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操碎了心

一个人去矛部落不是为了逞英雄，而是担心食腐鼠卷土重来。

食腐鼠繁殖能力强，牛首部落又处于它们的地盘，很可能遭到它们的再次袭击。

所以必须做好防备，防止意外发生。

为了部落大家庭，高飞真是操碎了心。

就这样，他独自上路了，寻着虎留下的痕迹，成功找到了矛部落。

只是……

未免太远了！

高飞不由得在思考一件事。

任务里的来袭时间到底是怎么算的？

那么远的距离，虎仅用了八分钟？

就算一路狂奔，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抵达目的地啊？

难道……有距离限制？

超出服务区就不能得到提示？

“八成是这样了。”

高飞自言自语一句，从山坡眺望矛部落。

“居然不是住在洞穴里，有点意思。”

矛部落的草棚看起来简陋，但是比起漏风漏雨的山洞要好多了，而且还不用所有人挤在一起睡，不会有人大半夜从身上跨过去出去撒尿。

“矛部落的人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我现在救他们，他们不一定能死心塌地的臣服我，还是等他们病重了，彻底绝望的时候再大显神迹好了，那样才能获得更多人的信仰。”

如果把高飞的心掏出来，一定是黑的。

……

矛部落的巫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他现在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昨夜，他火祭了染病的族人，本以为能消除部落的灾祸，却没想到更多的族人病倒了。

就连他，也有了染病的症状。

上吐下泻，浑身无力，高烧不退。

难道神要亡矛部落吗？

他多少次这样绝望的想。

拖着病体，巫走出草棚，每个族人都面色灰败，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我们会好起来的，你们都打起精神来。”

作为部落的支柱，巫是不能倒下的，他展露笑容鼓励族人。

“好起来？怎么好起来？染病了有人恢复健康吗？”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坚持活着，明明没有任何希望，却要硬捱到最后一刻。”

“想想那些病死的族人，他们死的时候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看着身体一天天溃烂……

唉！

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我的脑子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自杀的念头了，可我的孩子还小，我不能死在他前面。”

巫的话没有给族人丝毫安慰，反而引爆了他们心里的绝望。

“巫，不好了！力自杀了！！”

深大喊着向巫奔过来，满脸惶急。

巫脸色一变，“快！带我过去！！”

听到喊声的族人都跑了起来，进了一个草棚。

力跪在地上，石矛扎穿了他的喉咙，血流了一地，都干涸了。

看样子，他死了很长时间了。

“巫，我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深哭丧着脸说。

跟进来的野人们跪倒一片，大声哭嚎了起来，不仅仅为力的自杀而难过，还为自己即将面临的死亡。

巫一阵头晕目眩，身躯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深急忙搀住他，“巫，你不要紧吧？”

“没……没……没事……”巫勉强笑了一下，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巫！！”

……

巫醒来的时候，黑暗已经笼罩了矛部落。

他坐起来，听到部落里充斥着哭声。

无能为力。

他真的无能为力。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没有一点办法改变部落面临的困境。

忽然，他听到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深走进草棚愣了一下，随后扯了扯嘴角，“巫，你醒了啊。”

“我昏了多久了？”

巫发出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非常嘶哑。

“过了一天了。”

日出日落为一天，野人懂这个概念。

“一天了……”巫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族人们怎么样了？”

深快步上去搀住巫，回道：“又有很多人病倒了。”

“唉！！”

巫深深叹了口气，满脸愁苦。

“巫，泡、牛、珠……”

深数了一大堆人的名字，然后接着说道：“他们都自杀了。”

“！！！”

巫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

他过了很久才缓过来，“我……我知道了。”

“……”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巫道：“深，我交给你一件事。”

“什么事？”

“带着没有染病的族人离开部落，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全部会死了。”

深听了这句话竟然没有任何的表示。

“怎么了？你舍不得部落？想留下来？”巫道，“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趁……”

“不是。”深打断道，“我染病了。”

“……”

巫牵强地笑了一下，磕磕绊绊道：“既然……既然是这样，那就……就让没有……”

“巫，我们所有的族人都染病了，我们没有希望了。”

沉默了。

彻彻底底的沉默了。

巫悲叹道：“是我！是我的错！如果没有发生那晚的事，我们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是我一意孤行，害了你们，害了部落啊！！”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深松开巫，“我说过的，不要那样做，这或许才是神对我们的惩罚。”

深的话里是有怨气的，什么牺牲一小部分人换取更多人的存活，他根本就不认同！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巫挥挥手，驱赶深。

深深深看了巫一眼，没有说什么，离开了草棚。

巫跌退数步，瘫坐在了地上。

几天前，矛部落还是一派幸福快乐的景象，突然之间，就沦为了可怕的地狱。

他凄苦的笑了，双手抓住自己的头，猛地拧转。

“咔嚓……”

骨骼破碎，脸转向了后背，血线顺着张开的嘴流了下来。

天亮之后，深又来到了巫的草棚。

他整个人僵住了，遍体生寒。

许久许久，身体才恢复一点温度，他走过去，抱起巫的尸体走出草棚。

看到这一幕，矛部落慌乱起来了。

所有人都拖着病体离开草棚，看着巫的尸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巫是矛部落的支柱，他的死带给了族人极大的冲击，既然逃脱不了死亡，那么，就追随巫而去吧。