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章龙

敖江这时也不在推辞了，只是突然说到：“小友可知此江的名字？”

张忆瑶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他这是和意....”张忆瑶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之谓..镇龙江

敖江说道，眼神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小友可知这镇龙江的由来？”

这张忆瑶哪能知道，原本被问的一脸懵逼，现在更傻逼了，问这...有什么意义吗....

不过身旁的敖江没等张忆瑶想到什么就继续开口了。

“大约三百年前，此地原本不是一条江，而是地面，在此处地下千六百尺，深埋一幽潭，有螭蛟卧伏于内。”

张忆瑶心中一动，不禁看向这湖面。

“那一年亦是芒种，螭蛟自觉修行圆满，欲走水化龙！”

敖江眼神同计缘古井无波的苍目交互，顿了一下才继续叙述。

“蛟龙之属走水，动辄倾淹大地，可螭蛟修行年深日久，数百载的期盼方等来那一刻……那年芒种前，滂沱大雨半月不绝，清河城起水患，螭蛟引水破土而出，御泽潜水而行，漫波三城之境！”

敖江说到这里停歇了一下，靠在背后石壁上缓缓抚须沉默了许久。

“哎……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啊！”

张忆瑶像是能感受到这几个字的沉重分量，想象着那三百年前的滔天洪水。

不过越这样，张忆瑶越慌，原本突破境界的喜悦也再此消散了。

“此江，正是因当年螭蛟破土而出的威势被掀出地底，原是螭蛟幽潭边所卧之处，当年事后，清河城多有走蛟传言，此后数十载，这里越演越凶，只至形成了这一条江，天下大乱兵峰起，这江及其名倒是流传了下来。”

张忆瑶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

修仙之人自然可以是前来救人或者制止蛟龙，又或者有能力的话，施展妙法控制水患，或者将当初的蛟龙敲打得清醒些，哪怕就是直接斩蛟也是行的，但这些张忆瑶没说明。

敖江不知道张忆瑶的心里所想，只是感叹着继续道来。

“蛰伏数百载，一朝得自由，螭蛟的兴奋可想而知，兴风作浪之余自然引来仙道高人……嗤……”

敖江说到这里居然嗤笑出声，让张忆瑶顿时更加搞不清楚状况，你这前辈，到底是哪来的仙道高人还是说和那曾经的螭蛟有关系？

“那些曾经的仙道高人不提也罢，若说令当时螭蛟印象最深者，当属杜明城的城主，金身碎裂一怒击，打醒了螭蛟，引其看洪峰之孽……”

敖江话语微顿，后又继续。

“修行之艰大道之难，以己命奋未遂之勇，何其可悲，何其可敬也！”

听到这里，张忆瑶对这位前辈的身份的猜测已经有了一定倾向了，就不知是不是正主。

“那么敢问前辈，此螭蛟是否化龙成功，其后三百年又如何行事？”

“自然是成了，汇水入江蛟游大海，其后百年终化龙！”

说到最后一句，敖江话语中气势略盛，随后又缓和下来。

“自化龙成功，两百年来，为大燕皇朝行云布雨，两百年雨丰不见天旱，更是多有约束江河水泽之族……”

说到这里，敖江转头望向计缘。

“小友以为，此龙所做如何呀。”

即便是以如今计张忆瑶心境，仍旧不免在心中发颤，这是真的遇上了不得的存在了，结合前言，他几乎能肯定眼前所坐之人，非龙即蛟！

龙对中华民族意义非凡，就算在主世界也只能听说到上古时期龙的传说，在这个世界龙的高度或许逊色于上辈子，可龙之一字的意义一样深重。

现在的张忆瑶，虽然紧张的，但出奇的是，明明内心紧张亢奋到不行，身体上的反应却是平平，或许是因为在之前的相互交谈中，张忆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也或许是现在这个问题本身牵动张忆瑶的思绪。

‘这是在寻求一种肯定吗？’

保大燕皇朝风调雨顺，其实难度未必真的很大，毕竟气候变化本就是自然规律，只要没有什么反常情况，节气到了自有天降甘露，难得的是两百年持续不断，保证没有大旱等变数意外，张忆瑶隐约觉得，这其中可能不光是有能力布雨那么简单。

夸奖的话谁不会说，可旁人听得会少吗？其本身真的只是想听一句恭维吗？张忆瑶隐隐觉得这是一个心结，属于龙蛟的心结。

但或许是因为敖江很和气又讲理，也或许是因为可能遇见了在所有华夏人心中都分量很重的“龙”，张忆瑶在亢奋过后，此刻心气也上来了。

张忆瑶那苍色无波亦无神的双目直视身旁敖江，回答得颇有些答非所问。

“就张某个人而言，十分钦佩此龙护佑一方丰雨两百年，更乐见其为善，但若在三百年前叫我遇上当时的孽蛟，而我又有那个本事的话，非斩了他不可！”

老者皱眉眯眼，嘴角有些许白气漫出。

“那么小友以为，此龙这两百年功绩能否抵消当年水祸之孽？”

这语气和样子，令张忆瑶心头一跳，哪怕没释放什么力量却有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看来龙只是看起来好说话，未必真的好说话啊……

是的，如果说之前怀疑其是那同走水螭蛟有关联的非龙即蛟，那么现在张忆瑶已经肯定了敖江就是那条龙了。

刚刚说出了心里话，但张忆瑶也不打算因为它或许是那头龙就立刻满口恭维，身为一个圣地的圣子，自身自是有不与常人的傲气，再说易地而处，换做自己坐在对面，绝对不喜欢这样见脸变色的态度。

张忆瑶就像是没有看到敖江的变化，视线坦然直视对方。

“倒要先问问前辈，如若所有人都认为你这两百年功绩已然可以抵消当年罪孽，已然功德无量，那么你还会继续为大燕皇朝行云布雨吗？”

这句话直接点出了对方龙身，并且开头还缓和，可到了末尾，就像是为了抗拒恐惧感，张忆瑶用上了质问语气。

这个问题一出，直接把敖江给问愣住了。

眉头皱起望向江河，居然说不出答案。

“在张某看来，功是功过是过，只有将功补过，没有什么功过相抵，张某恶的是曾经的孽蛟，钦佩的是现在的真龙，同样并不冲突！”

这句话终于保持气势得说完了，张忆瑶在心里狠狠定了定神，到外在却依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此话一出，原本眉头紧锁的敖江心头微微一震，转过头来看向计缘。

“说得好，说得好！”

两句肯定过后，敖江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抚须不时微笑着摇头，在心中也有一番联想自嘲。

‘呼……’

另一头的张忆瑶心头狠狠松了一口气，甚至错觉性的认为自己现在呼气都是带着颤的，听到两个好字，他明白这一劫过去了。

这一刻，他也明白实力的重要性，要是他有主世界的实力，至于每回都这么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