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8 雪淞花

2009年11月1日,星期日,暴雪。

在X市这个平日相对温暖的城市,此刻正经历着一场罕见的五十年轮回的大雪盛况。全市各个电视台纷纷将镜头对准了这一震撼人心的自然奇观,全天候滚动播报,画面中雪花纷飞,银装素裹的景象深深吸引了所有市民的目光。气象部门紧急发布红色暴雪警报,这是本市首次启动最高级别的雪灾预警信号,意味着此次大雪不仅给市民生活带来了巨大影响,同时也对城市的交通、电力、供水等基础设施构成了严峻挑战。整个X市笼罩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下,街头巷尾被积雪覆盖得严严实实,原本熟悉的景色变得陌生而神秘。

昨日从电视城回来,秦雨寻便被一种无言的气氛紧紧萦绕。汀川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却苦于找不出话语打破这种沉默。

昨日的爆炸后,秦雨寻与訾麒双双坠入地裂当中,关键时刻,汀川及时现身解救了他们,而訾麒因爆炸的冲击波暂时陷入昏迷,而秦雨寻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此刻,她注意到汀川身上的那袭红色的汉服——与记忆中的那个红衣女子所着相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莫名的不悦。当汀川看到秦雨寻一身古典装扮时,他惊讶又温柔地呼唤:“小寻?你为何会如此打扮……”

秦雨寻心中的酸楚瞬间决堤而出:“怎么?我还不能这副打扮了?是因为这样会让你想起她,对吧?可我觉得这样很美。”

汀川紧握住她的肩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小寻,你冷静点,我没有那个意思……而且她已经不在了。”

秦雨寻想起那条白绫,想起红衣女子的境况,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庞。片刻之后,她强忍悲痛询问:“她怎么死的?”

“你不是知道了么。”汀川回应道。

“你爱她,又为什么不能阻止她的死?”秦雨寻追问。

“那时我并不在她身边。”汀川的悠远而深沉,秦雨寻从他眼神中读出了交织的情感。尽管红衣女子那哀怨与绝望的情感仍历历在目,秦雨寻深知自己身为局外人,不便过分介入此事,只好选择将满腹疑团和感慨埋藏心底,陷入沉默。

“都是因为一个误会,所以她才会选择离我而去,这并非她的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汀川娓娓道来,“我没有做得足够好,所以她对我产生了怀疑……”

“罢了,我不想知道你们的那些陈年旧事。”秦雨寻以一种赌气般的口吻打断了汀川的话。

汀川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垂下眼帘,默默点头。为了不再独对汀川,秦雨寻决定离开此地。她这时才发现他们身处一片废墟之中,而这废墟距离电视城仅几步之遥,虽觉诡异,她也无暇多想。她推了推訾麒,发现他毫无反应,只能返回电视城求援。然而奇怪的是,当秦雨寻回到电视城时,竟发现自己仅仅离开了十分钟。而訾麒被困的那几个小时,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从时间轴上抹去了一般……

秦雨寻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思绪有点混乱。她打算出去走走透透气。此时的大雪已将街道铺就成一片皑皑之景,只有寥寥几个铲雪工人在努力清扫路面。尽管多数商铺因这场暴雪而紧闭大门,却有一家售卖毛线的小店依然坚守营业。秦雨寻不自主地步入其中,面对着满目琳琅、色彩斑斓的毛线世界,一种编织围巾的冲动油然而生。此刻,仿佛毛线球也因各色毛线的映衬而跳跃起来,为这静谧的冬日带来一丝生机,逗得秦雨寻不禁展露笑颜。

“哎呀,这天气可真是稀奇古怪,雪下得这么大!”店主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奶奶,语气中透着热情,“小姑娘,来挑点毛线织围巾喽!”

秦雨寻应声挑选了几款钟意的颜色,询问道:“您有什么好推荐吗?”

“棉线性价比高些,羊毛线虽然贵些,但更暖和,关键看你要送给谁喽。”店主老奶奶说着,取出几卷剩余不多的红色羊毛线,“这个颜色不错,刚好可以织一条围巾。”

秦雨寻接过那卷红色毛线,在手中细细端详。这抹红色让她想起了汀川——她决定为汀川与父亲各织一条围巾。尽管深知女孩亲手为男孩编织围巾往往寓意深厚的情感,这样的行为常被视为表达倾慕之情。秦雨寻对此心知肚明,但除了是表达自己的感情,还只因她无法预知汀川会在何时离去,不知自己会在何时不再拥有灵媒的身份,不知何时会与他永别。因此,她希望通过亲手编织的围巾作为一份纪念,同时也是感激的象征。此外,她还特意为父亲挑选了一卷灰色的毛线,承载着同样的心意。

