迷惑心智呢。而且软妹币不香吗？

柯子浪甩了一下软妹币，立马发出美妙的“唰唰”声，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