正当秦雨寻准备踏上归途,途径一个平日里热闹非凡的街边公园。这个公园通常充满孩子们的欢笑声和嬉戏声,但此刻,一场大雪过后,未经清扫的游乐设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静默无声。天空阴郁低垂,仿佛又酝酿着新一轮的雪意。

就在秦雨寻即将转身离开之际,她赫然发现雪堆之中似乎躺着一个人影。她迅速放下手中的物品,疾步奔向那人查看状况。原来那是一位女性,周身已被白雪深深覆盖,其乌黑如墨的秀发与皑皑白雪形成鲜明对比,尤为引人注目。秦雨寻蹲下身来探查她的生命体征,尽管触手一片冰凉,却仍能感受到微弱的脉搏跳动。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欲拨打“120”急救电话,却见那女人微微抬起头,轻声道:“我没事……”

“……啊。”秦雨寻心中一惊,眼前的女子竟与几日前遇见的那个少女面容极为相似。

肩头的毛线球跃跃欲动,催促秦雨寻尽快回家,别多管闲事。然而,秦雨寻并未听从它的建议,因为她无法对陷入困境的生命视若无睹。“能否请你帮我找一样东西……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求求你了,善良的孩子……”那女子挣扎着起身,虚弱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衣衫单薄、身形瘦削,嘴唇苍白得令人心疼,虽然看上去有些疯癫,但眼神柔和,令人难以拒绝她的请求。此时,气温似又骤降了几度,天色愈发昏暗,零星的雪花开始在空中悄然飘落。

“丢了什么东西?”秦雨寻鼻尖落下的雪花瞬间消融,她犹豫而又坚定地许诺,“我尽量帮您找找看……”

“太好了……”女子紧紧握住秦雨寻的手,尽管手套隔绝了部分寒意,但那股刺骨的冰凉仍能穿透而来。她的双手已呈青紫色,双唇冻得发紫,面色苍白而憔悴。“就在附近某个地方……”

秦雨寻环顾四周,公园里的积雪深至膝部,然而眼前的女子并不像是在编造谎言。尽管内心预感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面对这样一个急需帮助的人,她决定伸出援手。

“在哪?”秦雨寻想快点找到然后回家。

“就在那里。”女子依然站在风雪中,用几乎冻僵的手指向不远处一片区域,“一个蓝色的雪淞花发夹……”

秦雨寻点头示意,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前行,短短几步路竟耗去了半分钟。随后,她弯腰在这片冰雪世界里仔细搜索那个蓝色发夹。出乎意料的是,秦雨寻没过多久便找到了它。

秦雨寻拿起那枚蓝色雪淞花发夹,向女子询问:“是这个吗?”

女子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对,就是它!你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太厉害了……”

秦雨寻谦逊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她拿起发夹时,却突然愣住了,毛线球焦急地拽她,但她如同被定身一般,一动不动。女子见状起身,刹那间,她的头发变得如发夹般湛蓝。

“这个女孩的灵魂,仿佛一道诱人的美味。”她徐徐接近秦雨寻,面庞上洋溢着柔和的微笑,“纯真的孩子总是容易陷入骗局。”

“雪女。”一袭红衣翩然落至秦雨寻面前,话语坚决,“任何人都可以,唯独她,你碰不得。”

“瞧瞧这是谁呢?汀川己见明,久违久违。”雪女黑发再现,以轻蔑的眼神凝视着汀川。

“正是在下。”汀川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碧绿色的桃花眼微眯如丝线。

“哎呀,抱歉抱歉,原来这是你的猎物呢。既然如此,我自是不与你争了。权当赔礼,我把雪淞花赠予她作为纪念吧。”雪女挥挥手,继而提议,“不过,她的灵魂散发出的独特韵味和恰到好处的灵力实在让我垂涎,能否分我一丝——哪怕只是一条手臂,我愿以厚报。”

“哦?那你说说看,你准备拿出什么好处来交换?”汀川饶有兴致地问。

“我手中尚有几个灵力相当可观的妖怪,这些日子才好不容易捕获。眼看冬日严寒,想你也正苦于觅食吧?”

“哦?听你这么说,这个条件似乎颇具吸引力啊。”汀川含笑回应。

“不过话说回来,凭你的实力,捕捉更高品质的食物想必并非难事吧?”此刻,雪女已全然现出真身,肌肤泛着蓝紫色光泽,原本变回黑色的长发再次化为蓝色,如同瀑布般流淌至地面。

“是不难,你不是有个半妖的女儿吗?如果我要你的女儿作为我的食物……”话音未落,雪女闻此脸色骤变,轻笑掩饰尴尬,随即化作一阵清风消失无踪。秦雨寻这时才恍然回神,视线落在面前的汀川身上,流露出一丝惊讶。

“汀川,你怎么在这儿?”秦雨寻整理情绪,手中紧握着那枚湛蓝的雪淞花发夹,仍在回味刚才与雪地女子的遭遇。

“小寻。”汀川的目光追随着雪女消失的方向,“刚刚与你相遇的,是妖怪雪女。”

秦雨寻听闻后不禁失声惊呼:“什么?!”

汀川耐心解释道:“雪女以吞噬年轻的人类女孩来保持青春美貌,以此迷惑男子。据说在久远的过去,雪女曾深深爱上一个男人,然而这个男人却背叛了她的情感,转而选择了另一位凡间女子。雪女因愤怒和羞愧杀死了那个女人,但真相败露后,男人也离她而去。未曾想,雪女却发现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一个半妖半人的存在。为了保全孩子,雪女只好选择以摄取人类血肉的方式来维持自身灵力,进而滋养她的孩子。”

秦雨寻听到此处,不禁低首凝视着手中的蓝色雪淞花发夹,心中感叹:“原来她也是爱情悲剧的牺牲品……”同时,她想起数日前遇到的那个与雪女相貌相似的少女,莫非那个少女就是雪女的孩子?她为何会特意找上自己呢?

“不少妖魔鬼怪都对人类动了真情,然而,许多人因为它们异样的外表而对他们避之不及。尽管爱情无界,但人与妖之间的相爱,往往伴随着沉重的代价……比如,为了赢得人类的心,妖怪们会使出浑身解数去模仿人类的模样,善良一些的会参照孤魂野鬼的形象,而那些更为极端的存在,则会选择残害生灵,用人皮伪装自己的躯壳。”汀川娓娓道来,秦雨寻专注地聆听着,视线并未离开他。既然连汀川这样拥有着人类容貌的个体都可能存在,那么,汀川……

“爱,总是需要付出。”汀川总结道,眼神锁定秦雨寻。这使得她感到一阵微妙的羞涩,于是便低下头,装作继续沉醉于欣赏那个精美的发夹。

“这是雪淞花制成的。”汀川解释道,“它的诞生源于雪女的血液,一旦佩戴,便会令你心仪之人对你产生同样的情感,并立即向你表白。”

“真的有这么神奇?”秦雨寻看着手中的雪淞花发夹,满是惊讶。“竟然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不妨试一试?”他诚挚地看着她提议道。

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秦雨寻抬眼对上汀川那双专注的眼眸,心底涌起一个念头:倘若佩戴上它,是否就能赢得他的倾心?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他的心意么……秦雨寻这样想。然而,这个发夹似乎拥有那样的魔力,只需戴上,便能让心仪之人回应自己的感情。

但思索片刻后,秦雨寻认为自己并不需要这种力量。假如汀川对她并无特别之情愫,那么即便是借助发夹,也只是让自己沉溺于虚幻的梦境罢了。况且,对于这份对汀川日渐浓烈的情感,她也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它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让秦雨寻猝不及防。她所希冀的,仅仅是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简单地生活。然而,她无从得知,在汀川眼中,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或许只是单纯地觉得,或许在汀川心中,她不过是一个被当作妹妹一样照顾的角色。念及此处,秦雨寻不禁有了些微的哽咽之意。

她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这样的东西,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像我这般平凡的人,就算戴上它,若我心中的那个人并未对我动心,岂不是意味着我只是单相思?我才不会傻到去做那样的事情。”

“如果那个人也喜欢你呢?”汀川此刻笑靥如花,柔情脉脉。秦雨寻听后微微一愣,脑海中闪过对方或许对自己有意的画面,却不敢再深入思索。

“不可能啦。”秦雨寻强颜欢笑,脑海中闪过红衣女子的身影,便速速将雪淞花发夹递给了汀川,“下次见到雪女时还给她吧,这个东西放在这里……似乎不太适宜……我先回家了。”秦雨寻故作洒脱地挥挥手,把发夹塞进汀川手中,独自走向前方。汀川紧握着那个发夹,默然伫立,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当秦雨寻回到家中,发现汀川并没有跟来,内心虽有淡淡的失落,但也觉得恰是如此。因为她此刻的心绪纷乱,不知如何面对他才好。于是,她开始专注于编织一条围巾。

尽管毛线球顽皮捣乱,不断地滚来滚去,但秦雨寻凭借从卖毛线的奶奶那里学到的手法还是成功地织起了开头部分。

颜家。

颜霜手中握着一件深蓝灰交织的毛衣,眼神中满是对日渐长高的儿子的关爱与期待,“小雨,来试一试这件毛衣是否合身……”

“妈妈,我穿不了那么多新衣,旧的还能穿。”颜雨归回应道。

“呵……”颜霜那温婉而美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恬静的笑容,“这就是母爱的表现嘛,看到你长得这么快,以前的衣服想必已经不合身了。快来试试吧,如果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去商场换货呢。”面对母亲的坚持,颜雨归只能默默接过毛衣,轻轻地道了一声“谢谢”。

夜幕降临,炎曦将家中所有灯火熄灭,独自静坐在窗边,手中紧握着颜雨归赠予他的璀璨五棱柱蓝色晶体,晶体在窗外繁华光影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绚丽。那从晶体中散发出的丝丝冷冽,却给他带来了无比的安全感。他蜷缩成一团,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入膝间。

此刻,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炎曦微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起身接听了电话。

“喂,是阿曦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炎曦一时语塞,没有立即回应。对方见电话里沉默无声,再次唤道:“阿曦?”

“爸。”炎曦终于答道。

“我给你汇了一万过去。过年前我会抽空去看你一下。”

“不必了——你自己事情都忙不过来,不必特意过来,我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很好。”炎曦不等电话那头回应便挂断,随后缓缓坐下,身影融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

訾麒端坐在电脑前,手中紧握马克杯,轻轻地啜饮着其中的咖啡,表情冷峻而专注,敲击键盘的动作如同有序的音符在屏幕上编织出一串串杂乱无章的数据旋律。他暂停下来,思绪飘回昨日的经历。

昨日,当他从那道裂缝跌落后再次苏醒时,纷飞的大雪正轻柔地洒落在他的面庞上。訾麒起身,愕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荒芜废墟的中央地带。迈步走出这片废墟,不远处电视城赫然映入眼帘,而秦雨寻却已踪影全无,尽管如此,訾麒坚信她必然安然无恙。此刻,訾麒深信这次离奇事件背后有人刻意捉弄他们两人。他会调查,找出背后谋划的那个人。

正当沉思之际,一个视频通话请求突然弹出,看到发送者信息后,訾麒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点下了“确认”键。

“惊喜吗?我真的很想你!”屏幕中出现了一位浅褐色头发、棕色眼睛的混血女性,正以英语与訾麒对话,她正是国际超模凯瑞。

“凯瑞!”訾麒的笑容灿烂如春,“訾先生呢?”

“哎呀,他现在不在这里。你可以安心和我聊天,这台电脑我确保没有訾先生的监听设备。”凯瑞向訾麒抛去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老妈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听说你转行做设计师了?”

“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当模特儿吧。”

“可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而已嘛。”

“你的嘴呀总是那么甜!”

“伦敦的生活还好吗?”

訾麒与凯瑞进行了一场长达近一个小时的交谈,最后在满含眷恋的情绪中告别道:“我亲爱的儿子,我会亲自前往中国看望你,你要等着我哦~”随着这句暖人心扉的话语落地,他才结束了视频通话,并且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此刻,秦雨寻恰好回复了他的问候消息,訾麒将目光投向屏幕上闪烁的文字。

与此同时,他悠然地推开那扇落地窗边的红木三角钢琴盖,这一动作吸引了家中一只纯白金吉拉猫的注意。这只猫儿灵敏地走到琴旁,歪着小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訾麒。訾麒轻轻抱起它,抚摸着它那如丝般顺滑的白色皮毛,微笑着低语:“我们家的小公主最喜欢听我弹奏了,是想听一首柔和些的曲子吗?好的,这首就正合适。”说着,訾麒活动着手指关节,开始在琴键上舞动起来。Fay,那只金吉拉猫,陶醉地眯着眼睛陪伴在他身边。

楼下正在争执不休的一只猫和一只狗,被这悠扬的琴声吸引,竟然暂停了它们之间的“战争”,竞相奔跑到訾麒的房间门口,安静地趴在一边聆听他的演奏。

而年轻的管家此时正在清扫客厅,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飘洒的大雪,不禁感叹道:“那一年冬天,也同样是这般大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